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显端倪
  来到大莽家，大莽就已经在等自己了，刚才大莽给自己打眼色就知道他有事跟我说
  还没等风清说话，大莽就先开口了：
  “清哥，我发现一个事儿，”
  “什么事？”
  “心伯有古怪，之前我一直求他让他把陨铁送给我，他死活不肯，后来没有办法我就一直磨着他，又说是打造之后送给你的，没想到他犹豫几天之后就同意了，而且他还故意引导我要在刀鞘上刻东西，后来因为我在刻画方面还没学到家，就主动帮我刻了，虽然只是刻了一朵梅花，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才叫你过来说这个事儿，不过明天你就出去行走江湖了，他却一直留在谷中，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吧，还是说，你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莽说完死死盯着风清，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风清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佩服，千万不要被他憨兮兮的样子骗到，这人粗中有细，不知道的人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好他是向着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知道我这么多的秘密，看大莽看向自己，风清才开口道：
  “大莽，不用担心，我和心伯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心伯和我父亲关系比较好，我父亲死后他比较照顾我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
  大莽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只是这样”
  风清真诚的回答
  看见风清真诚的样子心中的怀疑才减少了一些，又问：
  “那平时从没见你们有过来往”
  “我们平时很少来往的，你也知道他一直待在剑冢，我也从来不去剑冢，怎么可能有机会见面嘛”
  “这倒也是，不过仅仅是因为和你父亲关系好就把珍藏这么多年的天外陨铁交给你，这心伯别看他外表冷冰冰的，内心也是一副好心肠嘛”
  “对啊，我离开以后，你就跟他多接触接触，不仅可以从他哪儿学到锻造的本事，遇到一些事情还可以找他商量，我觉得他是现在风家少数的几个明白人”
  “嗯，也好，你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等我锻造一途有所建树之后，我会溜出来找你的，别到时候我来看你，你的坟头草都比我高了……我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但江湖凶险，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看着大莽的样子，风清才知道兄弟之间感情是多么深厚，风清在大莽的胸膛使劲锤了一下：
  “放心，你死了我都没死，一个大老爷们儿，像个娘们儿一样，絮絮叨叨的，就怕到时候，我早已江湖皆知了，你还在这里苦哈哈的打铁”
  说完两人都盯着对方，相视一会儿，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好吧，那你就早些回去收拾收拾吧，一会儿我娘和奶奶回来你就走不了了，明日早些走，我还要忙着打铁呢，没功夫送你”
  “也是，那我就先走了，记得跟五叔和奶奶他们说一下，我就不来了，免得到时候舍不得”
  说完转身就走了
  大莽等风清的身影消失之后才回到屋内
  不过小清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悄悄地回到剑冢，不过此处的剑冢才是真正的剑冢，这是一处乱葬岗，但是这里葬的不是人，而是各式各样的兵器，有的是锻造失败又无法回炉重造的，有的是断裂的，有的好像是从战场上收集回来的，还有一些斑斑血迹，有的完整兵器，则是无主，都胡乱的插在这里，这地方杀气弥漫。
  风清来了不一会儿，一座大坟后面走出来一人
  “没有被跟踪吧”
  “您放心，我很小心的”
  要是大莽看见，一定很惊讶，因为来人正是风忠心，看两人的样子关系肯定不在风清说得那样
  “那我长话短说，刀鞘上的梅花或许对你寻找真相有一定帮助，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当年你父亲感觉自己应该时日无多，给了我一幅画，上面画的正是这朵梅花”
  “多谢心叔”
  风清鞠了一躬
  “你也不用谢我，虽然我和父亲关系好，但是我毕竟是分家之人，我还是恨宗家的，我恨分家为什么不能进祠堂，恨风家传下来对分家不能授予大锤的祖制，尽管族长让我打理剑冢，但是，只是我一个人而已，还有很多的分家人，他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难道这些年我分家之人对家族的贡献还少吗，所以，你以后要是当上族长，这宗家和分家之间的界线，希望你能把它废除，你不仅是宗家的希望，也是分家的希望，对得起你长这么大吃得百家饭”
  看见风忠心低吼的样子，风清有些不忍
  “心叔放心，就算是以后我当不上族长，但是在分家的权益上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你快些回去吧，别让人看见，日后行走江湖，定要保护自己，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希望你能明白”
