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谒梁知府
作者:意定闲      更新:2021-08-30 05:36      字数:4314
  建寨开栈修路让石子坚乱忙多日,经几番调教,几个头目各有负责,也渐渐上手,石子坚才得以有空闲在打盹。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呼喊自己,早已接受身体中有另一个人,据说还是美女,可惜无缘见得,如今这些主意,石子坚想肯定来自于这人,自己已被慢慢渗透,直到最后,丧失自我,石子坚想想都打颤起鸡皮。
  赤凤凰慢慢睁开眼睛,头眩得厉害,觉得左额疼痛,伸手摸了摸,起了个大包,再看看手,衣衫,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心中绝望,呆坐一会,想爬起来,手脚不协调,尝试了几次方才站起,慢慢挪着脚,没多久,就觉得心累的很,遂又坐下休息,这样几个来回,渐渐趁心应手。离她不远还躺着一老一少两人,赤凤凰检查少年人没有什么外伤,再探探鼻息,把把心脉,将其放平,仰头,捏开嘴,看看喉咙无痰,解开胸口衣衫,遂双手掌重叠放在胸口上,双臂垂直,整个人压上,放松,挤压了三十下,再对着嘴吹气三下,吹完气又接着压,这样四五个来回,那黑脸壮少年悠悠醒来,赤凤凰见了,微微一笑,一放松就一屁股坐地上。石子楼醒来看见石子坚坐旁边傻笑,活动一下筋骨,看见仍躺在不远的父亲,立即过去施救……
  石子楼听说石子坚中邪了,被石秀才关在柴房,遂前去探看,见得石子坚双手抱头,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大笑大哭,嘶声呐喊,〞你走,不要在我身体里……〞石子楼紧攥着双拳,咬着嘴唇。回到家恳求瘫在床上的父亲去医治石子坚,父亲叹气摇头。
  趴在桌上的石子坚猛睁开眼,吓着刚要靠近的石子楼,〞啥事?〞石子坚伸伸懒腰,呷口茶水,石子楼递上一封信,石子坚接过,撕开,看完又递回石子楼。石子楼看毕,道:〞这孙赞抚无端端写信召唤吾等去河间府是为何?〞石子坚冷哼一声,〞当官的没个好鸟,上回靠俺俩吃了不少好处,也不招呼个,踪影全无,此间来信召唤,定没好事!〞石子楼亦很恼过河拆桥之辈,可人在屋檐下岂有不低头,来信如此客气,莫不是有求于俺?于是两人又密谈一番,决定由石子坚去河间府,石子楼留守巨石寨。
  刘美人羞羞答答站在石子坚旁边,推了下他手臂,〞好寨主,快想想办法呀……〞石子坚被嗲嗲全身起鸡皮,这刘美人平常一副男子汉面孔,现在嗲起来也要命,〞慢着…,汝说其住了月余还不走?这挺好啊!〞啪一声,刘美人刮了一掌石子坚头壳,厉声说:〞好个大头鬼,天天缠着俺烦透了,都不敢下客栈了!〞石子坚捂着头哈哈大笑,刘美人见状提脚就踢,石子坚连忙求饶,〞走,带俺去看看是何方神胜?!〞
  刘美人两人刚进客栈,便迎来一人,笑嘻嘻道:〞可见着娘子,俺寻汝多日了……〞石子坚见此人长得玉树临风,青皮白壳,不说是美男子,亦不远矣,瞧着眼熟,像哪里见过,却听得刘美人怒喝:〞西门庆……〞对狗皮药膏般的人她亦无法子,石子坚一听,终于想起是三月前路边偶遇过的西门庆,便哈哈一笑,上前就来个熊抱,西门庆一下就懵了,好在石子坚只抱一下就分开,拉着他到旁边的桌子坐下,一副好基友样子道:〞西门官人,俺俩又相见了!〞西门庆记性亦好,稍稍一提,便记起石子坚赠水之恩,两人便是一番寒暄,西门庆引石子坚到天字丙号房,令小二上好茶,石子坚便向西门庆打听南来北往之事,相谈甚欢,得知其与河间府梁知府还是舅甥,便邀其同往河间府,西门庆亦爽快应允。
