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太吵，我拿着手机进了客厅。
  “江先生您好，我是朱翠，谢谢您的惠顾，不过我能先问一句吗，是谁把我的电话给您的？”
  我说。电话那头江海涛笑了。他的声音偏阴柔很好听，但是笑起来就弱了。
  “是我朋友董至尊。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话说今天早上我还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客人来电，应该也是他介绍的，嘻嘻，我和你朋友昨晚才认识哎，他未免也太耿直了吧，请你替我谢谢他。”
  “哈哈，他这个人一贯这样，不过要感谢的话应该是你自己跟他说吧。”
  “对哦，那江先生我挂电话了，拜拜。”
  “拜拜。”
  然后我挂掉了电话。
  舒心仪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你智商掉线了吗？应该先做了生意再打电话去好吧！”
  “我知道啊。可是难得我们俩有空聚一起，我不做生意了。”
  我这么一说，舒心仪的反应比刚才还要大。
  “疯了疯了疯了，对方是人气男模好不好！你既然不想做生意，也让闺密我养养眼也好吧！”
  “哎呀，不好意思，我把这个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改天赔你一个帅哥啦。”
  我那个愧疚啊，只差没找块豆腐撞死；舒心仪那个生气呀，只差没架着蓝火加特林把我给突突了。一直到我们喝完下午茶，她老公回家和我们一起吃晚餐，餐桌上她都还在念叨这件事。
  实话实说，我也觉得很对不起舒心仪，但要是赔笑做了这笔生意的话，我觉得……更对不起我自己哈哈哈哈哈（请自行脑补拖拉机的笑声）！
  我手上有两块手链样式的卡地亚手表，如果卖出去的话，大概能赚4万左右。赚钱的事情我当然喜欢做啦，但是也要看利润和卖家是谁，像那个董至尊，就免了好了哈哈哈，我还想把我的好心情留给我其他客人呢。
  “朱翠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啊，有什么好事吗？”
  次日在某摄影棚，钟锦绣问我。钟锦绣年过五十，是国内老牌女星，演技派大咖，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是看着她的电影长大的。
  “因为今天给您送耳环来啊。”
  “喔。”
  “您是一姐，为了艺术贡献终身，我是个奢侈品商人，为了理念耗掉了我的花季年华。刚才看您拍广告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在您这个岁数能在行内有您一般的成就，才算是不虚此生。”
  “喔。”
  她这才用认真的眼神端详起我来，星月般明亮的眉眼勾魂摄魄，红唇微翘。而我也是。
  “……明明跟定某某某一辈子就可以前途似锦，衣食无忧，为什么那些女孩后来却都离开了他？”
  大学时懵懂无知的我曾就钟锦绣的事询问我表演系学姐的看法，学姐立马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这还用问？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她们啊……。”
  是的，这才是真相，也是唯一的答案。
  然而这答案再浪漫，终究敌不过现实，于是成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