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奥内战
作者:天堂白鸽      更新:2021-08-20 12:00      字数:5142
  「阿盖尔、单于瑾,前往首都防卫!」
  “明白!”简单的回话后,阿盖尔自语一番。
  “……虽然觉得很遗憾,不过我好歹也是吃军粮的。”
  阿盖尔只能压制住内心那份狂热,打开飞行推进器,一面将线性光棱枪的枪口对准“天音”,一面开始撤退。“天音”虽然也将枪口瞄准他,但似乎并不打算射击。等到撤出了射程范围,阿盖尔的“怒杀”加大引擎飞速脱离战场。
  「找到发射导弹的人了吗?」阿盖尔挂在耳边的通讯器里依旧穿着迫急的声音。
  阿盖尔回头向后方望去,已经远到看不到“天音”的身影了。他环视一下刚才跟“天音”的交战地点。
  “哼!下次你没那么好运了。”
  阿盖尔将视线移回,望向前方的屏幕。
  虽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周围都是一片密林,“天音”降落到了这里。引得鸟群扑天飞起。
  燃起了火堆,骤升的火苗噼啪地响着。
  “谢谢你——”
  曦禾微笑着对明朗说道。迟明朗恍悟了一下,他沉默好一会儿,然后对她笑了笑。
  “——不过你可别误会哦。”曦禾恢复了带着冲劲的语气辩解道。
  “哦……。”
  迟明朗迟钝了一会。这时,是翅膀拍动的声音。明朗若无其事的环顾,发现有个影子飞过上方,便抬起头望向天空。
  “小鸟……?”
  鼓动着金属绿的翅膀,一个看起来像小鸟的影子,利落的在上空盘旋。曦禾和迟明朗都好奇地望着这只“小鸟”。
  曦禾下意识的伸出手,小鸟型的机器宠物落在掌心,收起小小的翅膀,歪着头。曦禾睁大了眼睛,看得出神。
  “这不是鸟吧?更像是一只鸽子……机械的……。”
  “guli~guli~”
  它的翅膀色和构造——都是非常的细致,曦禾对此物的制造者有一丝的佩服。
  “那是啥啊?”
  看见曦禾手上捧着一只鸟,迟明朗坐了过来。
  “咦,是机器鸟耶。”
  迟明朗登上驾驶舱,拿着moni下来。而后,惊奇的是,它们的叫声很相似。
  一只叫着“guli。”
  一只叫着“moni。”
  问题是,这只机械鸽子是怎么来的呢?一路跟着他们,并且飞进了他的驾驶舱,自己居然也毫然不知?
  它身上长的羽毛跟真的一样,拿出两米外就看不出真假了。“它有名字么?”
  曦禾乐呵着问道。明朗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问自己,于是随口说:“叫它guli吧?”
  曦禾眼珠一动,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好哇!guli,以后就叫你guli咯!”
  看样子,她很喜欢明朗起的这个名字。虽然迟明朗的取法跟moni的是一样的,但是名字听着还不错。
  曦禾玩弄起小鸽子,用手点了点它那个歪着的小尖头。这个小东西似乎很舒服地享受着她的“按摩”。
  “飞起来!”曦禾放开双手,小鸽子跃向空中,扇动着翅膀,飞翔的动作衔接得很顺畅,根本看不出来是机械做的。
  guli展示着转弯,急停,滑翔的动作,曦禾越看越开心。它好像能听懂曦禾的意思,指那飞那。忽然,guli从树枝降落了,它那两只小脚丫踩在moni的圆脑袋上面。
  “moni~!moni~!”
  似乎不愿意被别人踩着,moni运动着它的小驱动,在泥泞上来回滚动。由于处在劣势,任凭它怎么甩都驱不走guli。guli有征服感地叫着:“guli~guli~”
  曦禾也很欣喜地看着它们干架。迟明朗将moni拿起,guli飞回到曦禾手中。明朗拿手抹了抹moni身上的泥土。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丫?”
  曦禾的语气跟初识的时候转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大概是这只机械鸽子的原因吧。她继续逗弄着小guli。
  “我看应该要等到日出了。今晚我俩就在这里过个夜。”迟明朗说着。
  “它们是永动能的吗?”
  “是运动能源核,它们通过自己的叫声、运动都能给自己储存一定量的能量。”
  “那么!运用在武器上面,甚至是机甲的话,它们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啧,你想的太简单了吧,这种运动核产生的能量不足以供给那种高耗能的东西,况且充能的过程还有耗损……”
  这个少年居然懂得那么多,曦禾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迟明朗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是泄露新生人身份了吗?他这么想也没错,曦禾毕竟是个普通人,难免会让她起疑心。
  “好了,快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迟明朗含糊地说着,一面躺在杂草堆睡去。曦禾本想跟他再聊一会,却发现他已经睡了。
  一夜无话。只有些许星辰在夜空瞬息。
  ————
  拉斯维其亚,已经受到从图拉格基地出发的亚斯丁军的袭击,以及四方的叛乱军的攻击,并与前来镇压的正规军进行交战,红色的火焰在街道四处燃烧。
  装甲机动坦克正前往支援。
  托蒂兰从饭店的窗口望着被破坏的街道。
  “增援部队还没到吗?”
