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探宝
作者:张自道      更新:2021-12-28 17:54      字数:2678
  在当今这个年代,黄金早就不算是硬通货了。
  何况,拿出一大堆金子买棺材,隐隐约约中察觉出一丝古怪。
  再次追问起缘由,店员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们,陆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从古时候就做漕运买卖,虽说被当地主批斗过,难免不会藏一些珍宝,拿出点金子不算稀奇。
  二蛋趁这机会又说:“你算是说对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找人去陆家大宅挖一些东西,虽说宝贝埋在他们家,但我觉得谁挖到就应该是谁的,我出钱,你帮我找几个能干的。”
  “挖什么?”
  “当然是值钱的好东西。”
  店员眼珠子一转,看得出有几分踌躇。
  我看明白了二蛋的意图,如果对外界那几个干活的工人说挖宝贝,肯定被误认为是耍他。
  但棺材铺的伙计不一样,他与陆家接触的时间最多,对于陆通那种取之不竭的金银财宝,还有漕帮自古以来留下的诸多神秘,不可能没有贪婪之念,瞧他纠结的模样,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心痒痒。
  二蛋一定看过伟大的哲学家老马写过的语录,其中有一句话说“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在对方左右纠结之时,二蛋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当他拉着我刚要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伙计松动了,他的欲望战胜了恐惧,急忙问二蛋什么时间?二蛋告诉他,今夜十二点,我们在棺材铺汇合。
  对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约人,我与二蛋找一家饭店吃东西。
  在杉西,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刀削面馆,二蛋嫌面馆不够气派,始终耷拉着脸,但一进门甭管好吃不好吃,都先让服务员上两大碗。
  我觉得,他作为文艺圈的潮流,是头很小资的驴,经常流连于夜店,又是某直播平台的网半红,唯独夸张的造型,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没多久,服务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刀削。
  二蛋撇着嘴指着一大碗面条说:“我发现真的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你在洛阳请我吃面条,到了当阳你自己跳崖,害我吃了三天泡面,这回到了杉西怎么又是面条?就店家的菜单我把每道菜都要上两遍,可能都不到二百块钱。”
  我给他剥了一瓣蒜放在他得碟子里说:“谁告诉你东西越贵越好?国外的鹅肝、鱼子酱比金子还要贵,其实都是脂肪肝,吃着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再说了,咱们吃的是面,品味的是历史底蕴。”
  他说听关勇熊谈论过我,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扯什么文化底蕴。
  我特别无奈,告诉二蛋文凭不等于文化,他不也送外卖呢嘛?一边吃着刀削面,我说杉西的面食至少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纵观华夏唯独北方菜最少,就是因为人口少,古时候荒凉,而杉西距离皇城近,老百姓穷乐呵,没事儿琢磨吃啥。
  像小麦粉、高粱面、豆面、荞面等等都是翻着花样做,光面食就有280多种。
  二蛋无奈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准备带我一路吃面去黄河,抠啊,真抠啊。”
  “抓紧把事情解决完了,回辽安咱们再吃大餐!”我小声说:“对了,你说陆家四个地基是什么?”
  “四象伏灵阵。”他秃噜口面条又说:“我以前在山里听长辈们讲过,有一种魇胜术,能困住鬼魂离不开大宅,导致人死后不断重复某一件事情,相反,施法者也可以重复一件事。”
  “你是说复仇?”
  “对,假如生死大仇,你认为一枪了结性命会让人舒畅,还是眼睁睁看着仇人被凌迟更加解恨?”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底多少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不通,如果是仇人落下的,为什么陆通却活着?还有,那犁巫也在陆家大宅吗?
  当我追问他心中疑惑之时,二蛋的饭量招手又要了三大碗,对我说:“所以说,只有挖开地基,一切就天下大白了。”
  看他‘啼哩吐噜’吃的特别香,连我都以为他的肚子是橡皮做的。
  当天夜里,我们与棺材铺的伙计汇合。
  他一共叫了八个人,当中还有我白天见过的哭丧队伍的妇女,瞧她面颊微红,好似刚刚喝过酒。
  在场中我们只知道伙计叫“陈刚”,至于其他人的名字,并不清楚。
  来者的八个人,大都眼珠子发直,大板牙外凸,骨骼又宽又长却脸颊无肉,四个方向看他都有棱角,一般来讲,这样的面相、骨相都是贫穷的下贱命。
  陈刚说八个人当中,有哭丧的、抬棺材的、撒纸钱的,还有修坟的、出苦大力的,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家境贫寒,平日里百无禁忌,你说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在城外坟里的尸体把大牙掰下来,他们都照做。
  白天哭丧的那位妇女扯着脖子说:“找我们挖宝可以,但就怕万一啥也没挖到我们不就亏了吗?我的建议是,你先给我们几个一人一千块,如果挖到宝贝,我再还给你,挖不倒的话,这钱就当辛苦费了。”
  我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闹矛盾,但总觉得要自己花钱有点太亏了。
  让他们几个稍等一会儿,我去了院子给崔金玉打个电话。
  他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还睡呢。我说领导,咱们这算是公差,报销不?
  他说:“你那么有钱还用报销啊?”
  这我就不乐意了,说崔叔,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假如您得了绝症,花多少钱我都帮你,可今天不一样啊。
  崔金玉说:“行,那你开发票啊,等回来我给你报销,前提条件是必须把那犁巫找到!”
  为了自己,也为公理,这事儿我干了。
  撂下电话我与陈刚谈了谈,他给我开了一摞棺材铺的发票,什么寿衣、元宝、骨灰盒写了一大堆。
  身为奇门中人,也不觉得晦气,在兜里装好,把关公画轴寄存在了棺材铺,我们几个磨刀霍霍向陆家。
  站在陆家的大门外,身体不由起满鸡皮疙瘩,始终潜伏在体内的白虎煞渐渐浮出体外,回想起那一夜经历的鬼影戏,听着院子里“盯盯咣咣”的响动声音,就好像是锅碗瓢盆被人摔打,连着瓦片窗户都在跳舞一般。
  二蛋依旧拿出柳叶,交给每个人,让大家含在舌头下面,严肃叮嘱道:“跟紧我,让怎么挖就怎么挖,大家都听我安排,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出了事儿,我可不管。”
  妇女说:“我给人家哭丧都干了十几年,啥邪乎事儿没见过,有啥怕的。”
  陈刚也催:“你就说宝贝在哪得了。”
  二蛋让大家跟紧点,我们是沿着陆家的院墙走到角落位置。
  他说:“第一个在西北角的泥缸下面。”
  抬头仰望三米多高的院墙,我们俩倒是不怕,但这八个人似乎也很有把握。
  有一位大冬天穿着单衣的中年人说:“我叫吴大力,一直在石匠那儿开凿石头,闲着的时候就给别人家修老坟,他这个院墙不结实,给我五分钟,我给你们掏个洞。”
  几个人小声拍手叫好,那院墙少说也得有半米多厚,可吴大力一点都不在乎,用手缓慢抚摸着墙面,他的手特别粗糙,划在墙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紧接着,他拿小锤钉住一个点,用力“咣”的一声砸进去,又用钉子将周围连续钉了好几个。
  感觉他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而墙砖便开始松动,古朴的砖头就像核桃酥似的,哗哗脱落。
  我心里颇为惊讶,这民间底层还真是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