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幽云行军图
作者:意定闲      更新:2021-08-30 05:45      字数:2636
  赤凤凰郁闷了一会,喃喃地道:“咱们只守着这个南京城,迟早会被人围攻,不管是大辽朝廷还是大宋军兵,那该如何是好?!”耶律大石呵呵一笑,呡了一口茶水,道:“虽然形势复杂,但是咱们也不必束手束脚,该做的还是要做,此次南宁王借兵便是个好机会,只要咱们弄得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赤凤凰哦了声,似乎不太明白,问道:“要咋弄?”耶律大石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一样东西,铺在桌面上,并将油灯移靠过来,道:“来,看这里,这里,都是要塞所在,若能拿下此两地,便可俯视大宋和咱们的燕京城,进可攻,退可守!”赤凤凰顺着耶律大石的手指看去,一个是西面的应州,位于大同府正南面,一个是东边的妫州,位于太行山脉与燕山山脉的转折山口处,那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要塞,以前妫州一直都是由南京城管辖,后来在萧太后掌权之后,担心南京的藩王拥关自重,遂将妫州划到西京管辖,直逼南京,而在妫州西北边的武州,作为进入西京的唯一要道,则由上京禁军驻守,恰像在大同背上插了一柄刀,随时可以震慑大同,往西可进大同,往东南经新州妫州可攻南京!
  赤凤凰大吃一惊,不是为两地险要的环境吃惊,而是从没见过如此详细的地图,虽然只有一尺见方,地图上却有山有河,有林有湖泊,山多高,水多深几乎都有标明,甚至每个村堡,镇墟也一一列明,而在地图右边竖列写着“幽云行军图”几字。赤凤凰看那地图,似是羊皮所制,再摸摸,感觉有些硌手,再细看,又吓了一跳,地图上的山川河流竟是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绣上去的!赤凤凰拿起来,爱不惜手地问道:“此行军图有点门道,是从何得来的?!”耶律大石神情有点得意,轻飘飘来了句:“这是家父所传!”赤凤凰翻了一个白眼,跟没说有啥区别?!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一事来,惊呼道:“莫非是当年石敬瑭献敬大辽皇帝的那张燕云十六州图?!”耶律大石一愕,没想到石子坚这野小子也知道此事,讶然道:“没错,正是后晋皇帝石敬瑭上献孝武惠文皇帝的地图,不过后来在辽圣宗时,改名为幽云行军图,也被赐给了当时的禁军统领,辗转几次才到了家父手上!”赤凤凰对此说法并不感兴趣,忽然问道:“之前就是刺绣?”耶律大石一愣,这个倒没考究过,尴尬地道:“这个……应该在家父之前就是了!”赤凤凰细看一遍,看出了端倪,指着幽云行军图那几个字道:“这几个字是后来改的,看,这里还有些空的针眼呢,看来这图一开始就是绣上去的,这人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耶律大石也看出蹊跷,听赤凤凰如此说尴尬的笑了笑,又听其道:“石敬瑭?到今也过了一百余年了吧?这上面的山川河流就不说了,这些树木村堡还有吗?!”这行军图太过详细了,反倒惹得赤凤凰怀疑起来,耶律大石一愕,好像真没想过此方面,世事变幻莫测,别说村寨,就是江河也会改流,山峰也会成平地,这些道理耶律大石当然懂,也就是说,这个百余年前的行军图不可尽信,但大致的,如河流山川走向应该不会有错的,想明白这些,耶律大石道:“咱们可趁此机会去摸一遍这几个地方变化若何,只要将这几地收入囊中,咱们便可后顾无忧!”说着,耶律大石点了点武州,应州和妫州。赤凤凰当然看得明白,除了山海关,武州,妫州就是大辽进入南京城的唯一通道,扼守此两地,便可抵住大辽的南下,而在南边的大宋,虽只隔着小小的白沟河,赤凤凰却不担心,因为此河早已成了宋兵的梦魇,当年的宋太宗赵光义兵败南京城下,差点回不去大宋,就是当年的耶律贤在白沟河伏了一支奇兵,千余辽兵竟斩杀了三万余宋兵于白沟河北岸,河水都染红了,腥臭味半年有余才散去,这一战已震慑了宋兵,每每北伐,来到白沟河边总是裹足不前,胆已怯矣!