  站在他身后的长官说。
  他没有回答长官的问题,只是仰望着天空。长官拍了拍这个少年士兵的肩膀。
  “托蒂兰,你也可以看看。机甲这种存在……”
  托蒂兰的视线一端,是从夜空降落到地表的一束光。
  那是强力射击的粒子,深蓝色机体——寂灭血脉。
  “寂灭”在反政府军与正规军的交战中心滑行下降,顺势展开右臂的光棱剑,将反政府军长鼻式的身体劈成两截。接着又将接近他的反叛军一个接一个的砍倒,然后转向正规军。
  “寂灭”这次装备了四把剑。两背有两把附属装置大小的正规光棱剑;腰椎部是两把镭射光剑(装配在腰部的巨剑);两肩口装备了高速机枪炮;右手上则配备了展开式的光棱来复枪。
  托蒂兰看得入神,机甲的运动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收敛在眼里。他有一种渴望。
  “走啦,托蒂兰。部队要集结了,反叛军快要攻进阵地防线了!”
  “啊……是!”
  长官催促他,临走时,托蒂兰还不舍地回头望上一眼这台在与敌人战斗的巨型机甲。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坐到上面去!这份坚定的信念烙印在他的心里。
  “寂灭”拔出镭射长剑向叛乱军长鼻式投去,想要用机枪反击的长鼻式很快被两把镭射巨剑贯穿,倒在了地上。背后的叛军坦克向“寂灭”发射200毫米的长滑膛炮,单于瑾一边用护盾挡住了子弹,一边用两肩的光棱剑将敌机劈开。反手收回两腰的镭射巨剑,转身再将敌人刺穿。两架长鼻式的履带断裂停止了活动,剩下一架引擎全开紧紧抱住“寂灭血脉”,单于瑾毫不费力挥开,将它打倒在地。随后用镭射巨剑刺穿了长鼻式的炮口,机体停止了活动。
  侵入都市的叛乱军与正规军,会计十台的长鼻式坦克完全沉默。
  ”那就是……机甲!”
  他一面用枪射击,一面抬头,越过窗口看着这个巨人,托蒂兰喃喃自语。却又不满地咋舌。托蒂兰瞇起眼睛盯着这台友军机甲。
  单于瑾乘坐的“寂灭”驾驶舱发出紧急加密通讯,屏幕上出现了阿盖尔的身影。
  “什么事?”
  “图拉格基地现在也有地面部队行动。”
  “是保守派吗?”
  “好像是的。现在正经过第七区。”
  “明白了。”
  简短的传达密电后,单于瑾中断了通讯,他的机体飞向空中。
  第七地区是保守派东部的某座城市,可以说是古奥利国内大规模的城市之一。在政党势力方面,保守党占绝对的优势。
  向拉斯维其亚进发的地面部队,很有可能是以第七地区为据点的保守派武装起义之一。占据第七地区,是保守派向改革派夸示自己势力的行为,长鼻式不过是他的先锋而已。
  不过,这种武装起义也正是引发冲突的直接原因——无疑是对战乱起了推动的作用。对单龙言来说,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进行武力介入了。
  ……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外战还未结束,内战又骤然开始了。此种形势对古奥利整个国家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人死亡。这个国家已经持续了好两年以上的战乱。难道还嫌死伤不够多么。他们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才引发战争的啊?
  是对单龙言激进派的报复?或者是趁机想夺取权利的宝座?又或是为了肃清不遵守神教诲的人?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无疑已经引发了另一场战争。
  要阻止他们,就需要“血脉”的剑!
  单于瑾凝视着……屏幕前方开始泛白的天空下岩山的轮廓。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深蓝色的夜空正在逐渐消失,依稀的水色与紫色混合的清晨在不断延伸。
  “寂灭血脉”越过丘陵地带,前面就是第七地区了。
  “…………?”
