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秀春
作者:张自道      更新:2021-12-28 17:59      字数:2252
  司机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没错,我在一旁追问,曾经第二小学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刚刚我都把平安符丢了,你们也看见了,封建迷信那是毒瘤,不能当真的。”司机很不以为然,“我和你们说,我老婆就差点让神婆骗钱,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是少听这些事情。”
  我劝说:“大哥, 我们不是好奇吗,您就给讲讲呗。”
  吴晓丹随我一起劝司机,对方能言而有信的来接我们,足以证明他的敦厚老实。
  经过我与吴晓丹的劝说之下,他总算是答应了,将第二小学曾经的那件往事娓娓道来。
  那是七十年代后期发生的事情。
  以前第二小学还是一片荒坟,但那里的荒坟不一样,距离小学大概五里地是旧社会时期的窑子,而那个年代,风尘女子早就已经被改造重新做人,所以说,窑子街被推,但这片荒坟还一直被留着,主要埋着的都是那些苦命的女孩儿。
  旧社会时候,窑子里死了姑娘,老鸨子会给买一座狗碰头棺材草草埋葬,也不会立碑,只留着一个小土堆,在当地还被叫“锅盖坟”。
  而邪门老槐树的事情,要在当地有位叫“秀春”的女孩儿自尽开始说起。
  那秀春的母亲以前是做娼的,改造以后,虽然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可秀春没有父亲,经常被人欺负,大家都骂她是野种。
  秀春很善良,并不生气,性格开朗宽容,乐于助人,谁家有点大事小情,秀春总能上前帮忙,尤其是孤寡老人,几乎都受到过秀春的帮助。
  而且,别人给的东西,她也不要。
  但那个年代的人,按照司机的话来说,别扯什么质朴不质朴,他还让我看看现在的社会,像闯红灯,绊小孩儿,碰瓷耍无赖,讹人的,撒泼打滚不讲理的,大多数都是那个年代的人。
  所以,秀春的好心,并没有得到好报。
  秀春在到了二十三岁,也没有对象,多数人都嫌弃她出身不好。
  可有一次,街坊邻居有人看到秀春去了医院,那人特别好事儿,便悄悄地跟过去,听到大夫说秀春怀孕了。
  这一下子可炸了锅,回去人传人,所有人都在戳秀春的脊梁骨,骂她癞蛤蟆没毛随根儿。
  从那以后,秀春到哪都有人骂她。
  一些小孩子还会向她吐口水,那些被她帮助过的孤寡老人,也改了往日的面孔,甚至还有的老流氓借机非礼秀春,当秀春反抗,他们会恶言相向,说“你一个破鞋,还装什么啊。”
  终于,秀春不堪受辱,自杀了。
  她上吊死在了老槐树下,正是第二小学当初的老坟圈子。
  街坊邻居就将秀春埋在了树根底下,后来,谁也没想到老槐树居然通灵了。
  按照司机的话来讲,曾经有个被爱伤过的女孩儿去老槐树下哭,哭着哭着,说看到一个白衣菩萨,菩萨说,帮她达成心愿,第二天,那个负心人就死了。
  还有个赌鬼过来求财,不到三天,赌鬼逢赌必赢,赢了很多钱,但据说只活了三年,人就死了。
  这种邪门的事情在当时非常多,老百姓害怕,就给槐树修建了庙宇,取名为“白衣菩萨庙”,香火非常的旺盛。
  后来那年,当时的人们根本不信邪,高举大旗,将整座庙给砸了。
  老槐树也给砍了,司机的父亲在当场亲眼看到,那棵树居然流血了,尤其刨开树干以后,看到里面有个神似人形的雕刻,细心的人观察到,老槐树干里的就是秀春。
  有的百姓,还有提议挖开槐树四周,虽然找到了秀春的棺材,可里面早已不见尸首。
  这件事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不承想,附近接连发生怪事。
  不断有人做噩梦,梦到秀春的模样,她狰狞的表情让他们都得死。
  后来,附近的老百姓接二连三出现横祸,家家户户都有亲戚死于非命。
  直到来了一个风水师,将老槐树曾经的树坑用石磨盖住,上面埋上新土,重新栽种槐树种子,他告诉所有人,这里日后只能修建学校、政法单位一些建筑,否则必会有大事发生,而且,等到槐树再生,谁也不许再动分毫。
  严肃的叮嘱直到九十年代,市里扩建,老坟圈的地盘盖住宅房子根本没人买,有人将曾经风水先生的事情讲述出来,恰巧第二小学搬迁,就搬到这片锅盖坟。
  一直到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全市的重点学校。
  而老槐树下的石磨盘早已被人遗忘,但之后长出来的老树却在学校门外依旧耸立着。
  他说,老一辈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他以前也对此深信不疑,可自从看到我们以后,司机决定痛改前非,做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
  谈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市区。
  我们几个现在的打扮很特殊,强良魁梧的身材穿着三角裤,我背着打神鞭还抱着个坛子,吴晓丹身上全是泥巴,唯独司徒炎好一点,可他居然裤裆开了。
  大家面面相觑,如果以这一身去学校,还不得被抓起来啊。
  幸好夏天好买衣服,我们四个在众人频频拍照的目光中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换了全身装备。
  等到全部准备妥当,来到了这处号称旱魃总部的第二小学。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人,大门紧闭,可门外的老槐树却是非常乍眼,枝繁叶茂,树荫足足遮住大半个校门,为那些来接孩子的家长,提供很好的方便。
  我用手摸了摸老槐树:“你们几个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还真没有。”
  吴晓丹敲了敲,还顺手揪下来一片叶子,“就算有,咱们也看不出来,旱魃早就不算是行尸,没有尸气,也不惧阳光,站在人群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也许,比你看起来还要正常。”
  司徒炎说:“旱魃虽然正常,可咱们是来送东西的,总不会是旱魃自己来取吧,她手底下应该会有不正常的人来!”
  “你说这个有道理,要不然,咱们歇会儿?”
  吴晓丹坐在地下,靠着老槐树,瞧着二郎腿,“老板啊,等你把所有的工资结算了,我就回去找菜花结婚,大家这么铁,你是不是应该多给包点红包啊。”
  我一直琢磨着老槐树,也没工夫搭理他在畅想着未来。
  正在这时,透过学校大门的铁栅栏,我看到教学楼有一个小孩子站在窗户边,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碰了碰司徒炎,“好像..那旱魃在学校里面。”
  “学校?”
  顺着我的手指看去,那个小孩儿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