  巨石寨议事厅中,众头领分坐两边,当中石子坚看人齐便开声道:〞日前,河间府孙赞抚传书召唤,不日,俺将往府上一行,诸位要管好自己的事,有不决之事由石子楼拿主意,此次石连山与俺一道,官道收费,维护等各项杂事暂由石子楼负责。再次强调,各块的帐目还需各位尽心尽力,刘美人,巨石客栈本月营收一千三百五十六两,本与人工六百二十八两,利八百一十八两,汝倒帖九十两?〞众人听得掩嘴直笑,刘美人两眼瞪着众人,一脸气鼓鼓,石子坚也不看她,继续道:〞汝等别笑,都是半斤八两,石禄,汝还需多教导教导。〞石子坚一甩手中账本,石禄满脸苦瓜色,众位大王,没个他敢得罪的,特别刘美人。
  石子亭已是第五次住巨石客栈,以往父亲摊派其外出行走,甚不乐意,如今发现此好去处,石子亭每每是争相出外,完事后总爱在此住上三天两日,和走南闯北的行商聊天嗝屁,风骚迷人的女掌柜已撩得他茶饭不思。此日大早,石子亭搬了张椅子坐在二楼的走廊上,透过围栏盯着柜台里的女掌握,刘美人隔三差五就向这边飞个媚眼,撩的石子亭心猿意马。
  门外两个俊俏小哥进了客栈,点了两间舒适房,童子正要引到客房,门外进来两人,稍小那个小哥眼尖瞄见,失声大叫〞石子坚……〞话未完,旁边闪出一人,亦大叫迎了上去,〞唉呀!石兄弟可来了,等傻哥哥了……〞石子坚拱拱手笑着道:〞让西门官人久等了。〞石子亭先是听得叫石子坚,又见其人,迅速闪身入房,站在门边听楼下对话。石子坚打发西门庆收拾行李,发觉有人在旁边盯着自己,回身察看是两个俊俏哥儿,稍小那个不正是萧凤琴是谁?石子坚掉头就走装着不认得,奈何已被人拽着衫尾,走不得了。〞嘻嘻,小壮士,别来无恙……〞石子坚只好陪着副笑脸,萧凤琴连道三个好,忽然一掌刮过来,石子坚早有预防,运软功头后仰,顺势起脚上踢,萧凤琴被迫松手往后一退,谁知石子坚踢人是假,一拧身,生生转了出去,闪在一旁,连连说:〞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萧凤琴又被耍,气得七窍生烟,〞吥,汝失信小人亦配称君子……〞石子坚连忙拱手道歉,〞确实事发多有不如意,未能帮到小壮士……〞气呼呼的萧凤琴又一把扯着石子坚,拉到刚点好的房,哗啦声关上门,众人皆愕然,刘美人更看得张口结舌,心想这小魔头也有人能收拾的了?
  半晌,门开了,石子坚整整衣冠,笑嘻嘻出来,和刘美人交待几句,招呼上西门庆,石连山,坐上骡车南下河间府去了。完颜洪刚仍一脸懵懂,见萧凤琴在房内招招手,立即闪身进去,关上门。
  石子亭招来小二问,得知石子坚乃巨石寨寨主,心中骇然,结了帐匆忙往石堡寨禀石敬金去了。
  萧凤琴见完颜洪刚关好门,遂躺在床上,喃喃道:〞巨石客栈果然名不虚传,连床都是软的,真舒服……〞完颜洪刚听得脸肉直抽,都何时了,她还有心思想这高枕软床,原来石敬金严禁外人进出,他俩被关在堡内几个月,日前才设法逃了出来,还和大奴和三奴走散了,完颜洪刚还惊魂未定,萧凤琴知他向来胆小,也不调侃他,道:〞放心,这是那坏蛋的地盘,俺们好好住上几天,把坏蛋吃垮!〞完颜洪刚心想,这客栈巨大,能吃得垮吗?
