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飘飘呼道马上就要敲门。杨无疯看着屋外漆黑一片，拉住柳飘飘衣角扯了扯，轻声道：“飘飘姐，这么早，我们还是随便买点吃的吧，这么早还是让柳姨多睡会吧。”
  “不行，外边吃不卫生！”柳飘飘一脸嫌弃。
  “那现在做万一日出错过了怎么办?”杨无疯眼睛溜溜转，看着柳飘飘脸色有点迟疑，继续说道：“再说现在吃早饭还早，你想想看着在山上吃早餐多新鲜。”
  柳飘飘想了想，确实挺浪漫。点点头：“那我们走吧。”杨无疯松了口气。
  冬天的早上四五点，天灰蒙蒙一片，迷雾漫漫，离日出还是略早。
  ……
  “你买这么多街头小吃，不怕拉肚子么?”柳飘飘一脸鄙视看着杨无疯一大堆袋子塞进包里准备下车。
  杨无疯上下其手，笑嘻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柳飘飘翻翻白眼嫌弃不已：“包装不好漏些油洒我包里你就完了！有蛋糕点心不吃，笨蛋！”
  杨无疯仔仔细细装好包：“甜的不喜欢吃，容易发胖。”
  “哟，这时候还怕发胖了。”柳飘飘一语道破：“嘴馋就嘴馋，找这么多借口。还有你那帽子快戴起来！”
  杨无疯顺过帽子，套在头上，脑阔大，有点挤：“飘飘姐，这帽子小了，太紧了，还是算了吧。”
  “不行，怪你你自己脑袋大！”柳飘飘下车笑呵呵看着杨无疯：“不是挺好看的么?”
  杨无疯一脸苦笑，也不多说，“嗞”拉上拉链，背起包，转身，抬眼一看：“呃～”
  “这不是北山西坡么?”杨无疯嘴角抽搐道，左手摸了摸右肩，自己差点栽在这里，这可是伤心之地啊。
  “对啊，你看你跳的那条河都干了，是不是被你喝干了?”柳飘飘芊芊玉指指向对岸，笑嘻嘻看着杨无疯凸起的小肚腩，微风吹过，衣袂飘飘。
  杨无疯顺着看过去，虽然那时候昏迷，但迷迷糊糊还是有印象，这不正是唱歌那地么?
  就说怎么赶这么早，这小妞原来是想故地重游，顺便看日出。
  “晦气，北山，悲伤，换个地吧。”杨无疯喃喃道。
  “就这，快走吧，这里风景多美。”柳飘飘嘴角勾笑，一把拉起杨无疯左手：“这次换我拉你走。”
  “呼呼～唉，我当时有跑这么快么?”杨无疯无语道，气喘吁吁。
  “快多了，就像疯了一样。”柳飘飘回眸一笑，当真是百媚生！
  一直小跑到桥前，柳飘飘停下脚步，笑靥如花：“诺，这里就是你跳河的地方，像条胖鲤鱼一样。”
  “呼～”杨无疯弯下腰不住喘气，年纪轻轻体力还没个妹子好，丢人羞愧！无语道：“好歹是你救命大恩人，能不能换个好点的形容词?”
  柳飘飘眼睛瞟向杨无疯，笑眯眯，眼里有光，光亮照人：“那我不也收留你了么?”
  “阿猫阿狗么?”杨无疯嘴角微微抽搐，柳飘飘嘴角勾笑一抹坏笑：“对啊，你现在就是我的宠物。”
  霸道又带点柔情，魅笑看着杨无疯：“我牵着你，我去哪，你就得去哪。”
  “等我没用了，你会把我撵出去么?”杨无疯眼神迷茫看向柳飘飘，嘴贱道。
  这个笨蛋，这么浪漫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
  柳飘飘一时语塞，是啊，一辈子，难道真能一辈子么?
  用力紧紧握着杨无疯肉乎乎的手，松开，看着桥下干涸的细流，呢喃：“会有人收留你的。”
  “应该，不会有吧。”杨无疯靠着桥梁呢喃，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哀莫大于心死，自己就像一条丧家之犬，疲于奔命，何处是家?心灵漂泊，虽处豪宅，亦在流浪！
  柳飘飘轻笑看着杨无疯：“我养你啊！”杨无疯也笑了：“怕你养不了。”柳飘飘扬起拳头警告：“你是小看我?”
  杨无疯果然还是钢铁直男！嘴巴吐出一句：“等你有男朋友，不会吃醋么?”
  柳飘飘笑容凝滞，拳头放下，转身也靠在桥梁：“那我就休了他。”
  “那没人要怎么办?”杨无疯毒舌吐槽道。
  柳飘飘撅嘴：“那我做个女强人！”
  杨无疯问道：“你不是要追谁么?”
  柳飘飘一脸黑线：“你管的着么?”
