第95章 证实噩耗
作者:引知      更新:2021-06-08 19:01      字数:3993
  面对残酷的现实,蔡鑫繁蒙了,这才知道以前的自己一直活在狭隘的思想里,思想的冲动使自己忽视了调查真实市场的必要性。蔡鑫繁盯着堆在墙角的陶器饰品,一阵失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宽带牵了,电脑买了,还买了两张办公桌加两张办公椅,曾经还幻想着招一名助手。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这时手机的来电声把他惊醒回来。打电话来的是老同学王志春。“喂!鑫繁!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也就混日子,你呢?”蔡鑫繁礼貌的关心道。
  “我回老家了。”王志春语气中有些兴奋。
  “你在老家做什么?”蔡鑫繁意外的问道。
  “我正在装修店面,马上就要开业了。”难怪王志春这么兴奋,原来是来报喜的。
  “不错嘛!打算卖什么?”蔡鑫繁想起那时王志春计划把店面拿去抵押开厂的事,没想到他现在回家开店了。
  “卖童装。”王志春没有丝毫隐瞒。
  “不是吧!你卖童装?”蔡鑫繁怎么都无法理解他会卖童装。
  “怎么啦!你认为卖童装不行啊!”王志春听出了蔡鑫繁言下之意。
  蔡鑫繁也不兜圈子直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卖青少年的服饰比较好。你想啊!现在家里除了学生,年轻人有几个在家的。有些年轻人生了小孩,自己养。有些年轻人把小孩给老人养,那些老人又有几个舍得花钱的,他们都是能省则省。这样看来,除了年底,平时生意都不怎么样。”
  王志春想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说也迟了,我店面就是按童装格调装修的,再说货都订好了。”
  “要是这样,也真是没办法了。那就祝你开门大吉,生意兴隆。”蔡鑫繁替王志春走出实际创业一步而高兴。
  “借你吉言。”电话里明显能听到王志春的笑声,笑声停顿,王志春说道:“你小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号码怎么显示的是积德镇?”
  “没错,我现在正在积德镇。”蔡鑫繁没有丝毫隐瞒。
  “你在积德镇做什么?我开业的那天,你有空过来玩呗!”王志春邀请道。
  “我在积德镇开网店。”看着角落的陶瓷饰品,蔡鑫繁的声音明显变小。
  “开网店!不错嘛!生意怎么样?”
  “不行,才刚开三月,没什么生意。”蔡鑫繁底气不足的说道。
  “嗨哎!有什么的。现在是淡季,没事,正常。”王志春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蔡鑫繁点燃一根香烟说道:“你开业那天,估计我去不了。”
  “这么近,怎么来不了?”王志春有些不高兴了。
  “我到积德镇,是瞒着家里的。去你那,万一遇到熟人,我父母知道了怎么办?”蔡鑫繁担忧道。
  王志春:“没事,就来我这里,你家不会知道的。”
  蔡鑫繁:“还是算了,不冒这个险。”
  王志春:“那你就飘在那里,这一年都不回来。”
  蔡鑫繁:“来看吧!估计中秋节的时候回一趟家。”
  王志春:“那好吧!到时候,再来我这里玩。”
  蔡鑫繁:“嗯!一定的。”
  挂断电话,蔡鑫繁漫无目的打开网页,在网商卖家中心一项一项逐个打开查看每一个服务项目,他希望能找出生意不好的原因。原因没有找出来,在货源中心他看到了代销管理。经过了解,他才明白代销是不用进货,不用拍照,只要做好标题优化、上下架时间就能上线销售,没有任何资金压力,没有拍照片、修照片的烦恼,就连文案供货方都以做好。他被这个项目诱惑的心动不已,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下架自己辛苦做好的陶器饰品,改为代销时尚服饰。
  经过甄选,找到了两家适合自己的供货商。接下来又是上架商品及装修网店风格。等他满意的查看店铺,已是深夜凌晨,想到上午一般没有什么生意,他继续设置促销项,期望这些促销手段能尽快引来订单。
  接下来的日子里,蔡鑫繁的生活都是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守在电脑边,生怕遗漏任何订单。一月过去了,两月过去了,除了吃喝拉撒,蔡鑫繁几乎寸步不离电脑,这中间只是体会了两次接订单发货的激动心情。面对每天静悄悄的操作界面,心中无比的失落,与开始时的雄心万丈判如两人。
  深夜,这又是一个没有任何收获的日子,蔡鑫繁早已习惯到麻木。像往常一样,拖着疲倦的身躯,泡面、洗澡准备睡觉,这时候沉寂有段时间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哥的电话。
  “喂,哥有什么事吗?”蔡鑫繁躺在靠背椅上赖散的问道。
  “立毛呢。。。。”电话那头蔡鑫平停顿了良久。
  “哎呀!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嘛!”蔡鑫繁极不耐烦的接着说道:“是不是缺钱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跟我还用的着这么吞吞吐吐的讲话吗?”
  “不是。”蔡鑫平简短的回道。
  “那什么事,你直说啊!”蔡鑫繁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能让和自己知无不言的哥如此难以启齿。
  停顿良久的蔡鑫平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后,蔡鑫繁在电话里听到了晴天霹雳般的话语。“大春死了。”话语简短,语气中夹杂着少许的悲伤,更多的是宁静,就像农村冬季深夜的黑,除了自然环境少许的杂音,剩下的只有静的可怕的宁静,这种宁静伴随着未知的恐惧。
  蔡鑫繁在这种宁静的恐惧中沉默了许久,在沉默中他脑海中不断的涌现王大春那熟悉的影像。脑海中王大春那稚气未脱的青涩脸上阳光的笑容,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思绪转瞬忆起了去年在商海市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也想起了那次谈话。“等奶奶过世后,我就消失,切断所有的联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这是王大春那次谈话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他以为这只是表弟开的一个玩笑,附和的说道:“行啊!到时希望你能消失的彻底,永远别回来。”当时他只想外婆不可能那么早过世,几年后他这种叛逆的思想肯定会改变。
  从思绪中醒来,蔡鑫繁挂着僵硬的笑容说道:“不可能吧!你听谁说的,大春怎么会死呢?”
