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的酒开始见底。
  餐桌上的食物只剩些残余。
  喝断片且各有心事的一大一小两人在一搭没一搭聊着，没大没小的样子。
  ……
  “大叔，听说我出生的时候是个zz？”
  “谁说的？”
  “听说的。”
  “不要信。”
  “可我真不记得三四岁以前的事了呀。”
  “你是真的笨，又有哪个人记得那么小的时候事的。”
  “不，不，我不一样。”
  “去你的，最后这酒是我的。”
  ……
  “说说吧，我很好奇。”
  “不是。”
  “不信。”
  “真的。”
  “可我真的有一种感觉，那时我就不是个正常婴儿。”
  “又说傻话了，哪个婴儿不是那样的。”
  “不，不，我不一样。”
  “一边去，这盘子也是我的。”
  ……
  “大叔，你就说说吧，我是不是那样的？”
  “都说了不是！”
  ……
  “好，大叔，我信你，来来，最后这壶我都倒给你了。”
  “这才对嘛。”
  ……
  “那您说说看，我小时候是哪样的？”
  “呃。”
  “大叔？”
  “啥？”
  “我小时候是怎样的？”
  “我想想。”
  ……
  “哦，那时候你还真是个傻孩子来着。”
  ……
  ……
  你一生下来就与众不同，不哭，不闹，也不吃奶，那时候真的急坏了你母亲和你姐了。
  ……
  直到你母亲带你去废弃教堂那开了道圣光，这才开始吃东西起来，可还是不哭，也不闹，不过肯吃东西就好，就是有点挑食。
  ……
  你的食量很大，比寻常的婴儿都大，你母亲的身体又不是很好，也怕喂不饱你，加上那会很多人搬走了，有时就让教堂那修女带你，好在附近也搬来几家同样带着婴儿的人家，都是些好人，总算不会饿着你了。
  ……
  对了，那会你母亲还捡了个难看的小丫头，也就是小茜，瘦瘦小小眼睛又不好怪可怜的，不过现在很漂亮了，虽然眼睛还那样，但找个好人家也容易点了吧。
  ……
  你母亲因为身体的缘故开始由小雪照看你了，小丫头懂什么，只能一般抱着你或看着你，怕是会被会抢走似的，后来干脆是连学校也不去了，就呆在家中。
  ……
  最后……，你虽然一直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只会睡觉和吃。
  ……
  但是，小夜，你母亲是一直爱着你的。
  ……
  啪的一声。
  大汉醉倒在了桌子上，嘴角动了动，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
  男孩也不知何时俯倒在餐桌上，整张脸埋在一个餐盘里，看不到丝毫表情。
  ……
  两人就如熟睡了过去。
  ……
  不知过去多久的时候。
  许是口渴，又许是感到脸上痒痒的。
  男孩悠悠的从不可名状只觉悲伤可又含温暖的梦境中醒转过来，最后残留的触感是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温暖而柔软舒适怀抱里。
  迷茫睁开朦胧的双眼。
  只见一个亚麻色短发的秀丽少女正拿毛巾为自己擦拭着脸蛋，梦里某个身影隐约和少女重合起来，不，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更深的东西浮了上来……
  脑袋一阵刺痛传来。
  这让男孩快速清醒了过来，稍微脱离了梦境的影响，对上那双满是关怀的双眸。
  “姐？”
  声音沙哑。
  开口才知，喉咙不仅干渴还吃痛，此外，头也很难受，甚至一股异常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泛起，差点立即让他干呕起来。
  “小夜，你没事吧？”
  男孩只是摇了摇头，他怕一说话就会吐出来。
  少女显然注意到了男孩那发青的面色。
  “想吐吗？那就吐出来吧，这样会好受点。”
  少女原来早准备有一个装废物的桶。
  “没事。”
  男孩强颜欢笑开口。
  少女眉头一蹙。
  “那你等等，我去烧些开水，你喝点看看。”
  看到少女离去的背影。
  男孩顿时头大了起来。
  ……
  “小夜哥哥，你没事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男孩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留着短发，睁得大大的眼睛又是担心又是好奇的看着自己。
  “呀，是小雅呀。”
  小女孩神出小手在小巧的鼻尖上扇了扇。
  显得无比可爱的。
  “好臭，小夜哥哥你是不是和爸爸他一起喝酒了呀？”
  听到这话。
  男孩心虚的将视线往旁边挪了一下，却看见一个大汉躺倒在地上，另外还有一个空壶，想来之前小女孩就是蹲在那看着的。
  头不仅大，脑核还痛。
  在他想要如何回答的时候。
  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长相看各人，但很耐看。
  “阿姨？”
  男孩不禁呼叫了一声，因为这个女子正扛着一个水桶走过来，且不断有液体从上面洒出。
  “小夜，你醒了呀，好点没有？”
  女子看到男孩，露出一个喜悦的微笑，但转到旁边倒在地上另一个人时，却又是另一种表情了，嫌弃的味道。
  男孩咽了咽少许的唾沫。
  就见那已经离得很近的女子，将肩上那水桶倒过来，就往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汉泼下。里面果然是满满的一桶水，还是加上一堆冰雪的。
  ……
  ……
  不说某个家里如何，也不说某个大叔将要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现在的男孩正在前往的回家的路上。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来了这么久。
  趴在某个少女背上的男孩很不自然的想到。
  “姐，放我下来吧，我现在能自己走了。”
  少女想到刚刚男孩摇摇晃晃险些跌倒的模样，却是摇了摇头。
  在这轻微摇动，外加突然吹来的一阵寒风。
  尚在晕乎中的男孩感到一阵不妙。
  就欲挣扎下地。
  可意外的是少女托扶住自己的力道比想象中的要稳，而且也高估了自己醉酒状态下的行动力。
  少女疑惑回头。
  而恰好在这时。
  男孩在少女背上张口就哇哇吐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
  “姐，对不起。”
  雪地上。
  尝试释放魔法失败的男孩，不安的说道。
  某解下自己外套紧剩一身单薄内衬的少女看着如做错事般低着头的男孩，好气又好笑的。
  “没事。”
  说话间。
  还将自己的外套翻了干净的背面，擦了擦男孩嘴角以及那满身的脏物。
  而后再次将男孩背上。
  ……
  这会。
  在少女背上的男孩却是一动不敢动了。
  少女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一声责备，默默的向家里走去。
  ……
  “姐。”
  “唔？”
  “我很重吧？”
  “不，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