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考场生态
作者:绯离天      更新:2021-06-12 03:28      字数:2228
  孙巧儿花了大半天时间梳理今天的一切,而在考场中的学子们呢?
  已是晚间。
  等待明日开考的学子都已经腹中空空,到了晚膳时间。
  普通人家也就只能准备些馒头、烧饼一类的干粮,最多就多带几块花生亦或是芝麻做的点心给自己舌头添点滋味。
  阿丑带了两个食盒,一个孙巧儿说可留久些吃。
  他打开一个。
  里面摆着的是荷叶包裹好的两只炸鸡腿,还有炸得金黄的薯条,配上一小碟番茄酱。
  为了防潮,孙巧儿特意用纱布袋子装了石灰粉。
  最后,配上一排寿司还有一个苹果。
  宋歌的没有薯条,不过有炸鸡腿配蛋糕,他也很是开心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二人偏偏和那俞海坐成了三角之势,二人隔了一人在同一排。
  在大部分人都只能和凉白开配干粮的时候,阿丑擦擦手,用孙巧儿给的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只还保持酥脆的烤鸡腿。
  “咔呲。”
  外面包裹的脆皮发出酥脆的声音,原本就干香的味道此刻在撕下一小块,里头被精心腌制的料香充分渗入到了鸡腿肉中,丝丝入味。
  虽已经不热,但丝毫没有影响那强烈的香味飘散。
  尤其是人困乏后闻到那微微的麻辣香味,在看看自己手上白惨惨的馒头,喝着寡淡无味的凉白开。
  “咕噜——”
  不少人眼睛开始寻香识源。
  由于每个考位都有厚厚的挡板,也就是阿丑和宋歌对面一排的人能看见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都是进一个考场的兄弟,怎么你俩道搞起了特殊,啃啃馒头干粮不挺好吗?
  不少人嫌弃的看着自己手头的东西,可又努力的耸动鼻子,想象着馒头就炸鸡腿吃下去。
  宋歌吃完了一个鸡腿开始老实的吃蛋糕,而阿丑则开始一根一根的,点蘸薯条,吃的津津有味。
  时不时又夹起一个寿司放入嘴里。
  慢条斯理的,那模样哪里像是来赴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坐在哪家酒楼点人家的招牌菜呢。
  解决完了这些食物,阿丑揉了揉腹部的几个消食穴位。
  等得一个时辰过后,再把孙巧儿叮嘱一定要吃的水果吃下去。
  而那边俞海呢。
  他看什么都不顺眼。
  今天闹的哪一出一直令他耿耿于怀,手在玉佩上攥了又松,松了又钻呢。
  而那双眼睛里的怨毒,统统都招呼在阿丑身上。
  他内心其实是清楚真相了的,可是,没人会承认。
  俞家给准备的食物什么人参雪莲饼掺在干粮里,可味同嚼蜡。
  那些点心他吃在嘴里了,总觉得不是甜腻得恶心就是咸得舌头发苦。
  吃了几口,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食物被他吐了大半。
  考场里只会有人严密巡视,看看俞海那出了什么事,可绝不会有人帮你料理打点。
  这位出生起一直要别人伺候的主手忙脚乱的胡乱擦擦。
  混合了胃液还有早午未消化的食物一块儿吐出来的呕吐物发出浓浓的酸馊味,刺激得这位大少爷继续翻肠倒海。
  周围的学子纷纷探头。
  实在是他吐得惊天动地呐。
  眼泪都掉了下来。
  他无力道:“来人,快帮我收拾收拾。”
  这话传入别的学子耳中,大家不禁乐了。
  看清楚形式了吗?
  来人只给了他几块干净抹布,甩在他面前,毫无人情味的冷冰冰道:“快点自己收拾好!”
  而坐在他对面的朱光看见这一幕,十分安然的铺开了自己的睡褥铺子,怡然躺下,似乎此地是那安乐的温床,他要做个美梦。
  而负责监考的人对于俞海的反常见怪不管,一看就是平日里少了些敲打,进了场子没底气心虚的。
  何况他们对于这半月来有关俞家两兄弟的事情都有所耳闻,今天,直接在心里给俞海打了个负分。
  且看明日如何吧。
  第二日一早,没睡几个安稳觉的学子们起来,草草把干粮塞进肚子。
  而阿丑和宋歌依旧是最悠闲的两人。
  二人把荷叶包解开了,一大早吃上了汉堡,考虑新鲜问题,孙巧儿没放绿叶蔬菜,仅仅放了几个小西红柿,配上烤得外焦里嫩的牛肉,又加了火腿肉,刷上一层淡奶油。
  口感多重,层次分明。
  更过分的是,孙巧儿用密闭的小陶罐瓶子发酵出了酸奶也给带了进来,虽入场的时候被揭开检查过一番,好在就那一会,没坏。
  于是二人拿起勺子一口汉堡一口酸奶就这吃起来。
  汉堡是新出的花样,谁见过呀,于是考场上再一次寻香识踪起来。
  二人对面的学子心中无不吐槽——靠,怎么又是你们俩货!
  当这考场是饭馆吗!
  要吃,出去吃呀!
  再不济,好歹分点来!
  一个考场的好歹也算同一个站场的兄弟呀!
  也不知是谁说的: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二人心情极为舒畅,当考卷发下来时,看着上面的命题也觉得颇为顺眼。
  众考生纷纷沉思苦想,有的则运笔凝神,有的,则下笔如有神。
  阿丑则表现得波澜不惊,在腹中打了一遍草稿之后,再开始默默润色。
  而坐在他对面排的俞海,此时看到卷子上的命题时,脑子总是跟不上眼睛似的半天过滤提取不出关键信息。
  甚至极为简单的字都觉得生涩无比。
  此刻他神不附体,内心总觉得空了一块,想要什么东西填满。
  而这狭小的空间,似乎成了束缚的囚笼,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他却又觉得听觉被放大了,周围学子蘸墨运笔在考卷上“刷刷”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种怪调。
  “唰唰唰——”
  “哗哗哗——”
  “呀呀呀——”
  “嘎嘎嘎——”
  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尖锐,越来越......诡异。
  而且四面八方的,统统朝自己涌来、压来、砸来。
  突然间,他觉得一阵心慌,接着他手撑在案桌上,还在理智还在,想抓东西,却没有抓自己的考卷。
  如此一阵过后,他又觉得这个地方有臭虫似的。
  浑身痒得难受。
  他忍不住开始在前胸抓了起来,可如此依旧没能缓解,似乎那痒是从心脏发出来的,挠心挠肺,于是他把手伸进衣襟里,继续加把劲抓。
  好一阵过后,似乎那痒又转移了阵地,于是他那还在衣襟里的手都还来不及抽出来,就那么一路往上,而给人看见的,就是考场上猝的伸出了一只手,接着五爪并用,扭头摇脖,似猴儿般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