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小孩子认真回应。
  “你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万物众生本就是优胜劣汰，心肠不狠，无法在这个时代所立足，等这次事情办成以后，你将风风光光回到柳家。”
  说话的到底是谁？柳镇南的女儿不是柳依依吗？怎么是个小男孩儿！
  接着，柳镇南又问万世楠二人，现在已经到什么阶段？
  万世楠说，代表八十一颗龙珠的鱼龙，如果全部捞出，方圆十里之内的冰面会瞬间塌陷，届时将会黄河水清。
  水清？我倒抽了口凉气，自古以来民间就有传闻，尤其白虎印牵扯到黄河禁地之后，我也查阅过大量的资料，历史上记载过“黄河清，必有大灾”，当初嘉庆出生之时，天将异象，黄河水清，老百姓都以为是祥瑞，可在嘉庆当皇帝之后，却发生一场很大的地震。
  而且明朝之后也发生过一起相当大的爆炸事件，就是有名的“天启大爆炸”，这件事直到如今也没有得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便被列为了自然灾难之谜。
  但有一点却是老百姓口口相传的记载，在灾难发生之前，黄河水的确变为清澈！
  这帮浑蛋，到底在搅什么乱子？
  我大声质问他们，难道就不考虑考虑后果吗？
  道家五老三令五申，要各门派蛰伏自身，不允许做过多牵扯凡尘俗世，现如今，你们视人命以草芥，不顾规矩，就不怕被怪罪？
  “爸爸，这个人咱们该怎么办？”小男孩儿问。
  柳镇南宠溺道：“你觉得呢？”
  “孩儿觉得，该杀。”
  “嗯，那就杀吧。”
  父子二人对我生死的态度，仿佛村里的屠夫在面对牲畜那般，愤怒的抗议，说他们父子为何如此恶毒？
  不出我所料，听到耳边传来刀出鞘的声音，那个恶毒的小兔崽子果然准备要杀我！
  在生死一线的时刻，还是万世楠把事情拦下来，他说我白虎印留着还有大用，尤其他能够利用穿人皮之法，将我取而代之。
  之后，他问知女，现在已经捞到多少条鱼了？
  知女说：“六十四条，过不了半个钟头，黄河下的鱼龙将会被捞空！”
  “柳宗主，咱们也该下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潜入龙宫取宝，你要你的，我要我的，从今往后，大家只是合作的关系。”
  “你放心，我还没有闲心与冥罗殿必杀之人做朋友。”
  “那万某便放心了，还是走吧。”
  小男孩儿追问道：“他怎么办？”
  听声音不过十多岁而已，没想到会这么恶毒。
  柳镇南声称他说的事情事关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更不能泄露机密，否则他们天衍宗会遭受危险！
  知女冷哼道：“被我的蛛网缠住，哪怕是柳宗主，恐怕也只能任人宰割，难道还抓不住这个小娃娃？”
  柳镇南见知女态度刚硬，他便没再过多去争论这件事，他们商议妥当后，我目送着他们几个走下山坡。
  一切如我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跟随柳镇南身侧的人的确是一名十几岁出头的孩子。
  他们谁也没回头，直至走向冰面上的人群。
  因为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就算喊破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我寄托希望于未曾挂断的手机，扫视周围的地理环境，随着他们几个的走远，将所看到的细节一一吼出来。
  之后只能死死盯着远处发生的一幕，期盼救兵早日到来。
  似乎有人捞出某个很重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条鱼，因为在高处，我的视线要好了很多。
  隐约中看到远处冰面开始融化，冰面如蛛网般浮现裂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向人群的方向侵蚀一般。
  拼命挣扎身上的束缚，直到精疲力竭仍旧起不到任何作用。
  特么的，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啊，还有黄河水清后可能会面临的灾难。
  我虽然不算作一个好人，如果深究起来，甚至是一位只求自身平安是福的小人物。