  单于瑾的脸上出现细微的变化。
  他看到从第七地区的城市上空冒出滚滚的黑烟。那是石油或像胶燃烧时冒出的黑烟。在清晨苍白的天空下,覆盖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在黑烟中,还不时发出小小的闪光,那是子弹擦出的火花。
  保守军的长鼻式正在互相火拚。在被流弹破坏的城市中,战车群不断向前挺进。
  因为拉斯维其亚受到无端进发的保守派长鼻式攻击,正规军开始向第七地区发起了总攻。
  而且,参与战的不仅是坦克和战车。大把的圆碟幽浮、光棱战机在空中互相交战。
  从坍塌的房子里飞奔出来的男人们拿着机关枪到处乱射,子弹在长鼻式的背部擦出了火花。第七地区的保守派也参加了战斗,当中还包括未成年的孩子。
  单于瑾睁大了眼睛。
  剎那间提升了“寂灭”的速度。
  长鼻式转过身,用对人用的30毫米的机枪瞄准那些人。
  “寂灭”开始加速。
  长鼻式开枪。机关枪的子弹扬起了尘土,掩盖住了人们的身影。
  降落的“寂灭血脉”,用右臂的光棱剑劈开长鼻式。
  没错,他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这些在战场中,生命被随意践踏的人们!
  单于瑾也有着这样一份善念。
  良久。
  ……静。
  好安静。
  跟第七地区的正规军与叛乱军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寂灭”将更多的长鼻式都砍成两半。已经没有了枪声,连伤者的悲鸣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像黑柱一样的黑烟,在朝阳下随风飘散。
  在“寂灭血脉”伫立的街道周围,滚落着已经化作铁屑的长鼻式坦克。到处都是受战斗余波冲击的房屋碎片。
  还有因此而毙命的人的遗体。
  单于瑾一动不动地坐在“寂灭”的驾驶舱里。
  对从空中降下的“怒杀”发出的识别信号没有任何反应。那些声音已经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而今,迪司默尔如同哲理般的话语不悄然地在耳边响起——“战争还真是讽刺性。”
  单于瑾扪心自问。
  我,为什么要战斗?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加入军队?
  为什么,要驾驶这种机器?
  为了什么战斗?为了什么来驾驶血脉?为了什么?
  这不明摆着么?
  为了成为血脉。军队兵种的最强者。
  从三年前的某一天开始,他就加入了军队,不停地追寻着它。
  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度。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我……”
  单于瑾紧咬住嘴唇。
  “……我……无法成为杀人机器……”
  从紧咬的唇边,留下一条血痕。
  那是不懂如何哭泣的少年流下的眼泪。
  从叛乱爆发开始已经过了一夜。
  古奥利国的主要机关,虽然得到援军联合的秘密哨兵严密监视,但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恐怖活动还在持续发生,到处都是爆炸和火灾的浓烟。
  市民们感到恐惧。因爆炸而出现龟裂的大厦墙面、被担架抬着的伤员……战乱的痕迹,即使不想看到也会映入眼帘。每次听到远处的爆炸声,他们脸上不安的阴影就会越发浓重。
  为了平息大家的不安情绪,古奥利的国营电台反复播放着单龙言的演讲。
  「我是古奥利的第一军事长单龙言。请大家都冷静下来。在这次神赐予的契约之地,国民之间的相互伤害是决不能容许的。我们是同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就算每个人的思考方式不同,也有可以交流的共同语言。神绝不希望看到这片土地被血玷污。我希望能尽早看到事态的正常化——」
  维多利关上电视屏幕。虽然在豪宅的私室可以看到播放,但是他已经看不下去了。这些话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这个男人的话只是流于空虚的表面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在昨晚爆发叛乱之后,维多利流下了悲叹的泪水。是自己引发的内乱。他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想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泪水就不由得夺眶而出。
  这时,支撑着他重新站起来的人就是安德鲁。他一句“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让维多利重新抬起头来。
  还没有结束……是啊,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想要打破这一混乱的局面,只有一个办法。
  虽然这一线希望很渺茫、很微弱。
  “还没发现赵义莫西亚的行踪吗?”
  维多利抬起头问站在旁边的安德鲁。
  “阁下,我们正在与联合配合极力搜查中,但是看来还要花很长时间。”
  “……是吗……”
  “情况一团糟,收信天线被破坏,国联的技术人员也撤走了。而且连‘正规军’也来介入……”
  维多利将视线收回。在这一连串的动乱中,他已经失去了手中所有的底牌。太阳光收信天线……国联的技术支持……还有维多利的理想——希望借由评议会议长的身份与亚斯丁、布迪两国谈和的愿望都归零了。不,也不能说归零了,只能说因为内乱让所有的一切都恶化了而已。
  然后是双方的武力介入。
  听到这个事实后,维多利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在战场上邂逅的少年——单于瑾的脸,也是自己未过门女儿的未来丈夫。他拥有着力量。
  终有一天,我会保卫祖国的……他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
  但是用武力根除战乱。
  为了履行这一使命,他一定会战斗到底吧。
  但是,那只能造成无谓的破坏。
  他想要去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才这么做的。
  他不是这么说的吗?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人死亡。
  为了不让这种纷争再发生,才需要战斗。
  当两种不一致的观点交织在一起时,它们又好像融合了。
  虽然维多利并不认为这种做法是正确的,但是他们拯救人民的本意确实是相同的。
  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只是决定的宗旨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