  蔡鑫平:“刚才小姨打电话跟我说的。听说是前天在上班工厂附近的一处工地楼盘跳楼自杀了。”
  蔡鑫繁打断道:“不可能,肯定搞错了。大春那么胆小,就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怎么会跳楼?再说,多高的楼才能摔死人?至少得有十层吧?”
  蔡鑫平:“我也不知道,说是从五楼摔下的,头着地,面目全非。”
  蔡鑫繁:“如此说来,应该不是他,肯定是认错人了。”
  “哎!但愿如此吧!”蔡鑫平看了看时间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整修网商店铺,刚准备睡。”这时倦意袭来,蔡鑫繁打着哈欠说道。
  “生意还好吧?”蔡鑫平顺口关心道。
  “嗯!怎么说能?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差,极差,差的很。”蔡鑫繁说。
  蔡鑫平:“怎么会这样?”
  蔡鑫繁:“一言难尽,只能说网商水很深,没做这一行,谁都不知道。”
  蔡鑫平:“生意这么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蔡鑫繁迷茫的说道:“不知道,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先把今年走完再说吧!反正也亏不了多少钱。除了一年的生活费,其它几乎没花多少钱。”
  蔡鑫平:“好了,太晚了,明天我还要上班,早点睡吧!祝你生意慢慢好起来。”
  “嗯!那就这样吧!”蔡鑫繁挂断电话钻进被窝里。
  这个夜里,蔡鑫繁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他的视角就像一台摄影机,透过这台机器,他看到了天堂一般的世界,四周开满花的果树,纷飞的蝴蝶,甚至能嗅到花香夹杂着初春青草味的气息,一群嬉闹的孩子中,朦朦胧胧的看到王大春,那熟悉的笑容,那尖锐的嗓音,他甚至听到了熟悉的喊声。“立哥哥,立哥哥。。。”在这喊声中,蔡鑫繁骤然睁眼,心中尽是不安的忐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蔡鑫繁有梦没梦都会在半夜惊醒,甚至大白天,都会不自觉的想起表弟那带着微笑喊“立哥哥”的情景。这个感觉,使他心中的不安浓郁起来。
  在浓郁的不安中蔡鑫繁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唔妈!听哥说大春跳楼自杀了。这是真的吗?”急于知道情况的蔡鑫繁没有多话,开门见山直问道。
  “嗯!听你小姨说是从四楼跳下来的。”王荣没有任何隐瞒。
  “四楼才多高?怎么可能摔死。”蔡鑫繁更加不能理解。
  “是啊!一般来说是摔不死的。听你小姨说是头着地,半边脑袋都摔烂了,一边脸都陷进去了。”王荣不敢想象的说道。
  “摔成那样,他们怎么肯定就是大春呢?”蔡鑫繁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是春逢认出来的。春逢说尸体的大腿上有开水烫的伤疤,那伤疤是小时候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烫到的。”
  沉默,蔡鑫繁内心深处很排斥这个结果。面对这个结果,他心中有一股无奈的怒火。他恨王大春走上这条不归路。
  “哎!这孩子!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用死来逃避。”没有听到蔡鑫繁说话,王荣自语道。
  “他那么胆小,怎么会选择跳楼来自杀?去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看鬼片,他连我房间都不敢进。”蔡鑫繁极力的分析着,他怎么都不明白大春自杀的动机。
  “听说警察在墙上发现了大春写的留言还有一个记录本。”王荣说道。
  “这样说,他真的是自杀?”蔡鑫繁不敢相信的说道。
  “是啊!一个想死的人,什么都不会想了。”
  “外婆怎么办?”蔡鑫繁担忧的说道。
  “现在我们都瞒着她,没敢说,怕她承受不了这件事的打击。”王荣沮丧的说道。
  “外婆总会知道的,大春的遗体总得要归乡吧!”蔡鑫繁把关键的问题说了出来。
  “哎!大家商量先把她老人家送到大姨家住段日子,等那边遗体处理好,带骨灰回来下葬的时候,再跟外婆说大春是得了一场急病去世的,这样说估计外婆会好过些。”王荣语气依旧。
  “骨灰什么时候归家?”蔡鑫繁问道。
  “还有三天吧!二舅与小舅都赶去那边了。”短暂的停顿,王荣自语道:“真的就跟梦一样。前年读书的时候,他还时不时的来家里住一晚。正月还来家里拜年了。从小看着他长大,一点一滴真的不容易。如今,说没了就没了。哎!这真的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能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外婆照顾好。尽量减轻外婆的悲伤。”蔡鑫繁建议道。
  “哎!也只能这样了。过段时间就把外婆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免得她老想着大春的事情难过。对了,你现在怎么样?”王荣关心地问道。
  “还好!老样子,不早了我挂了。”蔡鑫繁不想再谈下去了。
  母亲说的这个情况,无情地使蔡鑫繁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手紧紧的握着手机,脑子瞬间想起去年那次与大春的对话:“我等奶奶过世了,就会消失。”他靠着椅背上,闭着眼睛,内心深处质问王大春:“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为什么不说到做到。难道奶奶悲痛欲绝就是你最高兴、最开心的事?我鄙视你,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