  杨无疯尴尬低着头挠挠头，确实自己好奇心太重了。柳飘飘也意识到言语有点伤人，强硬的语气，双眼瞪着杨无疯：“总之，我单身你就单身狗，我就不会放你走！”
  杨无疯没心没肺的笑哈哈：“那你不也是单身狗么?”柳飘飘无语了，他是真的不解风情，不懂浪漫么?
  看着这个没心肝的坏蛋越看越气！要不是戴着帽子，真忍不住揪他耳朵！
  强忍住气，柳飘飘气鼓鼓的抬眼看着满天星河，黎明之前的夜色迷离，嫣然一笑：“真美，快走吧，还要爬山，赶不上日出。”
  一把拽起杨无疯右手，小跑。“哎，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杨无疯被柳飘飘拉着手下桥朝小树林走去：“看日出不应该爬坡上山么?不是赶时间么。”
  小树林，夜深人静，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孤男寡女，难道是野战军?这么刺激?
  “废话真多！”柳飘飘头也不回忍不住笑出声：“噗嗤，去看看你唱《陪我看日出》的那处好戏上演的地方啊。”
  杨无疯反怼嘟囔道：“喂喂喂，说的好像那地不是你给快嗝屁的人唱《可惜没如果》一出好戏……”
  “你有毒吧，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嗝屁！”柳飘飘恼羞成怒忍不住爆粗口，转头瞪着杨无疯，用力狠狠扭曲着杨无疯手。
  杨无疯嘴角撕裂，乖乖就范，立马老实了，立马闭嘴，沉默是金！
  “就是这里了。”柳飘飘蹲在地上，翻着枯木，血迹早已融入地下，不留痕迹。
  柳飘飘抬头笑容灿烂：“唱首歌吧?”
  杨无疯紧紧咬着嘴唇：“不要。”
  柳飘飘嘟着嘴：“上次我声音太难听了，你得忘了！我重唱一个！”
  杨无疯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双手抱头枕靠在树，一脸无奈：“随便你咯。”
  柳飘飘一脸愤恨：“你不赏脸是吧?快录音！”
  杨无疯嘴角抽搐，真是看不懂女人！无奈掏出手机：“你唱吧，我录着呢。”
  柳飘飘站起身，月光照耀下，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让杨无疯都有点看呆了。
  真的是很像呢。
  好想一辈子陪着你啊。
  柳飘飘闭上眼睛，嘴唇轻启，空灵的歌声穿破树林：沉睡了千年的身体，从腐枝枯叶里苏醒，是夜莺凄凉的叹息，解开咒语，遗忘的剑被谁封印，追随着箫声和马蹄，找到你，最光荣的牺牲，是英雄的宿命。
  是仙剑的杀破狼啊，杨无疯也不禁跟着哼唱：挥剑的瞬间心却在哭泣。生是为了证明，爱存在的痕迹，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杀是为了歌颂，破灭前的壮丽，夜是狼深邃眼睛，孤独等待黎明，看不见未来和过去，分不清生死的差异，不带走喜悦或遗憾，离开这里，破晓和月牙在交替，我穿越过几个世纪，只为你，桃花瓣在飘零，这悲凉的风景，长袖挥不去一生刀光剑影，我是否已经注定，这流离的宿命，我残破的羽翼，直到你，是你让我找回自己。
  宿命?找回自己?还真是有点应景应情呢。
  “呼呼～”南风吹起，衣袂飘飘，落叶飘零，“哗啦啦～”漫天飞舞，杨无疯抽出身后左手，轻飘飘落在手中。
  落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么?
  风吹过柳飘飘长长的睫毛，睁开眼睛，打破沉静，笑呵呵问道：“怎么样?我准备了很久！”
  手轻轻一抛，摸了摸眼角的湿润，杨无疯淡淡道：“你还真是喜欢悲歌。”
  柳飘飘皱眉，脸色不爽：“你是想说不好听么?”
  杨无疯看着飞舞的树叶，嘴角上扬：“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微笑的看着柳飘飘：“飘飘姐，你天天唱悲歌给我，我本来就阴郁，你不怕我抑郁而……”
  柳飘飘翻着白眼瞪着杨无疯：“带你出来玩真是败兴！”
  转身就跳下河，“别！”杨无疯情不自禁想上前拉住，手停在半空立马收回去。
  自己这脑袋里装什么了?不是看见水枯了么?
  “别什么?”柳飘飘仰望着岸上的杨无疯，不怀好意的笑笑，这个小胖子还是心软关心别人的，为什么外表看起来这么阴郁，外冷内热么?
  杨无疯走近蹲下无语道：“你也不怕有什么虫子么?”
  柳飘飘脚步轻快，走向彼岸：“怕什么，这条河里的水我都吐过。”
  突然脚步停下，转头仰瞰着杨无疯，月华扑脸，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那时要是河里没水，像这样过河，逃进树林，你会怎么办?”
  想起那段录音，柳飘飘脸又忍不住飘红。
  怎么办?干柴烈火?顺水推舟?就地正法?杨无疯想想觉得是男人都受不了！但是……
  杨无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飘飘姐，我说我不会，你信么?”柳飘飘心里一动，盯着杨无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