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惑之成长
  第十八章
  【2019.2.23夜，家，修订】
  方墩走到苏青同跟前，还差几步路时，苏青同和方墩都感觉被一股东西推了一下，苏青同直接倒地。
  “你干什么。”妻子苏筱筱厉声道。
  方墩也蒙了。
  正说着话，已醒的大狗和大獒却忽然炸毛吠起，苏青同望着他们来时的山口道：“应该是村民，大家都机灵点。”
  有几个人见情形露出头，笑笑了，走上前，后面竟然陆陆续续的不断有村民出来，巡检一样看着他们，眼神中别样复杂，其中一位年龄大的眼中有喜有悲，轻叹一声道：“各位还好？”苏青同抱拳道：“有劳费心。”年长着又道：“昨晚上隐约听到声响，大家本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但是我们这些小村户人家胆子小，老村长身子骨不好走不了远路，特让我带路。”“您，面生？”“我不面生吧？”一位三十来岁的村民走出道：“昨天在西坡那我还呛怼你来这。”苏青同见了点头笑道：“你们这是来收尸的还是来确认的，亦或是来抢劫的？”
  村民们相视一眼，将手中的绳子、背篓、十字镐、铁锹等物什往后掖掖道：“帮忙，当然要工具了。”苏青同转冷脸道：“方觉方老先生临走前告诉我们，就是怕你们这些人贪婪，破坏了他的这处别院，所以让我们帮忙看着，如果你们不善，还来捣乱，他所设的机关必定不再轻饶了你等。”
  村民们骚动起来，苏青同岿然不动，站在那里，以一己之力挡住村民们。村民们因为不明所以，又见他们完好的过了一夜，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僵持，但是苏青同知道这样不是长法子，方觉在地下室储备的存粮物资足够他们这几个人挨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到时就会有其他办法。若是被村民们哄抢了，那才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好几个村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啪啪几声，已经晕倒。又是一阵骚动，苏青同看看青山岩石地面没有留下什么脚印，但是有一些薄土地上的草甸子被踏过的痕迹，身后传来风影尽可能压抑的粗喘气声。苏青同心惊，这小子好快，藏得深呀。
  这时那个年龄大的村民已经开始查看怎么回事，眼见他的眼神就要落在那些草甸子上了，苏青同正想找话题岔开，却听道南山坡下传来一阵碎语，远远的含混不清听不懂在说什么。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了过去，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胖老奶奶，拄着一根油亮发黑的木棒匆匆上来，身边一个和风影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扶着，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和一条狗。
  “喂喂喂，老方，老好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老奶奶操着生疏的汉语边走边说。
  所有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咋回事呢，我老婆子腿脚不好，儿子说是这里有人，我就赶来看看。”老奶奶说着又转向那个年长的村民道：“你们吗，对不起这个孤老头子，只想着他的钱。他是好人，不管你们怎么看他，我老婆子是这么看的。你吗，老吴，还要把他的女儿嫁给他，还要瞒着他，你吗，太坏了你，最坏的就是你了，良心给狗吃了么，现在还想着来抢他的财产，我老婆子不答应。”老吴口笑道：“老丹木，跟你有啥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悄悄走开撒。”“你才是狗，我就要拿你这个耗子，国家的耗子。”老奶奶又看向众多村民道：“我们吗，都认识，我老婆子在这里几十年了，啥人大家都知道，灾前我的老别克着急去夏窝子看草场，再没有回来，我和小儿子、小女儿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饿死，幸亏吗，我的老邻居老朋友方觉，让他的狗叼着驮着给我们去了吃的、煤炭，才让我们挨了过来，我不能忘恩，你们也不能忘恩，进城的路要不是他掏钱修，你们还憋在这里，愚昧，我老婆子不会说话，汉话说的也不好，但是你们听得懂，我知道的，牛**、羊**你们没少喝，冻死的羊娃子没少给你们，你们要好人。我几个大孩子在城里不愿意回来放羊，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小儿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他帮忙。你们要好好的。”
