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转变
作者:悲客      更新:2021-06-29 00:02      字数:2108
  众乡议论纷纷,对陈封口出狂言疑惑不已,又想知晓十年尘案如何昭示。张雍之在滕老爷行刑之时在一处阁楼远远观望,见被一孩儿莫名打断,很是不解。
  李度心惊怒指陈封:“休叫乳臭未干小子胡说!来人,拿下!”众捕快再次上前,没有给陈封好说话的余地。
  余下两个陈家武卫把陈封护在中间,拔出剑枪,誓与共同进退。众捕快重重围拦,纷纷拔出佩刀,“唰唰”刀声鸣,刀指陈封。
  “大人何故不给小人明说?如有不对,再抓不迟。”陈封面对如此阵仗心里也有惊慌,但不能退让半分,依旧平静对待。
  “信口雌黄!何给明说!”李度道,“捕快!”
  “且慢!”开口却是正座看戏的蔡清,李度稍有迟疑,挥手示意捕快勿轻举妄动,退在一旁。“且让他如何说下去,说不出所以然,一并诛连,当场杀了。”蔡清一番话出,再次哗然,众乡窃窃私语。官命贵,民命贱,如今便是最好的解释。
  陈封晓得,信步上前:“问十年尘案,为何如今翻出?恐是如今县官为了效绩,故意加害于滕老爷!”如此一番话,惊得满堂无声。纷纷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如此直言恐怕命不久矣。
  李度斥怒:“竖子!乱嚼舌根!”
  蔡清起了些兴致:“说下去。”
  “谢大人给此机会。”陈封双手作拜,礼节要顾上。“前任县官殉职,小生不才,询问了年老的前辈才闻得一点风声。其一,当年县官在城南河浮尸,身上无外伤。其二,传谈有重宝在他身,于章县官殉职之后再无传闻。细想是引来杀身之祸,但贼人未曾抓到。于是积案,如今再谈实属有些蹊跷。”
  李度辩道:“许多案子不是因未有头绪,十年二十年才得以昭雪?你又何知此案不与滕方天有关?”
  陈封道:“我也不能辩。”
  李度愈发阴冷,语气不和道:“如此就敢来闹刑场?知罪!来人!”捕快听令,再次举刀。
  陈封拍手,众乡之中走出一人,中年,须少许白,头带束冠。走出向蔡清与李度跪拜叩头,立身道:“容小民说得几句。”
  蔡清挥手允许。
  “小人,章四鸣,是章三汝其弟,我前来证得我兄长之案错冤滕老爷!”
  立时再哗然,纷纷议论章三汝之前不曾听过有其家眷,如今又一人前来鸣冤,不得不虑是否真有其事。“如何证得?”李度问。
  “于八年前,才来得滕家县。听闻我兄长莫名浮尸,我就隐姓埋名收集证据。幸得滕老爷赏识,得一间米铺做掌柜。白日卖米,夜间收集证据。兄有一重宝,那是我们章家的传世宝!”章三鸣过激不已,身体簌簌发抖,目眼愤恨,双手握拳。“这是我兄长所书给我,字字是他所写。”章四鸣从怀中摸出旧纸呈上,捕快接过上交。
  蔡清接过匆匆过了两眼,确认是家书一封。如不信,对照章三汝遗留证物可明辨。“是何重宝?”蔡清问,心也稍有惊疑。如不是身居要职,不伸民冤留下口实对往后仕途前程有阻,才不理会公愤民怨。
  “夜明珠!”章四鸣重重咬字道。
  言落,鸦雀无声。蔡清犹如当头喝棒,寒意从底直上,稍复清醒,揉太阳穴缓解。如不处理妥善,牢狱之灾无可避。
  章四鸣再出惊涛之石:“是如今的恶霸,觊觎传世宝,杀害我兄长!是张雍之所为!如大人不能明察,小人难出恶气!”言罢重重叩头,直至头上渐显血迹。
  蔡清挥手让章四鸣站起,心念怎么把烫手山芋送出去。“本官已晓得,暂停行刑,待审!”蔡清下令,站身欲退。陈封再次上前,拿出一封信呈上。“大人,有另一位大人差我把信交由你。”
  捕快抓过信,上交给蔡清。蔡清当场翻阅,鲜红章印直刺双目,简短几个字令得蔡清如坠深渊……“难善了,难善了……”蔡清默念,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上书:复审明察——冯督卫。
  冯督卫与当今宰相是故交,虽已退隐,上书谏言也是可以。巡察司归以宰相所理,蔡清小小巡察使何以为虑?
  “你是谁家子弟?”蔡清和声对陈封道。
  “陈封是也。”
  “陈家?”
  “是。”
  蔡清得此消息,才转笑道:“听闻陈家神童聪慧,所言不假。”蔡清撤去捕快,转身离去。李度惊疑不定,匆匆跟上。衙门撤去刑台,收拾之后押走滕老爷。不多言,也不多留。
  滕老爷一直跪在刑台上,直看一场杀头闹剧,终归来,脑袋还是保住了。“天不亡我!”滕老爷大笑,不再为冤案所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一切心头重压卸下,莫有深意地望向一直为他鸣冤的陈封……
  滕灵秀心头也松了一口气,黯然的双目突然溢彩,轻轻挣开陈封的手,躬身对他施礼。“谢谢你,陈封。”
  陈封受之,独自暗笑。众乡终于晓知滕老爷免此一灾,因是一个少年,皆是叹道陈封年轻有为,日后不可限量之材。
  李四鸣走来,也对陈封鞠以一礼,陈封拦住。“不管如何,是你帮了我,理应当谢你,让我兄长得以昭雪。”李四鸣道。
  “不对,应是我该谢你。”滕灵秀对李四鸣施礼。
  “何解?”
  “互有所助。你救了滕老爷,而你也因此为你兄长报了仇。”陈封道。
  “在理!在理!”一众人大笑。
  管重围上,向陈封邀功:“恩人,如何?”
  “做得是好!”陈封道。从身上摸出细软,递给管重。
  管重搓手不敢接。“恩人,这……”
  “拿去吧,是你应得的。你立了大功,往后讨些活计能轻松些。给你母上买点东西,如要置换住处,可以说。”陈封道。
  管重双手接过,按捺不住激动道:“是恩人成全我,我再不晓得就是猪狗不如了!再有难事,管重必先鞍前马后把事办好!唯恩人马首是瞻!”
  陈封拍管重肩头道:“自是不必,你有孝心对你母上即可。”
  “明辨!”管重点头,唯他是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