  “嗯，我明白，对了，心叔，你刻梅花的意图好像是被大莽发现了”
  风清当即把刚才的事说他听
  “哦，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孝弦憨头憨脑的，我以为只是单纯在锻造一途颇有天赋也就罢了，没想到心思也如此缜密，不过你没有告诉他咱俩的关系吧”
  “这点您放心，虽然就算我告诉他，他也不会出卖您的，但是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隐瞒了下来，并且还跟他说，可以向您靠拢”
  “哈哈，好，你果然想得更加周到，这小子确实值得培养，今日我还跟族长说过这话，是让族长知道我无意族长之位，我代表分家都安安分分的，是为了消除族长的戒心，这样也好，那我可以全力培养一下孝弦，一方面让族长放心，不让风家出现混乱，一方面还遂了你的心意，你说对吧”
  “果然我这点心思逃不过您的心思，不错，在我离开之后，希望您能多多照顾一下大莽，在此我风清感激不尽，”
  说完又鞠了一躬
  “你也不用多礼，万一没准你没能成为族长，他成为族长了呢，我这也不算帮你，各取所需罢了，那就这样吧，你走吧”
  “好的，那小侄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剑冢
  看着背影许久
  三哥，孩子长大了……
  还没回到家，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佛音传来，让风清有些躁动的心有些平静下来，暗道一声：还好，想着就朝小屋走去
  走进里屋，佛音阵阵，但是却不让人觉得吵，给人一种舒心、宁静的感觉，别看空劫年纪大了，但是经文从他嘴里念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很清晰，佛桌上，敲的木鱼也有一些年代，虽然空劫在念着经文，但是桌子上却没有经书，经书全在脑子里，就算有，也看不见，桌子上最珍贵的还是这个不足一尺高的的佛像。听说这是佛家重宝，空劫宝贝得紧
  “老师，我回来了”
  风清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尽管空劫看不见
  听风清说完，这才放下手中木鱼，开口道：
  “怎么样了”
  “不出老师所料，我明天就可以出谷了，我要去调查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信他们说我母亲是坏人，我要亲自去揭开这些谎言”
  一说到这些，风清就有一些激动，不像人前所看见的那样成熟少年，这才是一个十六岁该有的样子，不过，他的身世不允许他这样
  “嗯，这样啊，你扶我起来，我想去堤坝上坐坐”
  说着便要起身，风清见状，连忙过去扶着
  这堤坝是空劫搬到这里住的时候，让人帮忙修的，就在小屋的家门口，拦截从山涧流下来的水，这样既可以做一个蓄水池，又可以形成一个坡度，让水流流出声音。空劫除了诵经拜佛之外，最喜欢的便是在这里坐着，听听水流的声音
  风清慢慢的扶着空劫坐到堤坝的一块大石头上，才慢慢地站到一旁
  许久之后才开口让风清讲一讲今天发生的事，从祠堂说道剑冢，空劫都平平淡淡的在听，只有讲到风信子今晚会来给风清拿来可以增加几十年功力的至宝时，脸上才有了波动
  “他说他今晚回来？”
  “是的，老师”
  “哦……”
  空劫听完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过了一会儿才开始说到：
  “清儿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让你叫我老师而不是师父吗？”
  “您说我没有慧根，六根不净，不适合做佛门弟子，所以不能出家，所以只能叫您老师，不能叫你师父”
  “呵，自欺欺人罢了，老师和师父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传道受业解惑，我教你的两套武功，皆是佛门顶级绝学，虽然没有佛门弟子之名，却有佛门弟子之实，只是希望你日后行走江湖，少造些杀孽罢了，为师在九泉之下也少受些苦”
  空劫看得很开，每说一句话都很慢，就像蜡烛烛火在左右摇摆随时准备熄灭一样
  听着空劫生前为自己劳心劳力，还想着死后也要为自己造得杀孽赎罪，有师如此，这让自己如何才能报答得完啊，今生已经不可能了，来世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风清这样想着，眼睛开始有些朦胧
  或许是感受到了风清的情绪，空劫又说道：
  “是不是在想着自己消受不了这份恩情，想着怎么报答啊”
  “老师，我……”
  对于空劫看不见人，却能看穿人心，风清早已见怪不怪了，刚想说什么，就被空劫打断
  “没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都是我欠下的，我与你外公和你母亲有旧，这是我欠他们的，所以我才来到这锻造谷，养育你十六年，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长大了，要自己一个人闯荡江湖了，让我看看你的武功修炼得怎么样，能不能在江湖上活下来”
  看见空劫不愿提起这些往事，风清也不便多说，只是在心里想着，到底是欠下什么样的人情，才能让您老人家甘愿到此隐藏十六年啊，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把我抚养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