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梦魇的起源
作者:温轻语      更新:2021-06-25 17:06      字数:3057
  叶子宴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肯说。”
  “能自己做到的,尽量就不要麻烦别人了。”安初又喝了口咖啡。
  “你这个脾气……”叶子宴叹气,“什么事都只知道自己憋着,谁都不讲,误会我和白清也不让我知道,当初你若是没有逃避,我们现在已经儿女成群了。”
  安初笑出了声,“没办法啊,我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死样子。”
  叶子宴的神色变得有些难过,但很快被笑容替代,“你现在也是当时那个死样子你不知道吗?”
  安初莫名问道:“我哪有啊?什么嘛?我比以前好多啦。”
  叶子宴浅浅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表面上看着很强硬的样子,是因为怕被伤害,所以也不努力去争取,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安初收了笑意,低头道:“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
  人流涌动中,陆云澈站在街角的另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咖啡屋外遮阳伞下面坐着的两个人。
  ……
  “你就不能勇敢地去爱一次吗?”叶子宴握住安初放在桌子上的手,“喜欢他就在一起吧,就算失败了又怎样?最起码你努力过了,也不会后悔,总比没有勇气开始要好。”
  安初反手握住叶子宴,神色似乎有所触动,“……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呵……什么都敢,唯独这种事怂的要命。”
  “我知道你是个傻瓜,不然我干嘛和你讲这些呢,我希望你过得好,无论是族里的事,还是你自己的事,我都希望你去好好的处理。”
  忽然光线一暗,陆云澈已经站到了遮阳伞下,“就算打扰到你们,我也不得不过来,因为有件事,比你们谈情说爱要着紧一点。”
  安初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手却不自觉地从叶子宴的手里抽出来,“什么事?”
  “你家研究所里澄莫想的血液标本我猜应该不止有一管吧?”
  安初想了想道:“这件事我没有过问过,但我肯定还有,我可以马上确认。”
  说着她开始打电话。
  叶子宴站起来问陆云澈:“是关于红月的吗?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陆云澈又对叶子宴道:“等有了血液标本,就有你忙的了。”
  ……
  冥妖之地,红月森林。
  整个森林最中间的空地上的一侧,摆放着许多被修整的很整齐的原木,堆成一堆。
  巨大的声音从森林里传出来,过了一会儿,林霂扛着一棵秃树走出来,他将秃树丢到空地上,擎出他的寒冰断月剑,开始修理树干,将多余的树枝树杈砍掉。
  “你把我的树都砍掉做什么?”凉时从远处走来,笑嘻嘻地问他。
  林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活计,“做个木头房子,反正也出不去。”
  凉时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她走到林霂身边,歪着头看着他,“为什么不向我屈服?你不爱我吗?我可是你内心深处最爱的人啊!如果你留下来,我们可以在这里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再也没人打扰我们,什么九天,什么魔族,都不去管,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林霂看都不看她,走到秃树的另一端,用断月剑割掉一根粗壮的枝杈,“我爱的人在人间,我还没有疯到失去理智,你这几天不是变成温澜,就是变成海王妃,要不然就是澄莫想,你不觉得无聊吗?明天你想变成谁?我母亲?如果你变成我母亲的话我会感激你的,因为我只在棺材里见过她一面,说实话,如果你能变成她和我聊天,我会很开心的。”
  凉时噘着嘴,翻着白眼想了想,忽然消失了。
  空地上寂静无声,整个森林连鸟叫声都没有。
  以前那些被流放进来的人在十几天前那场战斗中死去,黑色的大鸟也离开了红月森林,现在整个冥妖之地就只剩下他和那只远古梦魇。
  林霂拎着断月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干活。
  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那堆圆木前,抬手随便一挥,那堆圆木就变成了一个很原始很古朴的木头房子。
  “你不就是想盖个房子吗?这很简单。”红袍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暗夜里静静流淌的河水。
  林霂背冲着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淡然地转身,“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真面目,还是你在我脑海里制造的幻象,我的这些怀疑和犹豫虽然逃不过你的思维,但你控制不了我,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尝试了。”
