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跨界
作者:施赫微      更新:2021-08-31 13:15      字数:3165
  几日的颠簸以后,大家终于踏上书采山庄这片土地,对于静子庭张子敬和凌子轩来说,一别三年的时光,还真是怀念这里熟悉的感觉啊。众人一路吵吵闹闹来到山庄门前,凌子轩兴奋地跑进门大喊:“老头子!臭老头!我们回来啦!师伯!师叔!快来迎接我们呀!”说着便欢快地往里蹦,蹦了几步,发现前门有点过于安静了,平时从没这样过,那群猴孩子,往常还没进门就能听到他们吵闹,如今,,,凌子轩放慢了脚步,张子敬还不知情地向前走去,凌子轩回头看了大师兄一眼,大师兄心跳骤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气,向前缓缓踱步,卢隐士和白羽卿还有慕容走到门口就不动了,呆呆地站在那里,踌躇地看着凌子轩和静子庭。
  张子敬转了一圈回来,对站在门口不远处脸色煞白的两师兄弟说:“哎,人呢都,哪去了?春游去了?你俩怎么啦?”楞了半晌,张子敬好像明白了什么,上前抓住静子庭问:“你们那晚究竟看到什么了?!为什么院子里空荡荡的?人呢???”
  凌子轩浑身打了个激灵,瘫坐在地,又立刻站起来,几人相对而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夜晚,总会来临,当月光大华,慕容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眼,但随即又放开,谁也不敢有一点奇怪的声响,来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凌子轩和静子庭不理会叽叽喳喳吵闹焦躁的张子敬,神色凝重地望着里面,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张子敬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张子敬拿怪地瞪了他俩一眼,全身戒备眼神发狠地走进山庄。静子庭和凌子轩看见张子敬进去,也深吸一口气,跟着走进去。
  万幸的是,院子里并没有预想中的修罗景象,也没有血流成河,大堂里还是白天的模样,座椅上落着灰尘,像是几个月没人清理的样子,师兄弟三人彼此相视,疑惑更深,朝后山走去。到了后山上,看见老头子盘坐在半山腰上,悬崖边上,晚风轻吹,老头子的袖袍临风飘扬,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张子敬一拍脑袋说:“咳,我白天怎么没来后山查看。”一边激动地跑向前去,大喊“糟老头子”,却没得到老头的回应,三人感觉不对,急忙跑到老头子跟前,才发现师父端坐在石端,面朝悬崖,脸色青紫,早已死去多时了。只是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泪痕挂着,还未消散。老头死前一定哭了很久吧,不然这泪痕怎么会一直留到现在。
  张子敬承受不住老头子已死的事实,大叫着捶胸顿足,要上前摇醒他,被静子庭用力拦下了,凌子轩极力压抑着说:“不许闹,二师兄,让师父安心的走。”静子庭和凌子轩虽然早已有心里准备,现在的情景也比之前见到的要好很多,但仍然承受不住老头子就这样死去的事实,捏紧了双拳忍耐着不爆发,张子敬早已泣不成声。他们想要动手把老头搬下来,却搬也搬不动,师父似乎是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可他在悬崖边上干嘛呢?其他的师叔师伯师兄弟们都去哪了?难道是被师父遣散了?师父不愿离开这里,一定是有其缘由的,他们想不出原因,只好跪在后面干陪着。不一会,鼓起勇气的卢隐士三人也赶来,见此情形,自不多言,也在此守着。
  清晨,当阳光一缕一缕地照进山里,山崖下开始传来风的阵阵呜咽声,起初只是风声在呜咽,后来逐渐变成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再后来又变成痛苦的喊叫声,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把支持了一夜未眠的一行人吓得毛骨悚然,起身四处查探,发现声源来自悬崖下方。声音渐渐变得大了,回荡在整个山间,吓人的不得了。凌子轩仔细听着,发现这些声音都是同门的师兄弟们发出的哀嚎,像是坠落山崖前的求救,他们难道都还在山崖底下没死吗?凌子轩心念电转,决定下山一探究竟,也许这就是老头子一直坐在山崖边不肯离开的原因。
  凌子轩师兄三人来到山崖下,才看到残忍的真相:这里并没有比卢府的灭门案的场景好分毫,书采山除了师父的全部人员包括老弱妇孺均坠落悬崖,并且老弱妇孺的尸身在最下边压着,看样子最先坠落的是她们,当然,这“坠落”想也不是一时失足。山崖下早已臭气漫天,没有了生气,同门们都死去多时了,看尸体的腐烂程度几乎有半年之久了,而且不是同一时间坠崖而死,每个尸体的腐烂程度不同,好像是隔一段时间掉下来一个的样子。推算一下大概与卢府灭门案应是同时。那山间回荡的声音不知道是回音驻留还是冤魂不愿离去,亦或是恶人法术制造,故意给人听来折磨人的,死前的希望与绝望尽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散。师父脸色紫青,是窒息而死,但脖颈处却没有被勒的痕迹,莫非师父是自杀?可是为什么凶手杀了所有的人却唯独留下师父呢?师父又为什么自杀呢?师父驾鹤只有月余,身体却干的不留一点水分,脸上的泪应是生前流下的,难道,,,是恶人逼师父说出成仙的秘密,师父不说,就被施法定在山崖前,,,看着同门们,,,一个一个地坠崖惨死,听着他们死前的呼救,却无可奈何,最后选择自杀在山崖边???
