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祁连兵
作者:意定闲      更新:2021-08-30 05:38      字数:2579
  马召南不待那人走远,又是一声暴喝:“鹰头!”另一人又出列应了声,马召南又道:“领五百众,取城东两门。”那人得令立即匆匆而去,马召南看看身后两人,对左边一人道:“豹头,领五百守着城西两门,此营地围而不打。”那人领令。马召南又对另一人道:“骆驼领余下众人随俺去取城北两门!”那人一滞,嚷嚷道:“将军只要坐镇中军便好,俺只要五百众,不,三百便可拿下城北!”马召南却摆摆手,道:“千万不可大意,据闻城北守将凌飞虎乃凌太君的长孙,尽得凌太君的传授,弱冠之年便领着三十余人一夜间灭了盘踞在北燕山多年的百余山贼,还生擒了贼首熊壮一家老少。”骆驼心想,俺七八岁还在狼群里逃生呢!这算啥?正想再讲,马召南摆摆手,面无表情地道:“走!”骆驼听得马召南此语气下令便条件反射般回应了声“是!”于是连忙去召集手下。
  马召南此次偷袭燕京城,带来了西凉军最为精锐的祁连兵,共五营三千步兵及五百骑兵,早在两个月前就分批东进,潜藏在燕京城西北边百余里燕山南簏的羊白沟附近,等侍燕京城一有风吹草动便迅速扑过来。萧妃原来是想让耶律齐跟随其表弟马召南到西京去,暂时避开燕京城里的旋涡,亦为魏王留下一个后招,只要耶律齐在西京好好的,那些敌对势力必不敢下死手。魏王和西京西凉军如今的统领马皓明乃是连襟,两府多有往来,亦暗中达成了互协互助的同盟。然而萧妃死也想不到,正是自家最亲的姨甥马召南,在离开不到两天的功夫,便带人袭了燕京城,还连带将耶律齐亦捎押了回来。耶律齐本就不想去大西边那苦荒之地,听得马召南说要杀回燕京城,便立即同意,于是两人便领着祁连兵连夜急赶,进城如此顺利,刚开始是吓了马召南一跳,以为是有啥阴谋?经小探一番打探,方得知如今的燕京城混乱不堪,正是难得的机会,于是给三营都头各领五百步兵,分占东南西三面城门,自家领两营共二千余人直扑城北,只有城门在手,燕京城里还不是任其宰割?!如今已占了城西,整个燕京城便如同在囊中,马召南心想燕京城越乱越好,到时候只要推出耶律齐的名头便有了出师之名,心中一乐便哈哈大笑,连耶律齐在身后嚷嚷都不理会,一个劲催促往城北赶。
  待一众人等赶到城北,天已大亮,通天门及拱辰门已有重兵把守,在离城门五十余步外开始设置木骡子拒马,到城门处共设有三排木骡子,每一排拒马之间摆放着两排半人高的厚重盾牌。城门守兵远远见得马召南领人过来,便迅速从门洞中跑出,据盾而守。马召南等人来到通天门,离守兵三十余步外停下,便听得城门头上有人发话喊过来,道:“对面的人听着,快快离去,否则,格杀不论!”马召南心里暗骂一声娘,终究来迟一步被人占了城门,看这架势,这帮守城的人不像是燕京城的守兵。而耶律齐被马儿颠簸得还没喘顺气,听得对面的喊话,瞬间大怒,道:“对面那个狗杀才,听着!俺是大王子耶律齐,速速撤了拒马,迎俺过去!……”正说着,那边突然飞出一箭,直射向耶律齐,马召南看得大惊,喊道:“小心!”已来不及施救。只听得耶律齐“唉呀”一声,便滚鞍落马摔在地上,马召南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耶律齐就此完蛋,连忙从马上一跃而下。