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惑之成长
  第三十一章
  【2019.3.2夜，家，修订】老马头还要说下去，老村长及时的咳嗽了一声。苏青同看了老村长一眼，老村长尴尬的笑了笑。
  苏青同觉着方觉的事情远没有现在知道的那么简单，但是现在还不是关心这事的时候，特别是那个机器怪的事情，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回到自己的主题，苏青同继续问道：“他放了多久？”“有个小十年了吧。这小子也是精能人，几只羊硬是被他放的膘肥体壮的，到后来百十只都不止了，还被他不知道从那弄的骆驼、马、牛、驴子、野鸡、野兔子、旱獭、松鼠，对了还有一窝狼崽子，五六只呢。”
  “狼？”“对。村里有用的就养着，其他的就直接吃了，那年月可是没少让大家享口福，所以大家伙对他也挺有好感的。”“狼呢？”“狼大家不敢养，本来也是要吃的，方觉死活不同意，说是母狼救过他的命，他要把小狼养大，你说这不是养虎为患么。大家不同意，后来方觉就自己搬到了夹山口那去住了，就是方觉现在盖别墅的那个地方。再后来，方觉家里有了消息，回城里了，挺发达的，村里那几年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在他的建筑公司上班…”
  “狼呢？”老村长和老马头都觉得苏青同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说道：“狼被他放回山里了，后来听说他抱了两只进城，和他的几只藏獒一起养了。开始藏獒小，都怕那狼怕的要命，这可是几个人亲眼见得。说是那狼甚是威仪。”
  “这是多久的事情？”“欧呦，有二三十年了吧。这狼应该都有十好几代了。”
  “后来方觉回来，把狼也带回来了？”“没有，他一直说，狼比人放心，比狗有灵性，但是圈不得，一圈养就失了灵性，没了生机，所以每半年，他回村时，都会把之前的狼放了，然后再抱一两只走。”
  “从哪抱的？狼不祸害家畜么？”“倒是没见着祸害，刚开始大家也是不放心来着。狼还是从狼窝里抱的，他好像跟那个狼群已经熟悉了。”
  “现在这个狼群已经满山都是了吧？”“没有，听方觉说过，好像他和狼群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旦达到一定的数量，狼群就往深山里走，不能祸害家畜。所以老丹木他们这些牧民这些年也没有听说遭什么狼灾。”
  “和狼达成协议？”“呵呵，只是这个说法，反正传的邪乎。”
  “那，听说过方觉懂机器什么的没有？”苏青同还是没有忍住这个心中的大问号，问道，见众人面面相觑，苏青同轻舒一口气道：“吃饭吧。”
  “发现什么了？”山塔和风影蹲下小声问道。
  “之前我就奇怪，头狼和母狼它们的一个巢穴，距离老丹木冬窝子和方觉的别墅也就一个山头，老丹木家的肥羊那么诱惑，竟然相安无事。还有，那两只狼的灵性不是一般的好，应该是之前与人打过交道，明白一些规矩。”
  “你说头狼和母狼都有灵性，那是当初的一窝狼崽子，不是近亲结婚么？”苏青同拍拍山塔的头笑道：“近亲，这都二三十年过去了，按人说的话，别说是五服了，十服都出去了，还什么近亲，你不能找你的堂堂堂堂堂堂堂堂兄弟姐妹当老婆么？”“说的也是，不过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况且，老婆应该是女人，兄弟怎么当老婆？”山塔抬杠道。
  “不过这与狼定的协议倒是有意思。兴许我们还就得从这山里到dbc去，山塔你记得不，老丹木他们家的夏窝子那可以看见dbc的风力发电场…该回家了。”苏青同看着依旧神秘的地方，轻声道。
  想了想又道：“停一天吧，明天回。”“为啥？又不是很远，现在走傍晚就能到。”“你不嫌地窝子太挤了。”苏青同道，山塔捅了捅风影，小声道：“我们在这观察一晚上再说，保证我们没有异变再回去。”“啊，你被鬼老鼠咬了？”“你才被咬了，猪头。”
  苏青同没有心情探听村里的秘密，问老村长又找了一间干净无主的宅子躺倒就睡。
  这一觉一直到天黑被饿醒，刚醒就闻见饭香味，山塔瓮声瓮气的正对着风影发牢骚。风影正迷茫的站在灶台前不知所措，满脸烟熏。
  “咋啦。”“头儿醒了，刚才我两个饿醒了，起来做饭，让他添把柴火，好家伙直接给我弄了半炉膛子，你看这会儿炉子憋得，直接上不来火了。”“呵呵，我看看，撤掉一些不就行了。”“撤了，差点弄出大火来，好在及时扑灭了。”山塔嘿嘿笑着。苏青同道：“你这是打算把我们直接烤吃了呀。呵呵。对了，你俩也睡了？”“睡了。”“没有什么动静？”“门被我顶上了，刚开始有来着，后面听见我的呼噜声也就散了。”苏青同摸摸下巴道：“听见你的呼噜就散了，你是故意的？”“是呀。”“那这些人还算老实。”“必须的。”