  一想到这些事情,凌子轩就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胸口如遭重击,难以站立。凌子轩师兄弟三人含泪咬牙一把火葬了山崖下的白骨森森和腐肉累累,在山崖前大行丧葬,守孝七天,山崖间的怪声方才散去,师父的尸骨突然倒开,师父果然是挂念众死去的同门灵魂不安,才不愿离开这里啊。三人将师父挪开安葬,发现师父坐的石头下有一行血字:阳光依旧万年长,人生不知几何春。勿念仇恨!
  安葬了师父后,众人也无处可去,只好留在书采山庄,有好长一段时间,凌子轩都不明白师父最后留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勿念仇恨,这灭门之仇,怎可忘怀,师父,究竟在想什么?凌子轩独自一人在后山孤独地看晚霞,想念曾经在这后山的日子,如今已物是人非。张子敬脚步沉重地走来,端着一碗焖面递给凌子轩,二人排排蹲着,默默地吃着焖面。
  “你知道吗,老头子总是说我不彻悟,不能领悟成仙之道,你说,这成仙之道究竟是什么道?”
  “六道语论言:要成仙,就得先成人。你想悟成仙之道,你就得先悟成人之道。”
  “那成人之道怎么悟?”
  “就是:阳光依旧万年长,人生不知几何春。”
  “那能悟个屁,你个傻孩子,老头说啥你也信。我要再盛一碗,你还吃么?”
  “不了。”
  张子敬走后,凌子轩脑海中反复出现这句话,师父以前总是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是不是有意的呢?凌子轩望着晚霞出神,卢更骨缓缓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没说什么。天空晚霞正红,凌子轩突然开口:“卢兄,水晶能借我用一下么?”卢更骨一愣,然后把水晶掏出来,递给凌子轩。凌子轩把水晶对着晚霞一照,这次没了投影,反而整个水晶发出明亮的光晕,凌子轩透过水晶看向天空,发现晚霞的正中间有一道金灿灿的门在闪耀,门旁边有个黑影在做着各种动作,凌子轩看得不是很清楚,感觉好像是在做之前投射出来的武功。
  凌子轩立刻叫来众人把这一现象说明,静子庭认为或许是要对着夕阳做这套武功,这套武功没准是打开天界之门的通行证。于是众人一同做了起来,招式摆完一遍之后,什么现象也没出现,又摆一遍,还是没反应,难道是心不够诚?再做一遍。做了三遍之后,顷刻间天空就发生了变化,晚霞突然铺得漫天,正中央有一个金点慢慢放大,最后变成一道耀眼的门,等了片刻,门缓缓地打开,里面光芒万丈,照的人睁不开眼,从门里滚出一团团云气,架成一座天桥直通到众人眼前,众人大喜,急忙手拉手向前走去。脚刚踩在云上,体内就有一团发热的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提息,身体跟着就轻盈地飘起来,令众人得以在云端行走。
  正当众人振奋地向天界之门走去的时候,忽然空中风云大作,雷电交加,除了天界之门处发出一道亮光外,其余漆黑一片,一个模糊的黑影在黑暗中开口了:“哼,本王为了招魔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把所有知道天界之门的凡人搞定,没想到竟然被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给得到天石看破玄机。想成仙?不如归顺本王,成魔逍遥,岂不快哉!这门里的世界本王管不着,可这门外,全是本王的世界!哈哈哈哈!斗得过你们的欲念,就放马过来吧!”
  众人心下凌然,静子庭稳住大家,说:“别怕,只要走进这扇门,他就对我们没威胁了,我们一定要全力走进这道门!”于是众人再次拉紧手,坚定地向前走去。走了没两步,就突然眼前一黑,世界开始颠覆,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