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贪吃人类的血肉是天性，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得知这个真相后，痛苦的十五内心挣扎了一天，最终还是决定今天来见初一。
  因为他心存一丝希望，认为自己是例外：人鱼初一不是因为觊觎的血肉而骗他，而是因为喜欢他而骗她的。
  然而事实骨感，十五印象中喜欢它的初一，由于贪欲葬送了自己。
  故事讲完了，茶也喝完了，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的戴维维呆呆望着茶具，良久说不出话。
  “十五当然是化名，我只能告诉你，十五的是上个世纪国内实力排行前三的船王，我前段时间还见过老爷子，他身体还硬朗。”
  上官晋微笑着说，戴维维沉吟着开口。
  “那人鱼初一呢，还活着吗？”
  “什么？”
  “你只说初一呈昏迷状态，并没说它死了啊，人鱼不是不老不死的吗？好想知道它后来怎么样了。”
  她说，上官晋挑挑眉。
  “你说这个啊，它现在在船王家里，被他饲养着。”
  十五没杀初一，它苏醒过来后，选择了跟着十五。
  因为十五承诺会给它最好的食物（鲜血这种东西，医院里应有尽有），于是它为了口腹之欲，抛弃了族人、出生地和辽阔无边的大海，变成了一个被人类圈养的废物。
  “好了，这下故事是真的讲完了。”
  上官晋说。
  这时佣人敲门进来，告诉两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才没有讲完呢，能在海底燃烧的蜡烛是怎么回事？”
  “哦，那没什么稀罕的…”
  这在华夏国古代就有记载，那是某种犀牛的角做的蜡烛（备注：这种犀牛早已绝种）。
  这种蜡烛不管是陆地还是水底都能点燃，在它光线所及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切肉眼看不到的鬼怪异类。
  “在船王家里，肯定有很多这种蜡烛吧。”
  戴维维喃喃，她的话把上官晋的回忆勾了起来。
  “何止，还有很多这种珍珠。”
  上官晋指着水晶瓶内的珍珠。
  这么闪亮、透明、圆润没有任何瑕疵的珍珠，是人鱼的眼泪化为的珍珠的特征，在古代被称之为宝珠，
  “船王把这些珍珠送给了我，他希望比起它的价值，我这个年轻人更记住的是贪心的人鱼的教训。”
  上官晋说。戴维维想了想，摇摇头。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初一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吃十五骗了十五，但后来它心意变了，它是因为喜欢十五才抛弃一切跟着他。”
  是的，抛弃一切跟着他。
  作为人鱼族的族长，只要它化为人形（在船王家，饮食无忧的它随时都能是人形），就可以去人间狩猎，随意享受自己想要的人类的肉。
  可它没有。
  它做的，是抛弃最亲的族人、大海和出生地，只取一瓢饮。
  “十五既然能当船王，脑子应该好使，这一点他能应该能想到的。”
  戴维维认为，上官晋显然没想到这点。
  “嘁，如果按照你这逻辑，那十五不杀它就是余情未了咯？不如用简洁的四个字来形容他们。”
  “哪四个字？”
  “两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