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昨晚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个格外难熬的夜晚，往年的这一天她好几次差点疯掉，原因是……
  脑海中闪过细碎的画面，阴影随之攀上眼底，就在这时——
  “我换好了。”
  苏恬推门出来。
  阮江芷晃了晃神，下一秒扬起笑脸，打趣：“苏苏，你穿我的衣服看起来比我穿更合适。”
  说着拉过苏恬，要与她合个照。
  苏恬：“……”
  她木着脸举了个剪刀手。
  两人换好衣服下楼，进了院子，阮江芷的经纪人看见了穿着阮江芷衣服的苏恬，低低“咦”了一声。
  经纪人很惊讶，因为只有她知道，看似温柔的阮影后其实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在镜头前，阮影后看起来非常随和，但出了镜头，阮影后的温和其实是有距离感的，更别论把自己的私物借给别人了。
  阮江芷好像很喜欢这个叫苏恬的小艺人？
  苏恬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一进院子就被分配了一个任务——送两条鱼给邻居李婆婆。
  这只是个走几步路的任务，苏恬一个人来回一趟花不了十分钟，但阮江芷说要陪她去，理由是——
  “苏苏，我给你带路。”
  苏恬：“……”
  她看起来像是在屋前屋后都会迷路的类型？
  当然，阮影后并没有这么认为，她只是担心以苏恬的知名度，她跑这一趟，如果没有别的嘉宾在旁，可能会属于无效镜头。
  阮江芷是希望自己能帮苏恬出镜。
  阮江芷并没有点名这一点，陪着苏恬去了李婆婆家。
  两人走到李婆婆家的院子，发现李婆婆家大门开着，婆婆却没在。
  阮江芷没多想，率先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喊李婆婆的名字。
  走了几步，察觉苏恬没跟上来，扭头一看，看见苏恬正低着头看院子。
  “婆婆家的院子真好看。”阮江芷道。
  苏恬“嗯”了一声，目光看似落在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上，其实是落在一些黑色的脚印上面。
  是的，她发现婆婆家的院子布着非常多的动物脚印。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跟着阮江芷进了房间。
  “李婆婆——”
  来到堂屋，阮江芷唤了一声。
  但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阮江芷又喊了一声。
  苏恬突然朝楼上走去，阮江芷一愣，拉了她一把，说：“苏苏，我们就在楼下等吧。”
  他们节目组虽然和李婆婆熟悉，但节目组的人不经主人允许就上楼，还是有些冒昧了。
  苏恬眸光闪闪，挣脱阮江芷的手，还是选择了往楼上走去。
  因为她看见那些动物脚印布满了整个楼梯，似乎预兆着某种不详。
  阮江芷见状，迟疑了一瞬，也跟着上楼了。
  来到楼上，周围依然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一声叠着一声。
  二楼总共五间屋子，都分布在同一条走廊边上，其中一间屋子房门大敞，里面情况不知。
  苏恬脚步微顿，下一秒径直朝那间屋子走去。
  走到门前，见李婆婆正躺在房间的床上，双手叠在腹部，神态安详。
  “原来在睡觉呀。”阮江芷莫名松了一口气，接着对苏恬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我们下楼吧，把鱼放下，下午再来拜……”
  “访”字没来得及出口，眼睁睁开着苏恬进了屋。
  阮江芷：“……”
  她回头看着跟拍摄像大哥，心里叹气。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房间里的一只花瓶“哗啦”一声砸碎在地上，而就在花瓶的旁边，苏恬正以武松打虎的姿势举着一根棍子。
  阮江芷：“……”
  啊。
  哪儿来的棍子啊！
  “……苏苏，你在做什么？”阮江芷面部抽搐了几下。
  她看着地上的那只碎花瓶，目测它价值不菲，可能价值六位数。
  但现在它变成了一堆一毛不值的垃圾。
  阮江芷内心涌过无数念头，最后归于一个——
  完了。
