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爷现搬到何处？”路沈问道。
  “不瞒官爷，自从我家老爷的父亲死在这宅子里，等料理完老爷后事就举家搬走了。”
  “当年赵老爷被杀的事，好像提刑司也来过人，说是一个叫赛新郎干的。但是官府一直抓不到人，我们现在的老爷怕赛新郎再回来杀人，所以搬到离京兆府不远的宅子。”
  “老爷说离衙门近，安全。只剩下我们这些没用的下人打理这个宅子。”老头回答。
  “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吗？”路沈问道。
  “当年老爷和五小姐被杀，就死在老爷的书房，小的也帮着料理了后事。”看门人说到。
  “那你还记得赵倩倩曾经养过一只狗吗？”路沈接着问话。
  “五小姐确实养过一只宫廷狮子狗，五小姐唤它芊芊。后来得病死了，五小姐还发过好一阵脾气。”
  “听说这只狗还伤过人。”
  “本来老爷交代不该提，不过既然是官爷问话，小的自然得说。”
  “五小姐养的这只狗本来挺乖，突然有一阵特别凶恶，别看不大，见谁都想咬。我们作为下人也帮着抓过好几次。”
  “后来莲儿，哦，就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有一天她弟弟来府上找莲儿，不小心被五小姐撞见了。”
  “五小姐非要拉着她弟弟一起玩，莲儿那个弟弟不从，五小姐就把芊芊放了出来，指使芊芊咬了她弟弟一口。”
  “当时伤口不深，只是把那孩子给轰走了。”
  “没几天芊芊也病死了。”
  “你是说赵倩倩的狗咬得是莲儿的弟弟？”
  “没错，咬伤过莲儿的弟弟。对了之前好像还咬伤过府里的几个下人。”
  “那你能带我见见这些人吗？”
  “也不知怎么的，那几个下人这几年得了畏光怕水的怪病，没多久就死了。”
  “畏光怕水，狂犬病的主要特征。”言小冉插嘴。
  “狂犬病？”路沈没听说过。
  “就是瘪咬病。他们没请大夫看过吗？”言小冉问向老头。
  “这些人和我一样都是府里的下等杂役，签了卖身契。府里只管吃住，哪里还给工钱。得病了府里一般都不会花钱给大家伙治病。”
  “老爷把得病的下人都送回了这宅子，任由我们下人自生自灭。来得人没过多久就死在屋子里。活活被渴死的，造孽啊。”老人叹息。
  “那你还记得有没有下人在你家老爷小姐被杀之前得这种病去世的？”路沈细问。
  “这个让我想想，好像看管东苑的李娘子家的相公也是得这个病过世的。李娘子还给请过大夫，不过她家相公还是没熬过，李娘子为了相公的医药费卖身给了赵家。相公没了，也没留个孩子，以前李娘子算是美人，她也是个苦命人。”
  “能带我们去见见这个李娘子吗？”
  “可以，就在前面。”
  “李娘子，官爷有话问你。”老头将路沈和言小冉带到。
  “你就是李娘子？”路沈问向眼前的妇人。
  “奴婢正是。”李娘子回答。
  这李娘子听老头讲是个美人，想来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像个老妪。
  “听说你家相公是得瘪咬病过世的？”路沈问道。
  “正是，官爷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李娘子倒是很坦然。”
  “赵荫和赵倩倩被杀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哪里吗？”路沈问道。
  “那天夜里我相公头七，我在给相公烧纸钱。”李娘子说到。
  “之后呢？”路沈接着问。
  “之后？官爷是想问我怎么杀了老爷和五小姐？”李娘子不怕死。
  “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回答。”
  “没错，我是想去杀了老爷和五小姐。我知道那天晚上老爷会在书房，于是我藏着刀进了书房，没想到他已经死在书房。”
  “于是我借故把赵倩倩骗到书房，然后趁机杀了她，哈哈哈……”
  “为了替你家相公报仇？”
  “没错。赵倩倩养的恶犬伤了我家相公，害的我家相公得了瘪咬病。赵老爷不但袒护五小姐，还逼得我签了卖身契，趁着我为我家相公筹钱治病还凌辱了我。”
  “我当然要杀了他们父女两，没想到赵荫坏事做尽，被侠士抢先一步杀了他。只剩下一个赵倩倩还活在这世上。”
  “所以我要让他们父女两在地狱底下做个伴。把赵倩倩也杀了。”
  “你是如何杀的她？”
  “我只不过哄骗她，说老爷给她再买了一只狗，在老爷书房。她就去了，等她进了书房，我就杀了她。”
  “她只是个孩子，李娘子如何下得去手？”言小冉不认同。
  “孩子？在这赵家养的孩子谁不是心狠手辣，每一个好东西。长大了只会做更多的恶。”李娘子并不觉得赵倩倩还是个孩子。
  而且因为赵倩倩的狗，好多人得了瘪咬病，赵德将这些人打发到宅子，让他们自生自灭，又何曾为当年赵家犯下的错补偿过。
  “既然你什么都说了，那就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真凶已抓获，言小冉虽然同情李娘子，不过还好不是莲儿，她心里暗自有些庆幸。
  案子办得异常顺利，却让路沈觉得那里有些不对，暂时还理不出头绪。
  将李娘子抓到提刑司，路沈便开始审问李娘子作案细节，李娘子作案手法说的都对的上，路沈也没发现任何蹊跷，只能将李娘子收监。
  “今晚我再请你去吃洋芋花。”路沈邀请言小冉。
  “你还是怀疑莲儿？”言小冉皱眉。
  既然作案手段李娘子都能娓娓道来，连路沈都没瞧出丝毫破绽，怎么路沈还是怀疑莲儿。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路沈有些被抓包的局促。
  “好吧，我们走，为了证明莲儿的清白。”言小冉说。
  “两位客官又来了，这次我请你们吃。”摊主看到昨晚来的两位回头客很是高兴。
  “老板也是小本生意，不用那么客气，吃了你这么美味的洋芋花，怎么好意思不付钱白吃。”言小冉客套的说。
  “今日怎么没见着你家娘子和小宝？”言小冉假装关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