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烨肯定地点头道：“嗯……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再者胡同这里的房子是我爷爷辈就买下的，我随意把它卖掉，实在是对不起他老人家。不过最近有风声，政府要拆了这个胡同，建造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就是那种有很多层楼，可以供人很多人居住的那种高楼房。这种高楼不会像我们这种胡同，邻居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会很熟悉。到了那种陌生环境居住，我想大家会很孤独吧。考虑到这点，我们也没有心思搬进那种房子里去住，说实在的，我们没了孩子，骨子里还是害怕孤独的，这里有相熟的老邻居作伴，也算是一种慰藉。”
  “想必这就是现代高楼的弊病……不同地方的陌生人搬到一栋像无数个水泥笼子拼叠的高楼里，彼此都有戒心，自然都亲近不起来，不像这种年代久远的胡同，好几代人都住在这里，邻里彼此知根知底，人际就没有那么复杂，相处起来会舒心一些。”
  ……
  这是汤烨和蒋父的寒暄，蒋母一直坐在旁边，露出亲切的表情，看着他们交谈，但看得出，她自始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蒋父是一个健谈的人，这让汤烨放很轻松。
  可能是他们的女儿过世已经很久了，岁月好像已经抹平了他们心上的伤痕，所以汤烨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悲伤和哀怨。到是给了他一种他们认清世界真相的印象：有缺憾的人生活在有缺憾的世界。这个真理促使他们接受现实，所以面对失去孩子这件悲伤的事，他们没有那么绝望，而是努力生活，隐忍地过好自己的一生。
  为此，汤烨有了信心，在他提起蒋云蓉时，他们不会因为过度悲伤，而不愿意多说她的事。
  汤烨用带着遗憾的语气说道：“蒋云蓉去世有二十多年了……”
  蒋父抢话道：“是的……在她最好的年华，出现意外，溺水死亡了。”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再次证明，他已经接受女儿过世的事实。
  “据说还是刚结婚不久？”
  “是的，结婚不到半年，我们夫妻准备等着抱孙子，最后没有听到女儿怀孕的消息，不料收到的是她死亡的噩耗，真是让我觉得很是意外。当时我们夫妻痛苦的不知所措，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令人伤心的事实。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地活着，思念女儿的时候，我们就去她溺水的湖水边坐坐。”
  汤烨停顿了一下，说道，“安慰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知道蒋云蓉和于小山的夫妻关系好吗？”
  “看来你对我女儿很了解呀！知道她是和于小山结的婚”
  “九十年代初很红的明星周艳儿告诉我的，蒋云蓉是他的经纪人，于小山是他的私人化妆师。”
  “原来是周艳儿拜托你来看我们的？”
  汤烨顺口答道：“是的。”
  “云蓉去世后，我们跟她也是没有了联系。云蓉活着的时候，她偶尔还到我们家来坐坐，她爱吃我太太做的家常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