  她倒是可以帮苏恬赔花瓶的钱，如果苏恬需要的话，她可以帮忙，因为前者拿珍贵的超自然道具帮过她。
  这件事问题不大，大问题出在……节目组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卖点，一定会剪辑这段内容上传到节目，不得不承认，苏恬自踏进李婆婆的院子，她的表现就不太正常，是会惹起争议的那种！
  阮江芷心里装了事，忽然听见一声呻|吟，是李婆婆醒了。
  ***
  一天后，苏恬结束节目录制，先阮江芷一步离开节目组。
  阮江芷送她离开，临别前欲言又止。
  她其实想问苏恬昨天为什么要那么做，但面对镜头她最后什么都没问，只留了一个私人号码给苏恬，对她说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就来找她。
  苏恬拿了电话号码之后就乘车离开了节目组，结束了这次三天两夜的综艺录制。
  又是几天过去，苏恬参与的《桃花源》播出了，一经播出，她的热度竟远远高于影后阮江芷。
  因为她在节目中存在非常严重的争议行为。
  《桃花源》节目组果然将她在李婆婆家的那些事情剪辑了进去，在节目中，她就是一个怪胎，不仅不听人劝，很没有礼貌地擅自进了李婆婆家家门，而且看见了李婆婆家的贵重花瓶，就动手动脚上手摸了一把，后来也不知道脑抽了还是怎么的，竟拿来一只棍子，直接把花瓶给敲碎了！
  【这是有病啊，大病！】
  【这个苏恬前面看起来还挺讨人喜欢，可后面就……这是中邪了吗？】
  【话说苏恬手里的棍子是从哪里拿来的，节目组剪辑稀烂，看不出从哪里弄来的。】
  【阮影后人实在太好了，对一个蹭自己热度的人这么和气，可惜对方就是个神经病。】
  【那只花瓶看起来很贵啊，苏恬是不是嫉妒了啊，传说中的“我买不起你也别想拥有”？话说李婆婆好像很有钱，听说这只花瓶价值六位数！】
  李婆婆的确有钱，就在《桃花源》播出后苏恬被骂上热搜不久，李婆婆也上了热搜，原因是她高调捐出了自己在a市的五栋楼，用来成立基金会大做慈善，被官媒大肆报导。
  而李婆婆就在这时注册了微博账号，第一条微博不是回应自己的慈善行为，而是艾特了苏恬……说要送苏恬一栋楼。
  网友：？？？
  网友：！！！
  全网哗然。
  这是……
  在干嘛？
  第14章 谢礼  李婆婆的谢礼。
  时间回到苏恬录制《桃花源》那天。
  苏恬自进李婆婆的院子就发现了异常，那些印在院子里的动物脚印并不大，像是猫猫狗狗留下来的，可李婆婆素来喜洁，肯定不会任由这些脚印破坏自家院子的美感。
  这些脚印一路蔓延到屋内，并消失在楼梯另一端。
  有什么东西上楼了。
  苏恬暗想。
  是什么东西呢？
  当苏恬来到婆婆的卧室前，看清了那脚印的主人——那是一只狗子。
  狗子蹲坐在床边不远处的一个大花瓶上，面目凶恶，且丑陋。
  是真的丑，这狗子竟然拥有三张面孔，它们拥挤地堆积在一个脑袋上，严重破坏了美感。
  狗子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李婆婆，明明只是动物，但六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却仿佛流露着露骨的贪婪，空气微微震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地从李婆婆的身上流失，然后淌进那三面狗子的身体里。
  这狗太丑，甚至不太像生物。
  苏恬想到了什么，抬手去摸了一把。
  果然，她只触碰到了狗子身下的花瓶，连狗的皮毛都没碰到一点。
  这不是她这边的世界里的生物。
  苏恬确认了。
  众所周知，当人类的幸运指数低于了10%，就会看到“异次元生物”，它们异常凶恶，对幸运指数低于10%的人类怀有攻击性。
  所以——李婆婆现在不是被睡着，而是被这异次元的狗子给攻击了？
  苏恬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噩梦”，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能看见“噩梦”……或许是因为她现在的幸运指数高达100%？
  也许人们不知道，当幸运指数达到100%，也能看见“噩梦世界”？
  苏恬猜测着。
  只是她好像只能看见，与那个世界的东西还存在有一层膈膜，她并不能被噩梦世界的东西所感知到，也无法触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