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冀州内情
作者:木酒杯      更新:2021-06-28 05:33      字数:2247
  目前冀州的情况,有一点很微妙。
  袁绍目前实际控制的是冀州、青州、并州,冀州牧是袁绍亲领,自然无可厚非,青州是袁谭一力打下来的,青州刺史之位自然是袁谭的,也无可厚非;可是并州是冲电话费送的,实际控制的也不过上党郡和太原郡,正当冀州高层诸人为了并州刺史一位开始明争暗斗的时候,袁绍却委任了外甥高幹为并州刺史。
  这一下,让冀州高层诸人心中有些丧气,很快众人便又探出了袁绍的心思,等攻灭公孙瓒之后,袁绍准备让次子袁熙接任幽州牧的职位。袁绍的这个用人方式,让追随袁绍的冀州高层十分灰心。
  袁绍只有一个外甥,只有三个儿子。虽然袁绍每天很努力,但是即使现在生下儿子,也不可能“嗖”的一下长到能做州郡牧守的年龄。冀州高层众人都等着看袁绍攻占第五州的时候,是不是将袁尚分封出去,那第六州呢?第七州呢?大汉如今一十四州之地加上西域都护府,一十五个州牧的职位,袁绍有这么多儿子外甥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曹操、曹昂这两个奉迎天子,不断分封异姓之人甚至刘姓之人作为郡国牧守的榜样作为对比,袁绍的所作所为,便实在有些伤人。所以在袁谭出任冀州刺史之时,如荀彧、郭嘉等人见微知著,便纷纷离去;等到高幹接任并州刺史的时候,冀州高层众人基本断了成为一方牧守的心思,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守国相这一职位上,为了几个富庶郡国的争夺,冀州高层的几名豪族明争暗斗,袁绍冷眼旁观,喜闻乐见,遂使得冀州高层逐渐分为本帮和客帮,本帮是出身河北大族的官员,如田丰、审配、沮授;而客帮,则是出身冀州之外随同袁绍到来的官员,如许攸、荀谌、辛评。本帮客帮之间如水火难以相容,但总的来说,还是客帮因为与袁绍的关系更近,所得官位最多。
  数月前,冀州高层内部逐渐开始流传一条谣言,说是因为袁绍妻子刘氏喜欢袁尚,一直在鼓动袁绍立幼子袁尚为嗣,袁绍禁不住刘氏的枕头风,已经允诺答应了。由此之后,本帮与客帮之间又多了一件事:争嗣。
  刘氏乃是冀州人,与本帮众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拥立袁尚为嗣的势力,自然是本帮;而客帮早年与袁绍相识,与袁谭也都相熟,自然是拥护袁谭,即使袁绍将袁谭过继给兄长袁基为嗣,客帮也依然坚定的认定袁谭应该为嗣。
  而这一次出征许都,便是客帮胜了本帮,让袁谭出任主将,来刷一次功劳。随军的两大军师许攸和辛评,都是客帮主力,先锋鞠义,更是客帮中威名赫赫的大将。本帮连失主将和军师两个重要职位,便下狠心,本帮双巨头之一的沮授亲自出面,拿下监军一职。
  所以连战不利之后,沮授一直提议后撤,守住白马、延津等几个要冲之地,以燕县作为前哨,就此罢兵。这条建议,袁谭、许攸、辛评当然不会同意,好容易争取来的兵权,不能轻易就回。
  但是的确是破不了城。袁谭与许攸、辛评在阳武城下看了半天,商议了许久,还是一筹莫展。连日来强攻、堆丘、挖道等等都已试过,但阳武城中不仅有强弩,还有投石机,那护城河更是又宽又深。三人商议半天,毫无结果,只能是明日一早仍旧派人强攻。
  许攸回到营帐中,见夭夭正在帐中穿着一身胡裙,练习舞蹈,许攸见状,便将愁事抛在九霄云外,一边饮酒,一边与夭夭歌舞做乐。
  到的第二日,主帅无策,便只有死草将士。但死草也有死草的笨办法,冀州军阵上架起数十张熟牛皮做的帐幔,当作盾牌遮住曹军的视野,弓箭手藏在后面与城墙上的曹军对射。而十几辆冲车推出阵前,三辆一批,向着阳武城的城门徐徐推进。辛评和袁谭昨日晚上思索了一夜,不约而同的认为阳武城的唯一弱点在于城门,即使全部城墙能加固,但城门终究还得是木头做的。只要冲车不断的冲到城门前,撞击城门,总有撞破城门的时候。
  魏延一早便来到城门楼上,等待着冀州军的攻击。骁卫营四军侯,文聘、甘宁首先受到重用,独挡一面,甘宁独守九江,文聘驻守汝南,近日更是在齐齐杀入庐江郡,纳降不少宗贼和名士;徐晃领军独闯关中,开辟盐路,镇守两关;只有他魏延,一直没有派出去独挡一面。这让一直自诩才调的魏延有些黯然。但是一个月前,曹昂召见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北渡黄河,独守黎阳。魏延当时就是一惊,因为黎阳是冀州南下的重镇,是冀州重点把守的城池,曹昂这一问,显然是要与冀州袁绍开战。想一想,那可是袁绍啊,四世三公的门阀,关东诸侯的盟主,势控三州的雄主。旋即魏延大喜,既然与冀州开战,能够让自己镇守黎阳,独挡冀州兵锋,这代表着曹昂对自己的莫大的信任,而且,既然与冀州对抗,麾下兵马如何会少?
  魏延不怕兵凶战危,如今乱世,不在军阵上挣功名富贵,又去哪里去挣?若是能与冀州群雄相抗,牢牢占据黎阳,那他魏延的声名,必然会震动天下。
  于是魏延当时便对曹昂承诺,只要夺得黎阳,魏延愿意提兵独守,人在城在。
  抱着这样的期待,魏延领兵来到阳武,挡在冀州南下的必经之路上,以五千士卒,独抗冀州两万精锐的锋锐。
  望见冀州军中架起数十张熟牛皮制成的幔帐,遮住后面的弓箭手和冲车,三辆一批的冲车依次向前推出,魏延当即便笑了,目前冀州军的应对,始终没有超过军中下发的防御手册的范围。
  当幔帐推到城墙外约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时,城中的投石机陆续抛出石弹,数十张能够防护巨弩的幔帐,轻松的被石弹撕裂,后面的撑起幔帐的力卒和弓箭手顿时死伤一片。一如这几日的攻防。等冲车推进到城门前,城门墙上便抛下许多巨大的石蒺藜,将冲车一下砸的粉碎,那石蒺藜一个个如斗一般大,石刺突起一尺多长,借着冲势能将冲车砸碎,怕不得有数百斤重。
  “强攻!四面强攻!”袁谭看到城门被那硕大的石蒺藜堵上,便知道曹军早有应对,此时别无他法,只能打一场消耗战了。“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个阳武,能有多少箭矢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