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得了个便宜师父，谁成想自己却成了便宜徒弟！
  还尼玛是一千零一个，在瞬间我有种自己是赠品的感觉。
  接着，起身后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的全身，发现并没有穿着天师袍，难道猛虎与我融为一体的遭遇是幻觉？
  看向祖庙内安静摆放的天地万灵，如果关键时刻没有它替我阻挡，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说：“既然我没有在无字碑中得到什么，也没有死，是不是说明白看了？”
  “应该是这样，祖师留下的规矩，世人只能观一次无字天书，第二次就会遭受横祸。”
  叶清晨、张天禄都追问刚刚看到了什么。
  我倒没与他们讲明，这种事情的确没法说，总不能别人观无字碑得到造化，我观无字碑好悬被弄死。
  心里多少有些费解，莫非还真成了我自己的问题？
  算了，或许自己真的没有这个命吧。
  被叶清晨搀扶着起身，回到房间里面休息，瞧她稳定的情绪，似乎已经对之前的恐惧彻底遗忘。
  这样也好，她处在花一样的年纪里，本就不该过多感受人性中恶的一面。
  脱离无字天书后，身体有些虚弱，决定在祖庙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无涯洞。
  当天，我们在山上吃了点素斋。
  房间比较少，由叶清晨自己居住，我与张天禄在一个屋。
  随着天色刚刚暗下来，发现张天禄并没有回来休息，我又没什么事儿，于是就出门溜达溜达，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一身道袍，又在祖庙牌位前摆下四十九盏长明灯。
  我站在旁边仔细打量，他所摆放的布局是按照北斗方位所设。
  处在七星勺子的中间位置摆着一座铜盆，里面还装着半盆清水，围绕水盆四周是他所写下的一连符篆。
  我第一眼便断定这些符咒并非是上古先民所画。
  在最原始的时期，符咒的作用是沟通天地自然，祈求冥冥之中主导命运好坏的神秘力量，能够满足他们的愿望。
  而他所画出的符箓，多半是由后代道门独有。
  但我依稀能够看出他所画的符咒有几分像超度亡魂的一种。
  我驻足原地思索时，张天利忽然道：“你认识我所画下的符咒？”
  “不认识。”我摇摇头，借着机会又说：“师父，好歹我这个便宜徒弟也拜过师了，你给我讲讲，画的是什么？”
  “招魂。”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地万灵，古朴牌位不知是何人所立，它早已与岩石相容。
  张天禄又说：“我道家子弟有祖师庇佑，若魂魄强大，身死之后是可以在天地万灵之内将他招魂回阳。”
  我之前也感受到小小的牌位内聚集着无数的孤魂野鬼。
  但仍旧有些疑惑，到底天地万灵内是什么样子的？
  当即，把心底所有的疑惑告诉了张天禄。
  他很淡定，问我想不想去？如果我想去，可以带我去看看。
  我之前在无字碑旁，若没有天地万灵，可能已经死了。
  毕竟，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救了我。
  借着机会，我答应了。
  张天禄让我也换上一件道袍，站在他的旁边焚香祷告，念诵古朴的道韵。
  随着他连续打出的三道裱文，天地万灵牌位缭绕起淡淡雾气。
  他说，如果我有兴趣，可以用铜盆里的清水洗一洗眼睛。”
  我立刻照办，越洗越感觉温热，等到停止的时候，我的视线变了！
  天地不再有五彩缤纷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淡的灰白，死寂沉沉，毫无任何生机可言，就连龙虎山的洞天福地，也已经是千疮百孔。
  “看到了吗？”
  “师父，你水里放了什么，我怎么成色盲了？”我紧张的追问。
  “呸！刚刚还夸你小子有灵根，你感觉不出来吗？洗过眼睛后，你才能看到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本来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
  世界变得寂静，天地丧失它五彩缤纷的模样。
  大地枯萎，蓝天白云成了灰气蒙蒙，灰白的色调，以及被豁开口子的蓝天，都只有我在恐怖片里看到过。
  我认真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刚刚洗眼睛的水，是不是被你下药了？”
  “你相信科学吗？”
  张天禄没头没脑的反问，让我愣了愣神儿，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虽然不否认玄学，但绝对还是信奉科学。
  但就算我打破脑袋也没想到，他一个道士，居然会问我信不信科学。
  我有些蒙，下意识反问他是什么意思？
  张天禄感慨道：“如果将宇宙比作能量，我们就是能量中的一份子，可能量有正有负，代表世界有正有反，而正与负本就是两个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历史上的女娲补天，后羿射日，乃至不周山倒塌，天塌地陷，都是二者相交造成的能量反应！”
  “天啊，没想到你还是个科学家！”我惊讶道。
  “科学在没被验证之前，不也是被称作神学吗？”他扫视了一圈后又说：“上古时代，天河倒泄，致使华夏大地诞生许许多多的妖魔，好在它们被一些强大的人所镇压。”
  “黄河之下的妖魔？”
  “没错。”他手指夹着一道黄符，明明是普通的符纸，却带给我一种危机感。
  他说：“道家自己的法门，可以站在正负之间，感受灵气的变化，可那个年代的天地灵气充裕，妖魔被死死压制，根本无法作乱，但现在灵异早已稀薄了，早晚还是会出事儿的。”
  说着，他仰天长叹，忍不住继续感慨道：“唉，拯救世界者观无字天书会得到造化，我这辈子恐怕没有机会见到第一千零二个徒弟了。”
  经过洗涤的双眼，再次看向天地万灵牌位，见到眼前是一处巨大的黑洞。
  它在不断的旋转，贪婪吞噬着四周本不富裕的灵气。
  “这是哪里？”
  “万灵，一个介于正负之间的桥梁。”
  他让我站在一边，接着，我见张天禄在法台上拿起一把木剑，沿着北斗星的烛台快速走动，每一步，他的脚下皆会留下一连串的金光。
  之后，我听他低声念道：“重重金刚山，洞照炎池还，身随香云至，上升神永安，无量天尊，金光破幽都，接引四方魂，开！”
  随着他大吼一声，符纸瞬间化为灰烬，铜盆内的清水随之好似炸了锅似的哗哗往外冒。
  紧接着，我注意到他腰间缠绕的三枚玉佩传出嗡鸣声。
  咔——！
  待玉佩碎裂，一股香气弥漫在空中，袅袅青色的烟雾飘入黑洞之中，仿佛一把打开天地万灵的钥匙，没过多久，我看到三个人影缓缓走出，他们正是之前被白蛇郎君杀死的三位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