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碌而开心，夜深了也是毫无睡意。
  ……
  她笑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似乎是一种报复成功后的得意。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五个未接来电的显示，她再度微笑，而后起身。
  林寒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身上的疼痛才完全消除。
  这次所受的伤，即便是她也感到无法忍受。
  曾经经受过的疼痛训练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她收起笑容，打开了寝室的窗。
  在她转而去开门时，扑簌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转头看去，看到了带着纸条的乌鸦。
  “果然没法欺骗乌鸦。”
  她低语一句，取下了乌鸦腿上的纸条。
  “请速回电话。袁不辰。”
  看完纸条，林寒语的目光变为了暖色，但那一丝原本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彻底消失。
  按照袁不辰纸条上所写的，林寒语给他拨去了电话。
  “喂？”
  袁不辰平静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喂？”
  林寒语的声音也是极为平静。
  袁不辰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方宽没有死。”
  “他的运气真的不错。”
  “老规矩，我们四个碰头讨论一下。”
  “好的。”
  ……
  放下电话，袁不辰的心绪平静如水。
  他知道，刚才不接电话是林寒语故意的。
  他有几分恼火，在林寒语电话打来那一刻他原本是打算冲她发火的。
  但他听出，打电话的是暖人格的林寒语，不是冷人格的。
  两者，几乎可以算作是两个人。
  于是他收起了自己的怒意，平静地结束了通话。
  ……
  夜幕降临。
  汤攀没有关灯，就这么睡了。
  星桥和星索在另外一个房间，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休息。
  半夜，汤攀突然醒来。
  随后，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犬吠声。
  他十分确定自己是先醒来而后才听到那声音的，也就是说，他不是被犬吠声吵醒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醒了。他的睡眠一向很好。
  犬吠声越来越大，并且十分凄厉。
  他猛地跳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便冲了过去。
  隔壁房间是没有开灯的，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的心脏险些停跳，脚下也是一个踉跄。
  难道是星桥和星索当中的一个咬死了对方？不……不可能啊……
  汤攀心慌意乱，惊惶之中竟然没有摸到电灯开关。
  犬吠声愈加凄厉，又渐渐变成了哀鸣。
  他终于摸到了开关。
  啪！
  光芒破除了黑暗。
  他已经做好了看到血腥场面的精神准备。
  然而，他却看到，星桥和星索好好地在各自的窝里休息。与此同时，血腥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汤攀莫名地想起了那只硕大的乌鸦。
  “嘎！”
  一声嘶哑的不祥叫声传入耳中。
  “啊！”
  汤攀一惊，转头看向了窗。
  他没有看到乌鸦。
  他只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而后，他一个恍惚，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不见了。
  窗帘什么时候拉开了？我明明记得……
  汤攀迟疑着来到窗边，将窗帘关紧。
  突然，他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好奇。
  他突然很想看看外面。
  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窗帘，颤抖着。窗帘也随着他的手的颤抖而掀出波纹。
  他咬了咬牙，猛地将双臂向两边扯去。
  “啊啊！！”
  汤攀吓瘫在地，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窗外。
  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
  “方宽，你还好吧？”
  四人碰头后，袁不辰见方宽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面色极其苍白，眼神空洞而呆滞，忍不住问道。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方宽有些神经质地喊道，而后端起杯子大口喝水。
  袁不辰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打算再问了。
  他准备针对刚刚过去的阁楼任务做一番总结。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季寻便是目光如炬地来回看了看他和林寒语，而后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还在怀疑我们吗？”
  袁不辰说道。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我的观察力和分析力曾经帮助我破获了多起疑难案件，对于罪犯，我的嗅觉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敏锐。”
  季寻铿锵有力地说道。
  “是吗？那么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袁不辰问道。
  “你倒是还好，暂时没发现什么疑点，不过，这位林寒语嘛……”季寻将头转向了林寒语，“很可疑。”
  “说说。”
  对于林寒语的身份，袁不辰也有着自己的怀疑。不过，他毕竟不是专业刑侦人员，只是怀疑，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季寻死死地盯着林寒语，却并没有因为她过人的容貌而有任何的动摇。
  “林寒语，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林寒语平静地说道。
  “只是走个程序，请别介意，”季寻笑了笑，“请问，你为什么不使用香水？”
  林寒语的神色变了变。
  袁不辰的目光也有了些许变化。
  香水？的确，林寒语没有使用香水。不仅如此，似乎连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也闻不到。
  见林寒语没有回答，季寻继续说了下去：“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都有不止一个使用者。你即便使用了香水，也不会令人直接锁定你的身份。倒是你这样一个女孩，一点香气也没有，反倒令人生疑。
  没有使用香水，可以解释为不习惯，毕竟你只是个学生，也可以解释为为了省钱。但是，连洗发水的香气都没有，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说到这里，季寻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待林寒语做出什么回应。
  然而，林寒语依然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季寻继续说道：“你太过谨慎，谨慎得过了头。”
  他的目光变得一片冰寒，甚至比林寒语的目光还要冷上几分。
  “你绝对不是一般人，更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的身上，至少有五条人命。你每时每刻都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包括现在。林寒语，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