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世传说
作者:秋下闲文      更新:2021-08-22 07:18      字数:2102
  姚应求领着苗广德,正往沈子清、姚陌馨玩耍之处而去。后者见千叶名医走在前头,步伐之间尽是急促,仿佛正为某事而略显急躁,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为自己好友居然会在不自觉间露出这般失态模样而百般揣测。
  良久过后,苗广德终于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口问道:“应求兄,你这是……”
  未待苗广德将话说完,姚应求已头也不回地将他打断:“广德兄莫急,马上便到。”
  姚应求这般反常,已可称作失态。所幸苗广德与他交情匪浅,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唯独好奇之心越发强烈,对这位好友为何会如此一反常态的原因更觉在意。
  又走了一阵,二人总算是即将来到沈子清此刻停留的地方。然而未待苗广德看到沈子清身影,少年的声音已远远传了过来,浅听其声情并茂的语句,明显正在给什么人讲述着什么奇闻轶事。
  “……王世充率领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城中却不足三千老弱残兵以作抵御,此正是大唐建立以来最为凶险的危机。就在这危急存亡之时,只见一道褪尽了凡俗尘埃的身影单手推开千斤城门,带着一副黑白棋奕悠悠闲闲地走了出来。只见其虽显得势单力薄,但每踏出一步,那千年古城的根基便似更巩固一分。而待这人走出城墙庇佑后,竟就此席地而坐,单手一扬,随身带来的棋奕便在他面前凌空摊开……”
  “然后呢?然后呢?”
  叙事之人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童音已波不急待地追问下去,而因其不懂收敛音量大小,尚且距离了一定远近的姚应求、苗广德已听得清清楚楚。当其时,二人脸上神色已各自精彩。
  苗广德虽然为客,但此地并无别人,他开口之时已多了几分随意:“应求兄,广德认得方才叙事之人便是子清,那名小童难道是……”
  “不怕广德兄见笑,正是小女陌馨。”姚应求回话之时,脸上神色总算是松缓了下来,仿佛心中悬挂了半天的大石如今总算是有所承载,不至于再令他魂不守舍。
  苗家家主登门拜访,吕家闲人自该远离。哪怕苗广德本来目的便是为了探望自己,按照规矩,沈子清依旧不敢出现在会客厅中。而因为阵法演练一事乃是吕家最高机密,他在这段时间中同样不能出现在避世居中,以免苗广德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到了什么端倪。故而,自用过午饭后,沈子清便代替暂时离开的姚应求、吕思霞一直陪在姚陌馨身边,以免这位吕家上下眼中的宝贝小小姐因父母不在身旁而脸露苦色。
  纵使如此,姚应求看似放心,却在暗暗担忧。毕竟沈子清天性沉默,又哪会陪一名小童玩耍?故而他表面上虽是引领苗广德前来,实则是为了让自己尽早安心,尽量让爱女少受一瞬无聊。所幸如今看来,姚陌馨非但没有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感到不悦,反而似受到了沈子清的故事所吸引,难以自拔。直至此时,姚应求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苗广德与姚应求相识相交,却没有想到这位老友也如自己一样,对自家女儿颇为着紧,当下已向他投去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而就在此时,远处的沈子清也已再度开口,将那一段“传奇”就此叙说下去。
  “王世充虽然策马征战天下,可称作当世第一枭雄。但不知为何,看到这单薄身影出现之时竟感到了几分颤栗自心中升起。然而大军之前,他又如何敢展露怯意?当下军旗一挥,便要命麾下将士杀入城中。就在此时,摆好了棋局的孤影再显行动,一声惆怅疑问瞬间席卷方圆,有如天雷震鸣,威慑群邪——”
  “那人说了什么?”
  沈子清说到此处,故意又停顿了一阵,当即惹得姚陌馨继续追问下去。
  “‘朗朗乾坤,翻云覆雨;区区棋奕,尽纳杀戮。我这一局棋,谁敢上前博弈?’”沈子清说到此处,便连自身也按捺不住激动,“话音刚落,万里晴空竟然风云变色,乌云尽数笼罩在王世充大军头顶!当其时电闪雷鸣,仿佛苍天不容恶党祸世,降下裁罚以作警示。然而既为贼军,尽皆意欲逆天而行之人,虽有人心存惊慌,却也有人无视警告。这王世充便是其中一人,加诸他乃是三军统帅,若就此退却,必然他在下属心中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动摇。故而明知道前方孤影身负通天本领,终究还是将进军指令就此宣出。而城下孤影看到贼军不知进退也不恼怒,抬手便将一颗棋子按在棋盘之上。霎时间,无数巨石竟有如流星自天际上急坠而下,伴随着巨石触地的轰鸣,漫天尘烟随即扬起,遮掩了贼军视线,吓得他们不敢再度迈步。”
  “哇!那人好厉害!”
  姚陌馨听得沈子清这般阐述,早已兴奋得手舞足蹈,接连拍掌。而在旁倾听的苗广德与姚应求听到,虽并未被这般曲折离奇的情节所吸引,反而所有所思。
  “应求兄,听子清阐述之时暗藏亢奋,似对那名‘城下孤影’颇为崇敬。难道说那并非什么典故传说,而是……”
  “那人极有可能便是子清真正的授业恩师。”
  姚应求回答之时,神色凝重。他早前曾猜测过沈子清的恩师是何身份,当然不会觉得少年的“故事”是凭空捏造。即便如此,姚应求同样被“城下孤影”的气概与本领所震慑,不觉间已将精神集中起来,倾听后续剧情。
  “巨石虽说声势浩大,落地时也挟带了灭世之威。但或许是因为城下孤影刻意为之,尘烟过后并未伤及一人性命。纵使如此,这般通天修为已令贼军不敢再进,便连王世充也瑟瑟发抖,只怕再略加震慑,这一代枭雄便要摔下马来。就在此时,城下孤影再度发声,宣示出哪怕乾坤颠覆亦无法打破的天规地律。”
  说到此处,沈子清嗓音忽变,其虔诚之感亦让在场旁听之人受其感染,为这不世传说而喝彩。
  “‘自今日起,此地受吾庇佑,名为血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