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童年往事(2)
作者:昔默语      更新:2021-08-22 18:05      字数:2604
  老太傅颤巍巍地将头磕在案几上,又一副“恨不得即刻就遁地而走”的模样。
  云霖又不得不顾及老太傅的颜面,踌躇片刻,另辟蹊径:“其实呢,娃娃……是……做出来的。对,就是做出来的。你去捏一个泥人,然后找一个女孩子,与她一起把泥人放在被窝中捂十个月,泥人就会变成真娃娃了。”
  拓跋沅惊喜道:“真的可以吗?”但抬头看一眼云霖过后,又赶紧把头埋下去。
  云霖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应该听过女娲造人的传说吧?不就是先捏一个泥人,然后对着它吹气就变成真人了。当然,我们不是神,吹气没有用,所以就一定要男女一起,在被窝中捂着十个月才成。”
  拓跋沅又问:“为什么一定要女孩子?”
  这时的云霖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男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男孩子的力气大,身材魁梧又好动,你容易被挤下床去。故而,还是女孩子好。”他边说边拧起铫子将拓跋沅面前的茶杯给掺满,又似小大人一般,语重心长道:“不过,这十个月你和那女孩子都不能下床来,否则前面做的事情都功亏一篑。”
  拓跋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很快又问:“功亏一篑是什么意思啊?”
  云霖一愣。又见老太傅刚抬起头来,闻言,又颤巍巍地将额头重重磕在案几。云霖赶忙回答道:“就是完全白费功夫的意思。”
  至此,拓跋沅终于不再纠结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只是,一脸兴奋地拍着案几嚷嚷:“嗯。我现在就去找女孩子捂被窝去。云霖,你可要等着我哦。嗯,等着看我第一个娃娃出生。”
  桃花簌簌,粉雨淅沥,云霖沐浴在那场花雨中,举起白杯,清清浅浅一笑。
  真真是:玉立风姿一少年。
  那个画面从此就在拓跋沅的脑子中定格,变成一幅永不褪色的丹青绘画……
  “其实,云霖肯定一眼就将我看穿。你说就我这好动的性子,怎么可能与一个女孩子在床上捂十个月?我情愿跟一个男人在床上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也不愿意和一个女人缠缠绵绵待在被窝十个月。所以,自然而然,这个刁钻古怪的问题至此得到完美的解决。”拓跋沅边说边回头朝“花想容”看看,目光眷眷,神色依依。
  元毓将他的脖子掰回来,笑道:“依我说,他就是故意坑你的。换成谁都不可能跟一个女孩子在床上捂十个月。就算你自己有这个毅力,人家姑娘还不会答应呢。”
  拓跋沅无奈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就那个时候的我而言,就是觉得云霖好漂亮,好聪明,连老太傅那么聪明的人都回答不了我的问题,而他轻轻松松就能解答。只是,我后来回去按照他的说法坚持两天,终于选择放弃‘生娃娃’,再去桃花河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北溟了。”
  “再出现,就是来跟你大妹提亲吧?”
  “是啊。那个时候我已经满十四岁,在母后的安排下,已经经历过人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姑娘那个啥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起少年时的云霖。”
  闻此言,元毓一个热血上头,一个没有忍住,一个巴掌呼在拓跋沅后脑勺上。
  拓跋沅愣住,捂着后脑勺,惊诧道:“安达,你这是怎么了?”
  元毓深吸两口气,差点又没忍住要吼出“朋友之妻,不可意淫”这样的话来;
  但好歹还是顾全到大局,遂怒气腾腾地指责:“你脑子有病吧?放着软绵绵的美娇娥在怀,竟想着五大三粗的男人干嘛?”
  拓跋沅辩道:“云霖又不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又问道:“你知道我在玉京城郊还有一处别院吧?”
  元毓道:“啊?那又如何?”
  拓跋沅抠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在那里养了五个小倌。”
  元毓脸色一变,登时就像怕被瘟疫传染一般,跳出两尺远:“黄猫儿黑毛。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爱好啊?”
  拓跋沅忙道:“别别别,你长得再美,我也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转神回来,又觉得这话有点伤人,遂坦白道:“养那五个小倌都是有缘由的。老大的眼睛像云霖;老二的手臂像云霖;老三的耳朵像云霖;老四的气质像云霖;老五的声音……”
  “停。停。打住。”
  就算是知己朋友间的推心置腹,元毓也受不了别人当着他的面,就这么意淫他的夫君。
  故而,他试图将偏执的拓跋沅拉回来:“其实,你仔细想过没有,为何你情愿养着那些相似品,也害怕面对真品?”
  拓跋沅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对,安达,你给我说说看吧。我就是从十四岁开始,不太敢跟他说话,不太敢跟他单独的共处一室,就连站在他的身旁都觉得……觉得自己……”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急得抓耳挠腮。
  元毓瞥他一眼:“相形见绌?”
  拓跋沅道:“不错。不错。就是这个词语……总之,我哪怕养那么多像他的小倌,也不敢面对他本人……哎,其实我还挺羡慕你和衍王之间的关系。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在他面前无所顾忌该有多好?”
  元毓心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可别做梦啦。”
  脱口却道:“欸,其实真正的原因吧。我觉得是你根本就不喜欢他,而是崇拜和敬畏。”
  这个观点简直颠覆拓跋沅十几年的认知,遂瞪大眼睛:“这个……该怎么讲?”
  元毓煞有其事道:“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想要占有他,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吧。”
  ……
  我心若日月,日不落,月不坠,此情不移。
  我心若匪石,石不可转;我心若山涧,永不止息。
  若连这样的誓言都没有,若连这样的念想都没有,算得上什么情?谈得是什么爱?
  ……
  元毓挑眉问:“你对他有过这样的情愫嘛?”
  拓跋沅站在原地,咬着下唇,半晌后苦哈哈地说道:“……我不敢。”
  元毓又道:“抛弃他西楚六皇子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人,你想过占有嘛?”
  拓跋沅还是苦哈哈道:“……我……没有……还是不敢。”
  元毓摊手道:“所以咯……”换成他的话,若是云霖肯放下西楚六皇子的身份,他定要买一处宅院,而后将其藏起来,永不见世人。
  两人就这么说说停停走出王府。就见王府门口停着一辆被黑丝绒包裹的马车。
  拓跋香香和她的婢女沉璧就站在马车旁边。
  只有拓跋香香穿着北溟特有的服装,即:红黄相间的冬服二裘,一裘毛向内,一裘毛向外,又以红、紫、蓝、黄色绸缎带束住腰部,两端飘挂腰间;而她又将长发从中间等分成两股,发根上面带两个大圆珠,发稍下垂,并用玛瑙、珊瑚、碧玉等装饰。
  拓跋沅笑道:“哟,大妹今天还特意打扮了。”
  就和元毓并肩过去,问道:“大妹你的格桑花呢?”
  香香偷偷瞅元毓一眼:“嗯,之前就准备好啦。而且这次还是我亲手准备的。”拓跋沅“嘿嘿”一笑,胳膊肘撞撞元毓。
  元毓揉揉额头,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来:“闲话少说。咱们这就去南郊吧!”
  拓跋香香朝里张望:“云哥哥呢?”
  元毓还没有气过,一只脚踩在车凳上:“不用管他。”那拓跋两兄妹面面相觑。很快,就在元毓的催促声中也登上马车。待三人坐定,马车徐徐启动,朝着南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