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妹阋墙,相爱相杀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更新:2021-09-06 17:29      字数:2780
  第十三章
  兄妹阋墙,相爱相杀
  男人一副郁闷难当的模样,我走上前去,一脚踩住了滚落一旁的铁铲,沉声问道:“苍天鼠丁波?”
  他抬起眼皮,瞧了我一眼,惨然说道:“现在,你能说说自己是什么来头了吧?”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确定他嘴里是否有毒药,但是晓得像他这样的人必然还会有临死反噬的能力,于是也不好过分相逼,便保持距离,平静地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共鸣,他眼睛眨了两下,问道:“如此说来,郑成利和董沥夫是落在你们手里了?”
  我点头,问道:“这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一个普通的偷窃案子而已,即便是国宝,最多也不过坐几年牢。有人提醒我说,你们老鼠会刚烈得很,经常有人在后槽牙里面放毒囊,一旦事情败露了就咬破自杀,我就奇怪了,人命就有这么贱?丁波,你看看,你老婆在旁边,你也在这里,有什么情况,说什么情况,坦白从宽,这个不是假话,说不定这事儿也拿捏不了你们,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你说对吧?”
  丁波坚持问道:“你还没有说,你们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没有再隐瞒:“特勤局二司特勤一组组长陈志程!”
  丁波浑身一震,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容来:“我说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有关部门,这就难怪了。陈组长,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被张励耘制住的那女人丁欢却尖声说道:“丁波,你这狗日的!若是敢出卖俞会首,老娘就算是死也不会饶过你的!”
  她一发声,丁波说的话就停住了,一脸为难地说道:“小妹……”
  什么?小妹?
  丁波、丁欢,是了是了,果真是两兄妹,不过深夜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面,衣衫不整,这是要闹哪样?
  我一阵诧异,张励耘一把捂住了那女人的嘴巴,接着就地取材,用鞋带和衣物将这两人给捆了起来。丁欢不断挣扎,最后只能“唔唔”发声,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丁波瞧见自家妹子被这样对待,朝着我请求道:“我若是说了,你能将她给放了吗?”
  我摇头,平心静气地说道:“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没办法将她放走。不过如果一切尘埃落定,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的话,我可以尽量调动关系,不追究到她的身上。”
  丁波与我对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情况我可以跟你讲,这次事情其实跟小日本有关系……”
  丁波告诉我,老鼠会因为有很多古董需要销往海外,所以认识了一些外国客人。前段时间有一个日本人找到他们的联络人,委托他们帮忙将存放在白云观中的御赐长生牌偷出来。老鼠会平日里做的都是死物的生意,风险低,利润大,最是爽利,这种活物基本上是不招惹的,一来树大招风,二来也是怕人报复。不过这个日本人是老鼠会最重要的几个海外客户之一,如果得罪了,以后销赃就会变难,也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日本人见他们犹豫,便许诺他们,倘若这次生意成功了,以后他们出货的价格,一律在市价水平线上浮一成。
  这可真的是让人有些不淡定了,正好会首的弟弟在首都,他还带着一名新结交的厉害角色,想着这样的美事不干白不干,只要策划了得,隐秘周全,白云观未必能够找上门来,所以就接下了这活儿,然后跟日本人合谋许久,最终通过种种手段将那御赐长生牌偷了出来。整个事情,负责这一带的丁波是最反对的,然而会首的弟弟在此,也容不得他来指手画脚……
  当初跟日本人接洽的联络人就是被张励耘绑得结实的陈子豪,这事儿是丁波这儿接的,但是具体插手的是会首弟弟俞头。
  讲到这儿,事情的经过我基本上已经明了,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那个加藤一夫总是对我有所隐瞒,怪不得赤松蟒执意要打着我们的旗号去白云观确定消息,竟然真的如我们所预料,是日本人暗地雇佣了老鼠会的人将御赐长生牌盗走的。而赤松蟒之所以会如此,恐怕是因为想要治愈困扰自己许久的肾虚吧?
  我甚至还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白云观在抗日战争时期失去的那半块长生牌,就是落在了赤松蟒的家族手中。
  前因后果都已明了,唯独两点让我疑惑——第一,白云观被盗走的御赐长生牌现在在哪里;第二,失踪了的赤松蟒现在又在何方?
  将这两点解决了,那么两件案子也算是彻底了结了。
  谈到这个问题,苍天鼠丁波刻意地做了一个停顿。事实上他也晓得,自己刚才谈的那一堆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唯独这两点才是事情的关键。
  他凝望我好一会儿,这才犹豫地问道:“这话我说了,你能放我一马吗?”
  他死死地盯紧着我,我晓得此刻倘若说半句假话,这人定然是不会合作的。然而这丁波作为老鼠会在首都的负责人,完全就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大庄家,这样的人就算手上没有人命,也绝对是一个搅动风云的人物,不查则已,一查肯定就是黑到了心里。不过事情总是要权衡轻重的,如果以目前这两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来讲,他又只能算是小杂鱼而已了,我稍微沉思一番之后,点头说道:“可以,我可以给你保证!”
  我这般说了,丁波也释然了,正准备开口,这时被张励耘控制住的丁欢突然猛一挣扎,脱离了掌控,口中大声地喝念道:“嗡、母馁……颂、梭哈!”
  这古怪咒语一出,原本还准备与我侃侃而谈的丁波脸色骤然一变,一双眼睛睁得硕大,几乎都要凸出来。我瞧着不妙,上前去扶他,却不料丁波的头颅就像吹胀的气球一样,一股暴戾至极的气息从他的胸腹中往上奔涌。他的脑袋越来越大,我瞧着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向后退开,刚刚退出四五米,听到“砰”的一声,他的头就好像气球一样爆炸了。
  看着脚下滚落的一颗眼球,我回过头瞧向被张励耘死死按在地上的丁欢,将翻滚不休的怒气强行按下,语气阴沉地问道:“他可是你的哥哥,你怎么下得去手?”
  那女人尽管被张励耘死死按着,依旧满心欢喜地发笑:“哈哈,你有见过睡自己妹妹的亲哥吗?”
  被这样反问,我顿时无语了,因为不了解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刚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丁欢答道:“五鬼怨灵冲!这手段是老鼠会控制外放手下的手段,每一个外放仓主身边都有一个人懂得,而苍天鼠身边则是我。他以为拿了我的处子之身就能够通往老娘的内心,狗屁,张爱玲看多了吧?我丁欢这一辈子跟无数男人睡过觉,但是只动过一次情,那就是锦毛鼠俞头,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姓陈的,你别试图从我的嘴里掏出任何东西来,要杀就杀,老娘才不怕你!”
  她闭目不言,一副慷慨赴死的烈士模样。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世间最毒的就是女人;而最傻的也是你们。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那么,先睡一会儿吧!”
  我一打手势,懊恼不已的张励耘立刻一掌拍下,将这走入极端的女人直接打晕了。我走到她旁边,将瘫软在地的陈子豪揪起来,淡淡地笑道:“这个傻女人,她觉得将自己的哥哥弄死,自己慷慨就义,就能够救得情郎,却忽视了身边的小人物。朋友,你身上应该没有那劳什子五鬼怨灵冲吧?另外,作为一个联络人,我想你应该晓得我感兴趣的东西,对不对?”
  我将他拖到满院子的血肉面前,这家伙果然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求你把这疯女人给我带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