  老丹木发音不准，表达的层次也是错乱的，但是大致意思大家还是能懂的。有些看热闹凑份子脸皮薄的已经准备撤退了，老吴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说道：“他方觉造孽，自己弄出个私生女都不知道，上了女儿，还有脸活着，给村里修路是不错，那也是借着国家的政策修的，他为什么没有给我们送吃的喝的，一毛钱也没给过我们，他那么有钱，现在这里肯定藏着好些好东西，过去我们怕他，但现在，这几个人能活着，我们还怕啥，我们不拿啥时候拿？让这几个外乡人偷了不成？”
  群情重又燃起。
  老丹木气的哆嗦道：“老吴，你坏人！”
  苏青同道：“老奶奶，谢谢你了，乡亲们，我们都是从大灾走过来的，咱村里比城里要好，现在我们住的那一片几万人可能活下来的也就我们这些了。”
  说道这，苏青同不觉哀伤，这说法可能有些夸张，但是根据这些天的观察和连续发生的事情，差也不会到哪里去了，城里人一般不会储备太多物资，他们也算是幸运的碰了个正巧。不敢再继续沉浸在悲伤中，苏青同接着又道：“这里是方觉…先生的地方，况且他说过不想被打扰，不然他设置的机关会伤到大家。”“少你妈废话，大家一起上。”老吴已经没有了耐心。
  忽然靠前的一些村民听见一声长叹，然后看见方觉背着手站在废墟前淡淡的望着大家，并不是很真切，但就是因为不真切，所以才会有恐慌。这些村民都是一惊，纷纷退后，这样前后推挤，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最惊恐的是老吴，眼神分明有些离乱。苏青同看的分明，上前一脚将他踹到大声道：“跪下，谢罪。”老吴则一惊没有翻身的力气了。
  怎么吓成这样，苏青同心道。
  村民们已经开始往来时的路口上跑了。
  “民不可贿，但可欺骗。so easy。”风影轻蔑道。苏青同歪头看他道：“你哪学的这句话？”“忘了。”“也不尽然，到底是方觉的余威还在，看来我们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这些村民们这么敬畏他，以至于连村长都不愿意来。”
  正说着，忽然有一部分村民像是撞到了什么，直接在路口处被弹了回来，怎么往前走都走不了。这让村民更加恐惧，完全相信了苏青同所说的所谓的方觉留下来的机关，而且更加相信，方觉发怒了。
  苏青同转身望了一眼方墩，见他正在手忙脚乱的迷糊着，上去直接一脚把他踹到，薄膜散去，村民们呼呼啦啦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瞬间散尽。
  苏青同长舒一口气，这时才发现直接已经全身湿透。
  老丹木颤颤巍巍的望着方觉道：“你这是怎么？”但方觉影像渐渐也散去。苏青同见老万还在那里捯饬投影仪。
  “一个投影就把村民吓成这样，也太没见识了吧，这可是近郊。”方墩道。
  “不会那么简单，多半是心虚。老万你那找到的这玩意。”
  这时老丹木道：“方觉吗，好人，他并没有伤害你们，说明吗，你们也是好人，是方觉的朋友，也是我老丹木的朋友，他又弄他那个机器去了，要是你们不嫌弃吗，就到我的毡房去，我请你们吃清炖羊肉去。小是小了点撒，但是暖和，这山里晚上还是寒气挺重的。”老丹木明显是不相信他们，整个的大包大揽了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没有其他去处。
  一行人收拾停当，跟着老丹木下坡后往对面山上走。几条分叉的羊肠小道已经变成泥土路，不再有砂石铺垫，约莫一个多小时，大家终于到了对面的山腰上，往北看那处别墅院落，依稀可见。
  山林开始密起来，一直到山顶，沿着山东侧的羊肠小道，转到山南面，有别样天地，目视向南不远处就是昨天苏青同见到的那个大雪山，直插云端，山峰上积雪未化，但是雪线下端的融雪已经呴呴的流淌出若干沟壑，在已经偏西的阳光下密林中泛着波光，东侧也全是这样的雪山，只是距离要远的多，山谷中，已经形成了一条季节性小河，河水由东向西注入不远处的一个小泻湖中，西南方向一个山的豁口一直向南，起起伏伏的不知通向哪里。正西面是一些丘陵一直绵延向城市的方向。
  老丹木的家就在转过山腰不远处一个朝着东南方向的拗口平台处，正好可以挡住西面冬日里吹来的寒流，坳口下面大约百米处是一个超级平台，上面长满了青草，星星点点的有几十只羊和几头牛几匹马正在悠闲吃草，有些地方已经达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程度。平台差不多有半个大型条田大小，足足两百多亩地的面积，缓缓的向南倾斜，一直延伸到了下面的小河里。【2019.2.23夜，家，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