  如果要我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群被大水吞噬，他们身后的家庭怎么办？但凡有一点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越想越急，我愤怒吼道：“次奥你大爷的崔金玉，再不出来人就都死光了！”
  “别骂了，你以为找到你那么容易呢？”
  “你是谁？”
  “听不出来吗？当初咱们见过，我是火神的弟弟，河神。”
  当年河神也曾在冥罗殿买命，欠下的债务无法偿还，火神想尽一切办法寻求延命之法，后来河神得救，在六扇门卖命当起了阴差。
  “是你？快救我，电话里你应该听清楚了吧？再特么等一会儿，麻烦事儿就大了！”我说。
  河神说：“救你可以，咱俩去抓万世楠与知女，但柳镇南父子不能碰。”
  “什么意思？”
  “崔金玉特意去求证过，华夏的确有位掌握实权的老爷子病重，现在急需延命方法。”河神沉声道。
  我问他，难道不能找冥罗殿吗？河神对此嗤之以鼻，他说自己都知道冥罗殿的延命术是无底洞，而且不能重见天日，万世楠要躲在别人的皮囊内，掌精怪司埋也同样是在大树根下，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屈尊于如此法术？
  “所以...你的意思还要帮助柳镇南取宝？”
  “没错，现在奇门已经按照道家五老的要求全部蛰伏，崔金玉在上头得到消息，除了奇门八宗，方士四派之外，曾经有人真正动过通天卷！”
  “谁？ 通天卷一分为六，平常人怎么可能会取到？”
  “这是道家五老亲口说的，通天卷六处禁地，其中就有一处名为‘白龙山禁地’，他意外取走一卷奇书，夺尽天下气运，成就帝王霸业，那人被称作‘老罕王’，创下满洲之后，始终都在寻找其余五卷天书。”
  不管接下来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解决黄河水清的问题。
  八十一颗镇水珠，必须要送回原位！
  河神告诉我，奇门隐士也好，方士也罢，都出自于一脉，但那位老罕王擅长巫术，也是萨满术法的分支。
  他一边说着，还用一种带有极其刺鼻的味道粉末擦拭着我的蛛网，仅仅不到半分钟，浑身密集的蛛网缓缓融化成腐烂的黏稠液。
  我联想起了“仙族”，这些人所用的法术与传统道家相比大相径庭。
  把心里的想法与河神仔细研究，他曾经听崔金玉说过，当年的老罕王敕封“胡、黄、豆、柳、灰”为五常大仙，道家五老怀疑这五位大仙就是老罕王布置的后手。
  而且，满洲具有游牧民族的习俗，喜欢将宝物都藏起来。
  难保这五位的后人会拥有巨大财富，那样的话，他们必然在华夏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方士也好，隐士也罢，大家皆属一脉同枝，并修行过归藏、奇术，倘若通天卷落入五常手中，那将永远也无法触碰真正的长生秘密。
  由于五常大仙已经在外声名显赫，道家五老也是在得知此事后才决定约束各门各派，集中精力争夺其余的五大禁地。
  河神的话让我联想起了二蛋，他一路与我相伴，到底是不是因为黄河禁地！
  “先去击杀万世楠，剩下的事情等结束后再说，如今你去黄河禁地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道家五老有意利用你来钓出五常大仙的势力，而那位病重的大人物，将会是铲除对方的关键！”
  电话长时间不曾挂断，已经没有多少电量了。
  盯着渐渐融化的冰面，我问河神：“你什么打算？”
  “老老实实看着就好。”
  “你的意思是，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洪水吞噬？”
  “又不是我们做的，罪责自然要由万世楠、天衍宗来背，放心，我身上有摄像头，能够拍下今天的事情，日后能用来铲除天衍宗做为臂力。”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理会河神话，孤身一人开始下山。
  他叫住我，大声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山下加起来过百人，如果眼睁睁看他们去死，我张大谦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