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觉得冤枉了您，那咱们来一件一件地说，你看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
  “就从他的事儿开始说。”露娜指了指旁边的杨超。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杨超的身上，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让杨超有点不太适应，他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脸，简直不能用比哭还难看来形容。
  老过眯缝着眼睛看了杨超一样，那目光凛冽得和刀子似的，杨超觉得简直就像是刀片在一片片地割下自己的肉，要不是他皮厚，现在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我无所谓。”老郭把杨超从头到底扫描了一遍以后，摆出了“老子无所畏惧”的态度。杨超看他这副嘴脸，心里真是相当不爽。
  露娜一声冷笑，“你是无所谓，因为罪名一样大的对吧。就说这次的中外合作。我市的天海集团明明这么有实力，有机会拿到合作项目。你却在竞争公司走政府渠道的时候，把机会拱手相让，你安的是什么居心？”
  老郭完全没把露娜的问题放在眼里，只是随随便便打了个哈欠，“政府和企业是相互支持的关系，但是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政府出头吧，那这些企业干脆都让政府来做算了。”
  这个球儿踢得很是妙，因为所有企业都应该得到公平发展，尤其是天海集团这种已经遥遥领先的公司，如果政府再支持他一家独大，就让人觉得有问题了。
  但实际上，这只是老郭的思维转换。外国公司来合作，其他小企业根本没有实力合作，这个时候对天海化妆品公司的扶持是情理之中，根本不不算是逾矩。
  杨超刚想张嘴把这一点指出来，露娜已经跨过了这个解释环节，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
  “既然你这么有理有据，那你何必还去找我爸爸呢？让他不要支持“对天海化妆品公司提案”，你这不是自找麻烦么？而且，我相信你肯定没有想到，就算是我父亲站到你这边也没有用，因为外国公司已经在昨天放弃了和丽媛公司的合作，而是选择了天海集团旗下的化妆品公司。”
  这个事情是昨天下午才发生的，杨超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印象自己告诉过露娜，不过这可能就是高手中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道老郭是不是还没收到这个通知，所以露娜说完这句话，杨超注意到老郭的手直接抱成了拳头。
  “小姑娘，说话讲究证据，信口开河可不好。人有想象力是一件好事，但是把想象力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可就是要闯祸了。我找你爸爸只是闲聊几句，我作为书记，市里的公司大有前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呢。”
  不过老郭这话说的非常心虚。因为他曾经在明着反对过这个提案，就是为了给排他队的人一个信号。这个提案一旦被否决，只要丽媛公司拿到合作资格，他就可以被分到三千万。
  只不过最后的方式是投票决定，所以他没有明着的把柄会被抓住。
  三千万，这在江海可以直接去买一套别墅了。
  “你当然会反对，就算是有了这个跨国合作项目，你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不会因为有业绩而被升职加薪。但是如果丽媛公司事成之后，给你的好处就是不可估量的了。”老郭刚要张嘴，露娜又补充了一句，“不知道在您的眼里，这样的真相算不算是想象力呢？”
  “一切没有证据的话都是想象力。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我不想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是你要是这么执迷不悟的话。老李，我这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人人都知道我爸最好面子，所以你知道，你找他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但是你这种老狐狸，不给你留一手，你以为我们都是小羔羊，所以那天我录音了。你还记不记得中途我进去送了一次茶水，随口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露娜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粉色的凯蒂猫让杨超觉得不忍直视，“你还真以为是倒茶时候的随手一放么。”
  老郭没有说话，估计是一时间找不到应对的方法。要是这在私下里，还能和对方谈谈条件，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对她说“你开个价吧。”
  “恩？怎么不说话了？郭书记刚才不还很自信么？”
  “录音是可以伪造的。”
  我去，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杨超看着老郭的脸，心中隐隐作呕，他觉得自己心中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握紧了手机。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从百宝囊里把【城市药水】拿出来，当场泼对方一脸：我让你狂拽酷炫吊炸天……
  但是“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这种斗争精神，杨超还是有待发掘的。
  面子李对于女儿的做法既不支持，但是也没有出面制止，就像是在看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但杨超知道露娜不是孤军奋战，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片不和谐的宁静，就在两方沉默的这个空档，围在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人群中还夹了个市长，存在感已经被淹没了。
  “因为政府背景，丽媛公司轻松拿下了拟定名额，而我为了这次合作，算是跑断了两条腿，政府连个信儿都没有，我就问郭书记一句话，您是否支持这次的中外合作项目？”
  老郭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一句“支持”。
  杨超心说没给你用【诚实药水】真是便宜你了，撒谎撒的这么自然，还真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那不知道各位有谁反对？”
  本来“反对”的声音就是没有合理支撑的意见，这么搬上台面上来问，自然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既然没人反对，这反对提案是怎么通过的？看来是统计出了问题。”
  “统计没有问题，如实统计的，投票纸还在，随时可以去查。”做统计的文员赶忙站出来给自己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