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哪句话来着？”
  两人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凛子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刚洗的草莓。
  “生在普通家庭，长在普通家庭，一张普通的脸，想普通的事情。”
  平儿顺口说来，凛子吃了颗草莓，略微蹙起秀眉，眉间拧成好看的一字形：“我喜欢这句，没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想失望罢了。”
  平儿愣愣地看住凛子：“老师以前读书时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吗？”
  “算是吧，我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是普通的国企工人，用微薄的薪水供养我上完大学，所以我喜欢一个人独处。”
  “平时都做些什么？”
  “看书运动！”
  “跟我一样。”
  “对了，我看你门家好像人丁兴旺，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是么？”
  凛子突然偏着头，抱膝看着平儿，修长白皙的脖子下面是凸起的锁骨，本就温婉的长相配上那可爱的表情，更加别具风味，或许是那双眼睛过于跟茉莉重叠，这让平儿一时看得忘记眨眼。
  “许平？”凛子伸手在平儿跟前晃了晃，轻轻的，声音也是柔柔的。
  “哦，对，上官老师，谢谢招待，我先告辞了！”
  意识到自己反常情绪的平儿，主动起身，凛子也跟着一起起身：“再坐会呗，我做饭给你吃，吃了晚饭再回去嘛！”
  “不，不用了，再见！”平儿逃也似的出了凛子居住的房子，留下一头雾水凛子。
  当天晚上，躺在幽静房间的温暖被窝里，平儿第一次感觉小腹胀痛，一股想要强烈发泄的生理痛困扰了他整个晚上，最后，他如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边想着某个女孩的脸边，而他想的，竟然是上官凛子。
  他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要想，他该想茉莉才对，但他想的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
  这么着，身体里隐藏的那股青春期的冲动，让平儿在这烈日炎炎的夏日再也不能心平气和下去，他开始期待着一件事，那就是期待上官凛子出现在健身房。
  通过观察，他摸索出凛子的作息规律，她基本是两天来一次健身房，主要是练瑜伽跟游泳，每当她只穿着塑形衣或者泳衣出现在会所时，他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追随过去。
  但同时，他又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倦，对比自己大八岁的年轻班主任抱有好感，不，应该说，他只是在生理上有这种需求，这是非常不地道的，凛子的侧脸跟茉莉很像，与其说是喜欢凛子，不如说自己是在寻求一个茉莉的分身。
  这是非常不公平的事，可这对于年仅十八岁的平儿来讲，根本就不会被他考虑在内，身体的冲动，已经让他的思想跟着变得摇摆不定。
  他想做的就是怎样拥有凛子那柔软的身体，自己将自己埋入身体后的那种快乐。
  在连续半个月的蠢蠢欲动的悄悄观察后，平儿终于决定主动出击。
  这段日子，他有意无意地找机会接近凛子，跟她聊各种话题，童年生活，学校生活，文学作品，聊得最多的，还是挪威的森林。
  有时候，是边走边聊，有时候会去凛子的住所，但都只是聊天，吃饭，凛子做得一手好饭，这一点，茉莉比不上。
  而从这些日子的交谈里，他也判断的出，凛子并不讨厌他，而两人之间的称呼也逐渐改变，平儿说你可以叫我平儿，我妈跟姐姐都这么叫我，凛子也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班主任了。
  这一点，让平儿雀跃不已，他早腻烦了这什么鬼师生关系了，他开始直呼其名起来。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时，也会发信息跟她聊天，平儿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对凛子的热情是出于茉莉对他的冷淡，而又恰好有这么个眼睛跟侧脸都神似茉莉的女性出现，他便转嫁了自己的情感，生理上的情感，尽管他知道这样行不通，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那种思念一个人到无法入眠的痛苦，折磨得他透不过气来。
  八月初的时候，是凛子的三十岁生日，她一个人在这边工作生活，几乎没什么朋友，便邀平儿一起过生日，平儿自然点头应允，将平日里不穿的白色衬衫找出来，头发也整理得一丝不苟，出门前还刮了胡子，用平时的零用钱去附近的首饰店，准备买份礼物送给凛子。
  妈妈问他有什么约会吗？打扮得这么反常，他只神秘一笑，抱着已经上幼稚园的妹妹亲了亲，便出门了。
  约会是在中午，他坐公交去附近比较远的首饰店，原因当然是怕熟人撞见，继而传到江南的耳朵里。
  家里平时给的零用钱够够的，买条手链还是充分的，店员对于如此年轻的少年在一大早来店里买女性首饰，虽是诧异，但也热心地接待了他。
  他回忆了凛子手腕的肤色，白皙纤细，便选了条紫色的水晶手链，珠子是菱形的，晃动的时候，里面像有水在流动，店员说4999，他掏出卡，付了账。
  之后，他又坐公交车回到凛子居住小区的那个站台，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凛子拉开门后，对他露出妩媚自然的一笑：“你来了！”顺便打量他，惊喜道：“今天还穿衬衫了，不过还是很帅气！”
  平儿笑，也打量她，她还系着浅灰色的围裙，曼妙的身姿包裹在白色的及膝连衣裙里，一双修长的大腿露在外面，脚上是卡通室内拖鞋，头发只随便挽了个髻，笑起来时，眼睛习惯性地眯起。
  “生日快乐！”平儿把礼物递给凛子。
  “谢谢，快进来吧！”
  凛子接过礼物，侧身让他进来，顺便关上门：“你在这里坐会儿，吃的马上就好，我再炒个青菜。”
  平儿点点头，在小客厅的榻榻米上坐下，这房子虽小，但每次来这里，他都感觉舒服，像是凛子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瞄了眼那个礼品袋，凛子只将它随手搁在了进门口的小柜子上，他心里想，凛子一定以为他送的是非常普通的礼物。
  十分钟后，饭菜上桌，小小的茶几摆得满满的，但是没有蛋糕，凛子说不想吃蛋糕，啤酒跟红酒都有，平儿选择了红酒。
  “祝你生日快乐！”