  ……
  山塔尝了尝融化了工业盐的雪水又递给苏青同尝了尝，觉得差不多，就倒进米面豆子杂粮腊八粥里，又把随身带的馕饼子撕碎了丢进去，搅动了一下开吃。这时门被敲响了。
  苏青同让风影开门，是老村长，后面站了一地的村民。
  老村长让大家在外面等，自己进屋看了一眼地上的盐袋子道：“还没吃饭吧，走去我那吃，老婆子已经做好了。”“不客气了。”“呵呵，怕打扰你们休息，一直没来敲门，看见烟囱冒烟就来试试。”老村长殷勤的递上一小盒已经卷号的莫合烟道。
  苏青同看着好笑，接过烟盒抽出来一支，点上吸了一口道：“有事？”老村长尴尬的笑笑道：“有。”“啥事？”老村长嗫喏半天方道：“这工业盐应该吃着不太安全…乡亲们想借点盐巴。”
  苏青同有点怜悯这已经一把岁数的老兵，一村之长，在村里想来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又一把年纪的，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份上，是绝不会低头求人的。
  “我们也是冒死才抢回来的，其他地方的盐巴还得两说。没有。”山塔不乐意道。
  “就是，当初我们落难时，想到你们这儿找个落脚的地方，都不成，还把我们指派到明知凶险的地方去，有你们这样的人么。”
  苏青同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接着话茬道：“给你们可以，但是我们要留一点，还有将来你们要出工，有个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安排下来的，你们绝不能推脱。行，就给你们分点儿，不行，咱们各做各的。”
  山塔和风影疑惑，老村长满脸激动的拿着大半袋盐巴走了，屋外是村民们的欢呼声，听见老村长传的苏青同的话，先是一阵寂静，接着是一阵嗡嗡声，老村长不满道：“都别议论了，人家就在里头呢，这盐巴也给了，我今天就做这个主了，谁要是同意，就到我家去称盐，要是不同意就自己回家去，我可事先说好了，盐巴就这么多，各家各户分下来也没有多少，不过能顶一会儿是一会儿，人家这两天还要去找盐，别往枪口上撞，不然别怪我不认乡里乡亲的。”说着老村长转头望了一眼苏青同他们住的大门，走了。
  “这老头倒也是精明。”山塔道。
  “嗯，还是这些经历过世事的人好办事，明事理，守规矩。”
  “那，他们咋不抢呢？抢我们，或者抢村长。”风影不解。
  山塔撇撇嘴道：“你应该问，头儿为什么就把盐给他们了。”“这我明白了。他们人多，不给肯定遭不住，但是这盐来的这么金贵，给的有点太容易了吧，我觉得。还有这盐这么厉害，平日里没怎么看重过，老村长一把年纪竟为了这点盐巴低三下四的来求咱们。”
  “古时候，为这盐，两国打仗的、打架的、杀人的、抢劫的、发大财的比比皆是。国家实行盐烟专卖，一是为了统一利税，二就是为了保证低价供应。”苏青同扯开话题直接跑偏，宣导道：“大家在好日子里呆久了，忘了一些东西的本来价值，过去你们可能觉得吃饭有时候都是件麻烦事，但是现在我们却要为这些拼命，一个道理，吃饭、喝水、睡觉、呼吸、拉屎、放屁、撒尿，一个都不能少的，否则，是会死人的，现在找盐巴，以后还要想着有蔬菜，光有粮食还不行，维生素、蛋白质这些才能保证健康。”
  接着又突然转回话题道：“不给，我们肯定是有麻烦，不如算个人情，这一路走来，根据地的重要性，我想大家也都深有体会了吧。有地就要有人口支撑，这些村民还算不错，如果能够相处的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但是死水一潭不行，东西总有用完的时候，得想办法再弄。所以这点盐分了也就分了。不打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青同长长伸了个懒腰，温饱思睡眠。
  山塔笑笑转头对风影道：“听见了，这就是好领导，心里有数，条理清晰，做事踏实，运筹帷幄，而不是给我们弯弯绕。”
  “行了，头儿已经一堆教义了，你这又拽文。不过想想，酸甜苦辣咸五味，酸的有杏子、桔子，醋也可以做出来的；甜的有甘蔗、蜂蜜，糖也是人做出来的；苦的有苦瓜、黄莲，制的药大多是苦的；辣的有葱姜蒜、辣椒；只有这咸的盐巴，种不出来，也造不出来，纯粹的矿物质，我记得哪个电视剧里，有人扫厕所边上的尿碱粉粉子当盐巴吃。”
  山塔已经呼声大起。风影暗呼不好：“你这扯得，我还怎么睡，应该我先睡着了，你再睡呀。”
  【2019.3.2夜，家，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