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唐门
作者:沁宝的二傻子      更新:2021-06-20 20:32      字数:2072
  灰黑的土墙望不到边际,这里已是城中的禁地,空旷的街道,灰白的天色,以往最喧闹的人民广场此刻变的无比寂静。
  一个少年翻过高耸的土墙,穿过满地窟窿的广场,面前是熊熊的烈火,他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的身后的黑衣人也陪他静静的站着。
  那烈火中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没有狰狞,没有痛苦,就像睡着一般的躺在地上,安详又宁静。
  远处灰烟走出一个女人,她喘着气,手上锤拎着两把匕首,红色的血顺着刀刃,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黑衣人有些惊讶,手中的长剑也祭了出来,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鳞被你杀死了?”
  她举起了匕首,朝着前方冲来,“密党的人都要死!”
  两把匕首如同两颗尖锐的獠牙,风化作利刃,刺破长空。
  栉高举长剑,黑影如同烟魂覆盖在上面,横削一剑,便从琉婷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琉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栉再次高举着剑,谨慎的注视着琉婷。
  他不敢确定,自己的那招是否能杀死他,纵然他是这影组最强的灵影。
  那个女人身上有着他很是讨厌味道。
  瞬息之后,
  琉婷恢复了动作,缓缓的转过身,作冷而笑。
  “暗影灵对我是没有用的!”
  她再次抬起匕首,
  御风•破九天。
  左匕为阳,右匕为阴,巨大的太极圈从琉婷的脚下显出,手中高速旋转的匕首使得地上化出巨大的龙卷。
  一只巨大的龙雀在高空中盘旋,鸟身鹿头,神色威严。
  栉终于知道这个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令人讨厌的味道了!
  原来是飞廉。
  这可是暗影一族的天敌,上古时代,这飞廉几乎屠尽了暗影一族,曾经繁华的暗影帝国就这样走入了黑暗之中,了了无几的血脉也就传承到现在,濒临灭绝。
  那龙雀挥舞着风翅,巨大的狂风掺杂这数不清的风刃,将栉的暗影之灵,散的一干二尽。
  栉被狠狠的击飞在数十米开外,满身的割痕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血人,他已经在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只能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最后再死在她的匕首之下。
  “妈!”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广场。
  唐语真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前是他最亲的人,她躺在那里,再也不会数落他,再也不会叫他起床,再也没有人给他织秋天的毛衣了。
  此刻,他仿佛能感受到刘离当时的心情,是空荡,是害怕,是绝望,是无助。
  握不住风起时失于指缝砂,留不住入泥后凋零的花朵。
  他曾经做过许多英雄梦,虽然大多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笑。
  天上没有直升机降落,也没有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也没有带着金丝眼镜的管家,告诉他:“尼伯查尔德•语真唐,现在不是意志消沉的时候,拯救世界,维护和平正义需要你!”
  空气还是平淡无味的,广场还是寂寥无人的。
  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火焰,那个无比普通的家庭妇女。
  他迈开了双脚,朝着火焰走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这些火焰烧不到他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女人的面前,将她抱起,喃喃道:“要睡也要回家睡,睡在外面会感冒的!”
  无比强大的七彩之灵席卷了整个人民广场,冲天直上,将灰白的天空都映成了彩色,巨大的气波,将地上的火焰尽然散去,将结实的土墙全部击碎。
  当唐门再临世间,定让天公换颜色。
  高楼之上,金光男子平静的看着楼外,眼神透过一丝缅怀,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唐门也重现江湖了,新的时代要来了!”
  说完,他幻化出一把金色的杵,对着空气撕开一道一人高的裂缝,抱起刘离,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唐语真掠过琉婷,掠过正在激战的众人。
  女人的身影踉跄的战了起来:“叛国者唐末为、叶知非已伏法,其子唐语真,与其父母同罪,即刻执行斩首。”
  空滞的瞳孔中聚集了许多的杀气。
  那些昏暗的雨夜,那桌子旁的透明玻璃。
  他们总说他们是公务员,担负着国家的重任,所以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来。
  那孩子总爱看着书店的玻璃窗,期待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月光下,那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
  雨夜下,那女人牵着孩子的背影。
  他突然明白,那个男人在那个雨夜之后便再也回不来了,就如同倒在火焰中的这个女人,再不会...
  再也不会。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缓缓的转过身,像在问天,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眼前握着匕首的金发女人。
  七色的灵变成许多的细针朝着金发女人穿去。
  琉婷迅速的将飞廉化了出来,不敢有所耽搁,唐门的灵是具有毒性的,若是被伤了,那便是无法修复的伤痕,也正因如此,唐门便被众神所判,千年来不准入世。
  不过,
  她不解为什么这个孩子的七彩灵居然比他父亲还要强上一筹。
  七色的灵穿破了她的风灵,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轻笑着,慢慢的倾倒在地上。
  “终于可以不用再这样了!”
  他如一尊魔神降临,生人不敢靠近。
  他走过这栋老式的三层旧楼,那庭院中,奶奶坐在院门口,轻挥舞着扇子,男孩和女孩逗着那只小黑犬。
  他走过这条小巷,如此昏暗的天,这唯一的那一盏灯,却没有点亮。
  他走过那家书店,哪张褪色的小木桌没有了留着哈喇子熟睡的少年,那窗口的盆栽也换了新品种的绿植。
  他走进了自己家的花苑,推开了门,将女人放在了柔暖的大床上,那床上铺着是她喜欢的蜜语红色床单。
  桌上简洁的只有一盏台灯,一个笔筒,一个相册。
  他记得,那是很早很早之前在湖滨沙滩时候拍的唯一一张全家福。
  他现在无比的疲倦,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躺在床边的扶手摇椅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