  正式动筷前，他们相互举着红酒杯碰了碰，凛子轻笑道：“又老了一岁，不过还是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老师保养的很好，看不出来，像大学生。”
  凛子抿了口红酒，妩媚一笑：“虽然听着像不真实，但还是很高兴听到你的赞美，来，敬你一杯，我们未来的大医生。”
  平儿也笑，举起杯子，与她轻轻碰了下。
  凛子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进门口的小柜子旁，拿回那个小礼品袋，又坐回榻榻米前，望住平儿：“我能当面打开吗？”
  平儿点点头：“随便！”又抿了口红酒。
  “哇，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不行，我不能收！”
  凛子撕开礼品包装盒，看见这条手链时，不禁花容失色，她一下就能看出这手链并不便宜，起码对还是学生的平儿来讲，是这样的。
  “不不不，这是我平时的零用钱买的，你就收下吧，不是跟家里拿的，也不是找谁借的，这些日子谢谢你的陪伴！”
  平儿认真地说着，眼睛注视着凛子，后者一时不知怎么办，吞吐道：“可这么贵……”
  不等她说话，平儿已经拉过她的手，径自给他戴上，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明亮的眸子朝她眯起：“看，我眼光不错的，很漂亮！”
  他并没有松手的打算，凛子的手却不着痕迹地缩了回来，笑道：“那我就收下了，等你生日时，我也陪你过。”
  平儿笑：“那时我都不在这里了！”
  “那我给你打电话。”
  他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的吃饭，聊天，平儿看得出，对于自己陪凛子共度三十岁生日，她是很开心的，一直给他讲小时候的事，还喝了不少酒。
  也是因为这样，平儿才知道，凛子现在的家庭是重组家庭，家里还有个弟弟，但是没有血缘关系，母亲跟继父都是普通工人，弟弟比她小十岁，自然而然得到家里所有的关注。
  她连上大学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那个家庭并不温暖，所以她厌倦回家，说到最后，她抱着双膝，在平儿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蓦地，平儿突然想到，茉莉在一年多以前，主动亲吻他过后，也是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牵动了一下，突地一痛，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移动身子，把手放在了凛子的肩膀上，轻轻的，并没用力。
  凛子抬起满脸湿意的脸庞，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怔怔地望住他，尔后又垂下了视线，但没拨开放在她肩膀上，平儿的手。
  他胆子大了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轻轻搂住，稚嫩紧张的声音响在她头顶：“凛子！”
  两人几乎是同时四目相对，从望向对方的视线里，双方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但又都下意识的逃避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出租屋狭窄的单人床上，留下了他们肆意妄为的痕迹，也记不起是谁先主动，总之在四片唇貼在一起时，两具沉默已久的躯体就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一样，喘息声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暧昧而缠。
  平儿是第一次，凛子自然不可能是，三十岁的女人，不可能感情一片空白，他也不在乎这些，臆想许久的镜头终于得以实践操作，这种畅快比什么都让他沉溺，他只记得，自己痛楚的在她上方喘息时，自己的坚硬被湿润和温暖包裹着，那种美妙的感觉，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还会抽烟？”
  事后，凛子用被子裹着身体靠床坐着，平儿也从被子里爬起坐好。
  “要不要来根？”
  平儿摇头：“我不会！”
  凛子笑：“你是个好学生！”
  她将烟吐向另外一边，平儿少见到人抽烟，基本上都是从电视里面，但凛子抽烟的动作让他觉得很销魂，他苦笑：“好学生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凛子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动作很是熟练，淡然道：“这很正常，十八岁的时候，我已经交过两个男朋友了，都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
  “看不出来，你像乖乖女！”
  凛子将烟头熄灭，扔进烟灰缸，将最后一口烟吐在平儿脸上，妩媚地撩了撩头发：“很多人都这么说！”
  说完，她故意使坏的将自己的手探向被子底下，平儿的小腹处，平儿早就有点蓄势待发了，被她这样一挑拨，整个人身体颤了颤，忙伸手制止，生气地瞪着她。
  凛子笑了笑：“要不要再来一次？”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对于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平儿来讲，初次体验的快乐让他像染毒的人一样无法自拔，再加上凛子也很有经验，这让他这个十八岁的夏天，过得格外乐不思蜀。
  大学开学定在八月中旬，凛子的生日则是在八月初，自从那次过后，平儿就一直跟她保持着这种关系，但也不是每天都去，凛子很有规律，说一个星期可以见面两次，就在周末，这样不会让家里人怀疑。
  而她所指的家人，自然是指家里的母亲，平儿对此没有异议。
  而经过这段时间凛子的调教，平儿也由一个在床上一窍不通的愣头青变成了颇有经验的老手，当然只是较之前的自己而言。
  他们之间约好，在平儿去大学以后，就结束这种关系，尽量保密，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平儿知道她顾虑什么，毕竟他曾经是她的学生，为了工作，她起码也要保持好的形象。
  而这一切，对于平儿来讲，都不重要，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发泄生理冲动的人而已，而凛子，平儿从来没有去想过她心里会怎样想，她说怎样，他都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