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在我们刚认识不久，就告诉过我说她相信他会回来找她的。
  也许就在明天，也许是数年之后，虽然这个男人并没有对自己那残酷的行为表示忏悔，但他会想念她的，就像失去了他生命中的一个部分一样，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那么如果他回来了，你还会接受他吗？”我问她。
  “我会接受他的。”她回答我，“尽管我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尽管我曾告诫过我自己，他回到我身边之时，就是我的最悲惨生活的开始。”
  我只得好言相劝。
  “既然你主意已定，就做下去，只要他愿意回到你身边。”
  “凡是有关他的事情上，我就没有自己的主意，爱上他是我的不幸。”她双眼盯着我的眼睛，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绝望神情。“关于这件事，我们说的够多了，别提它了。”
  她叹息着说。
  从那次谈话后，我们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个陌生的男人。
  在我们相遇后的第二年，她一年都没有得到他的一点音讯。他也许还活着，也许已不在人世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他也从没有寄来只言片语。
  可我因为太喜欢她了，居然很满足目前的状况——没有他来打扰我们。
  那一年过去了——结尾到来了，不过不是你可能会理解的结尾，它也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你一定还记得那次家里给你寄信，说母亲病危吧？
  我现在讲的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在她临终咽气的几个小时之前，她要求我和她单独待一会。
  她先告诉我，她就要不久于人世了，然后说到我的前途，她发现我对于我所选的专业研究缺少应有的兴趣。最后，她恳求我重新考虑进入神学界的事。
  “这是你父亲最大的心愿。”她说。“亲爱的，听我一句话，在我死后帮助我安慰安慰你父亲。”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而且永远也不会再说话了。我怎能拒绝她这最后的要求呢？
  我跪在她的床前，握住她的一只已经无用的手，郑重的向她发誓，说我会尊重她对儿子的最后愿望的。
  由于受到这一神圣的义务的约束，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接受这次强加给我的牺牲。
  事到如今，我只能割断以往所有没有实际意义的交往了。无论这会给我带来怎样的痛苦，我必须永远的，和这个不幸的却永远也不能成为我妻子的人断绝关系。
  在一个沉闷而雾气蒙蒙的日子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心情沉重的去跟她说了那几句会使我们永远分离的话。
  她的住处离护城河不远，我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走在河岸边，宽敞的河面被掩盖在一团冰冷的白色雾气之中。
  我默默地站在那里，两眼直盯着河面上四处弥漫的雾气，愁闷的反复问着自己。“我该怎么对她说？”
  周围的武器冰凉刺骨，我转身离开河岸，向不远处她的住所走去。
  “必须了解了它。”
  我掏出房门钥匙，开门时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