  赤凤凰忽然点点西面与西厦交界的朔州,道:“此地有啥特别吗?颜色咋不同?”耶律大石看了一眼,道:“此地原也是大辽所辖,后来澶渊之盟后,萧太后将朔州和寰州辖让给大宋,换得其向白沟河退兵五十余里。这两地都是为府州的折家所占据,一直都不事辽,反而经常与大宋暗通款曲,大辽的势力一直渗透不进去,地势十分险要,两地倚为犄角,攻伐往往得不偿失,萧太后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两州送与大宋,换得缓解边境陈兵的压力,实属明智之举!”赤凤凰皱皱眉头,问道:“那么大宋的秦凤军就在把守着此两州?”耶律大石摇摇头,指着太原道:“秦凤军只能驻扎在此,也进不去,朔寰两州由折家军守着!”赤凤凰一惊,问道:“折家还有军兵呀?!”耶律大石点点头,赤凤凰叹道:“大宋名义上取回了两州,却没捞到一点好处,看来萧太后还是深谋远虑的多,不费一兵一卒得了两州,对于好大喜功的大宋皇帝来说,是赤裸裸的诱惑,换哪个都忍不住。”耶律大石悠悠道:“也不是完全没用,大宋的战马基本上都是折家养的。”赤凤凰一愣,问道:“难道此折家还是养马的?”耶律大石点点头,道:“没错,据闻其祖上乃党项人,擅长养马。”一个手中握着重兵的军阀,守在这三角地带,做啥勾当已一目了然,赤凤凰心中已酿成了一个计划。
  两人依着地图商议一会,看看天色已晚,便先散了去,耶律大石觅得赛春花时,其已在房里睡醒了一觉,见耶律大石回来,忙为其宽衣解带,伺候着上了床,温柔尽显,如持家良妇,哪有之前如男子那般的粗鄙模样?!赛春花偎在耶得大石臂弯之中,悠悠地道:“方才俺已和嫂嫂讲了,嫂嫂让俺先在此东厢住下,也好有个照应。”耶律大石眼睛都不睁开,只轻轻嗯了一声,就没了反应,赛春花也不生气,用手指在耶律大石胸脯上不停画圈圈,喃喃自语:“嫂子说,咱有喜了,得分床睡,咱们……”耶律大石此次应都没应一声,还开始扯呼噜了,赛春花虽然一脸失落模样,也不计较,之前喜欢耶律大石就是为了感恩,最后更多的是喜欢其的实在,是个说一不二的顶天立地的汉子,草原上生死莫测,人们当然就依附在硬朗有本领的人周围,生存的机会也大些,对于历过多次生死的赛春花是比谁都看得透澈。
  卢俊义在南京城又逛了一天,到了天完全暗下来才肯回去,在南京城这几天里,每日都发现新事物,让其惊奇不已,总是流连忘返。刚回到宅里,老奴祝老头就忙着伺候其吃食,几人用过餐之后,卢俊义见那祝老头仍没离去,问道:“咋了?有事?”那祝老头脸皮抽了抽,道:“大官人,俺那个……已在后面停了三天,俺想明日去埋了……”卢俊义一愕,一拍前额,叫了声道:“哎呀,俺咋将此事忘了!行,祝叔叔,此事交给俺就好了,咱不能亏薄了婶娘!杨馈,明日去棺木铺置副好棺木回来,必须八人抬那种!”杨馈马上领命,卢俊义又吩咐严迎青置办白事所用一应事物,听得祝老头直摇手绝拒,却拗不过卢俊义,只好激动得跪下磕拜,惹得卢俊义连忙将人扶起,还责骂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