而耶律齐已爬起身,一脸惶恐,顾不得一支短箭仍插在其左臂上,掉头就想向人群里钻。马召南将其一把扯着,见其全身如筛糠般发抖,脸青嘴唇白,上下嘴皮了不停在抖,想挣开马召南的手,嘴里又不停嘟囔:“不要杀俺,不要杀俺……”马召南唤了几声,亦不见其镇静下来,心里虽然很是鄙视,却不得不还要留着耶律齐。于是,一手稍稍弹动了下箭尾,痛得耶律齐大叫一声,才回过魂来,看到身旁阴着笑的马召南,便知其使坏,遂又大骂马召南。马召南一喝一声,“好了!”如雷贯耳将耶律齐吓了一跳,看着其一脸煞气,想起方才马召南杀人如切菜,心里发寒,遂不敢乱动乱叫。马召南见将其镇住,便叫人带耶律齐到后面去处理伤口,自家又重上攀上马背,却不再露在前面,而是有意地隐在阵中,因其已由射耶律齐的箭知道对方配有短箭强弩,最适合在对方大意时射杀阵中的大将,而耶律齐便中了招。
  既然已撕破了脸皮,马召南令队伍后退二十余步,脱离了对方射箭的覆盖范围,便召来骆驼和蛇头两人,看天色已大亮有点焦急地问道:“拿下此门要多久?”骆驼立即答道:“一刻!”蛇头却不讲话,而是在远远观察对面的情况。马召南有点心急,遂对骆驼道:“好,去吧!”骆驼领命而出,马召南与蛇头便退到后面去。半盏茶功夫不到,骆驼便将五百余步兵排布了一个半月牙的阵,将城门围了起来,由于急行军没能带重装备,只好令人叠起两个小盾,刚好一个人高挡在前面。骆驼一声令下,小盾慢慢向前挪动,后面的弓手及长枪手猫着腰往挪,看看距离差不多,骆驼又喝道:“放!”弓手便张弓放箭,瞬时满天的箭便抛射过去。箭雨堪堪落到城门最外层阵中,马上便有人中箭受伤,效果却不是十分好,但却将对方阵脚打乱。骆驼见状,令队伍迅速向前进了十余步,后面的弓手没待弓满便又射了一轮,正待换箭,突然听得门楼一声暴喝:“放!”刹那间,满天箭雨便从对面阵中射出,这边阵中一下子便倒下大片,前面的小盾有甚多是被射得粉碎。骆驼看得吓了一跳,此乃禁军中的重弓,挡之者死,但随之心中大喜,重弓蓄力至少要盏茶功夫,趁此间隔,可以做很多事了!于是,骆驼暴喝一声“冲上去!”手下那帮兵丁虽被方才对方的威势吓了一跳,但终是千锤百炼的精兵,听得命令便呐喊着向前冲。
  几个呼吸间,便冲到最前面的拒马前,跑在前面的小盾手正想动手搬开拒马,拒马后面的重盾缝中突然有长枪刺出,一下又刺翻了几十人。而这边的枪手却刺不穿重盾,有精明的兵丁便躲在足有两人宽的重盾前,正是盾缝中刺出的长枪的死角,避开了长枪。待对方长枪再刺出时,一把扯住长枪,朴刀顺着枪杆便撩上去,吓得握枪柄的手赶紧放开缩了回去,长枪便让对方扯了出去。骆驼见前方建功,便令弓手在后面不停抛射,也不管中不中,压制住对方连头都不敢抬,掩护步兵向前冲。纵使后面的步兵补上,亦经了差不多两盏茶功夫才破了第一排的重盾阵,却已损失了将近百人。门楼上的人见第一排已不可为,遂令剩余守兵迅速撤回第二排重盾阵中,只余二十多具尸体丢在阵中。骆驼见已占稳第一阵,令众兵丁隐在重盾下歇息,看着满地的死伤兵丁,双目怒火中烧。不足半盏茶功夫,又令兵丁将重盾转了方向,慢慢推着向前进,此时却听得城门那边有种绳索拉紧的声响,十分刺耳。骆驼听得脸色大变,似乎想到了啥,突然暴喝一声:“全趴下!”然而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