  红衣男人笑了笑,“你的警惕性还是这么高,说实话你是我几千来年见过的第一个这么强大的人,我指的是意志力,我承认我无法用我的思维来侵蚀你影响你,但这让我很兴奋,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可以做,而你就是这个事情的中心人物。”
  林霂看着他不语。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红袍男人双臂一伸,他的袖子的下摆一直垂到地上,“我叫弥染,是这片森林的主人,梦魇族的祖先,或者说是梦魇族的起源。”
  林霂将断月收起,双手握拳行了一个古代的揖手礼,“晚辈凛霂,见过弥染上仙。”
  弥染愣了一下,嘴角一歪道:“你居然知道我的来历。”
  “曾经读过一些杂书,对上仙的故事略知皮毛。”林霂意味深长地看着弥染道:“与上仙一起被诛的荆溪女仙,论辈分我该叫一声师叔祖。”
  “……不用和我套近乎,”弥染的面色忽阴忽晴,“我虽然暂时不能侵蚀你的意志,但我有的是时间,你最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因为你一但松懈,我就会失去兴趣。”
  “谨遵前辈教诲。”林霂再次揖手。
  ……
  寒棠家。
  白清和叶子宴两个人联手在工作台前施法,试图使用澄莫想的血液标本进入到她的思维中去。
  寒棠和陆云澈坐在远处的沙发上谈论着关于海族办丧事的事情。
  凉时站在客厅的黑色雕塑前,背冲着工作台,默默地站着。
  安初远远地看着她,终于走过去,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放心吧,白清和子宴会找到澄莫想的,相信我,别担心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地休息一会儿,我听翡翠说你这十几天过得很辛苦。”
  凉时转过头,抿嘴强笑道:“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没关系的,我熬得住……几百年他都等过来了,我才等了他十几天,根本不算什么。”
  安初看凉时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浓烈的感情,她轻轻抬手扶住凉时的肩膀,“阿时,我不是在单纯的安慰你,你应该知道我是摩由逻族的圣女,我有一些预知的能力,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凉时就紧张地看着她,有些激动地拉住她的手问道:“姐姐你是说他能回来?姐姐你看到他在未来的某一刻回来了是不是?”
  “姐姐”两个字叫得安初心头一热,差点没掉下泪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道:“我没看到那些,我只是看到你……看到我们找到了澄莫想,但你会吃些苦头。”
  凉时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却并没有灰心丧气,她喃喃道:“没关系,只要找到澄莫想就好,我吃点苦头不要紧,就算是要我再死一次都可以,我只想他回来。”
  “不要说这样的话,更不要这样想,”安初表情很复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有我在……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凉时有点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奇怪,“我,我只是打个比喻,安初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我才不会死呢……”
  陆云澈和寒棠聊着天,向她们这边看了一眼。
  安初意识到自己有些表现异常,她定了定神,“我们……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要再出事,我们……都要好好的。”
  凉时看着她,重重地点点头。
  工作台那边发出一声震动,凉时和安初回头看过去,白清和叶子宴两人的意识已经从游离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凉时松开安初的手,急匆匆地走过去。
  寒棠和陆云澈也走了过来。
  白清眼睛亮亮地看着凉时,“找到了!我把大殿下的事情一说,她就说很快就会过来,还说……”
  “还说什么?”凉时瞪大了眼睛问道。
  “还说让我转告她的准嫂嫂,她大哥身上流着龙神的血,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白清眼含笑意。
  凉时张口愣了一下,忽然又鼓起嘴巴,看看众人,脸红得像个大苹果。
  ……
  众人又在一起谈论了一会儿,便散了。
  凉时和叶子宴各自返回了自己的家,陆云澈本来想用符石术离开,却被安初叫住。
  “晚上如果没事的话,”安初有些拘谨,“我们,去走一走?”
  陆云澈有些意外,但很快笑着答道:“美人相约,哪有不从的道理。”
  滨海路上,海风徐徐,海鸟黑色的影子掠过月亮,流云婉转。
  “这段时间,”海风吹着安初的长发,她将头发向而后撩了撩,“谢谢你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