  萧凤琴来到柜台前,看见刘美人,觉得眼前一亮,吹个流氓口哨撩她,〞小娘子,给本公子换个豪华房,帐算石子坚头上……〞刘美人嫣然一笑,也不答话,换了石子亭刚退出的房牌和钥匙给她,萧凤琴顺手摸了把刘美人的手,道:〞娘子纤纤玉手真如豆腐般滑嫩,经指尖直透俺心,心痒难止呢,今晚……〞刘美人羞涩掩脸,萧凤琴接过钥匙,哈哈大笑,蹬蹬蹬上二楼去了,刘美人瞧着身影阴阴在笑。
  三十多里的路快要将石子坚的屁股都颠裂,是日,终于到河间府,凭着孙赞抚的信件进得城来,由西门庆找了间客栈三人住下,定好竖日拜见孙赞抚。
  店家李掌柜已不胜石子坚的烦,入住才盏茶功夫,被使唤得楼上楼下跑了个五六回,不是说床不软就是洗澡桶不够大,可是整个府城的客栈才几家能在房里洗澡的?!掌柜刚坐下连茶水都没呷口,小二慌张跑来道:〞掌……掌柜,楼上……楼上小官人,杀……杀了后院那两只鸡……〞气没喘顺,小二说半天,掌柜才听完,心想,幸亏不是杀了人……啊?!杀鸡!那可是好不容易得来要留给过两天老母亲做寿的!……掌柜气得跳起,跑到后厨,石子坚和西门庆正蹲着退鸡毛,还催促里面的厨子加热水。李掌柜一屁股坐地上,哗哗大哭,〞不孝啊,不孝……〞石子坚两人一脸懵,看看掌柜,看看对方,再看看两手鸡毛,似乎懂了……〞狗杀才,为甚大嚎,老母还没死!〞旁边一屋出来穿着干净利落略显富态的老太,操起根手指般粗细的棍棒健步而来,向李掌柜兜头就打,打得掌柜满地爬,老太跟不上,掌柜趁机溜了出去。石子坚看得目瞪口呆,而西门庆已溜得不见踪影,留下只光光的肥鸡。
  老太婆喘顺气,旁边上来一中年妇人劝慰,〞娘,那好歹是汝亲儿,外人前面……〞老太婆甩开妇人搀扶着的手,冷冷道:〞汝就是妇人心肠,如此丟人现眼之事,打是小事,俺年轻几年,宰了这没用的杀才……〞妇人满是尴尬,石子坚见老太过来,忙站起上去搀扶,看看双手,又缩了回来,边搓手边尴尬地笑。老太看着他,点点头,道:〞老太活了一把年纪,倒头一回见着,偷了人家的鸡,还让人家帮忙宰的,若如今,做不出两手好鸡,小子就别怪老太这棍子不长眼了。老金头,汝俩帮着打下手,走,俺老太就等着吃!〞老太说完掉头就走,留下一干人愣在当地。
  老金头用大托盘捧上一个圆圆的烧红的土疙瘩,要放在饭桌上,石子坚连忙让其放地上,取来小铁锤将土敲碎,顿时香味溢出,取出个布包裹,提起清清土,拆掉层布,内里还是层布包,石子坚洗干净手,提起布包放在饭桌的托盘上,拆开布包,香味四溢,是只金黄色的鸡,撤去布块,拿来两双筷子,左右开弓,半盏茶功夫,整只鸡拆剩骨架子,石子坚挑出骨架,给老太夹了箸肉,老太尝了尝,连连说好,掌柜等众才回过神,纷纷夹着吃,称赞不已。老太赞不绝口,问这道菜名,石子坚本想说是乞丐鸡,这场合好像说不出口,急智一生,说还没名字,请老太取名。老太沉吟一会,〞若小官人不介意,就以小店取名如何?飞来客栈,取飞来金鸡!〞石子坚拍手称好,老太似乎还不满足,〞金鸡需味好,小官人若能传授,免汝在小店的所有使用,否则,偷鸡之事还需府衙定夺方好……〞石子坚听得一喜一乍,免找麻烦,连忙应允,老太听得,喊老金上私藏多年的好酒,李掌柜嘴喃喃,又让老太敲了两棍。李掌柜媳妇是有心人,趁着酒兴,令人备好笔墨,让石子坚写下制金鸡秘法,小心翼翼藏好。老太见状,也高兴地喝了小半杯酒就拉着媳妇退了出去。
  竖日午后,孙赞抚遣人来领石子坚,来到一座大衙门,以为是保顺军衙门,走近方看清是河间府衙,两小兵上前和府丁招呼,将石子坚交给府丁就走了,府丁引着石子坚到府衙内一偏房,让其稍等,却是等到天快黑,仍无人到来,刚掌上灯,府丁领其来到书房,禀过,引其入。只见书房上首坐着年约四旬那人,脸面精瘦,双目炯炯有神,而在下首正是西门庆,此时的西门庆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仿佛并不知道有人进来。石子坚进来向梁知府躬身行礼,而梁知府猛拍桌子,大喝,〞大胆小子,据说汝聚合白石岗走散匪众重啸白石岗,并拦路收钱,可有此事?〞石子坚一下被吓蒙了,未能领悟知府的意思,干脆低头不答话。梁知府以为已达到效果,放缓语气道:〞本府本已点将,派出天兵,剿汝等于白石岗,然孙赞抚进言曰,张副都指挥使石堡寨剿匪,得汝等鼎力而助,还一方平安,无功劳亦有苦劳,劝本府给汝一次机会,本府亦想苍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妄动干戈,特令孙赞抚招汝而来,汝此番回去速速解散白石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