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说她以后要去剑桥大学读书，因为她的妈妈以前就是那里毕业的。”
  安迪用纸写下这样的字样，看了一眼旁边吹口哨看天的罗伯，皱了皱鼻子，
  “罗伯大叔偷了杰克叔叔的钱包，从里面拿走了所有的零钱。”
  “我那不叫偷——”
  罗伯耸了耸肩，他看向乔治，喉结滚动了一下，
  “借，是借。”
  “你tm要是把安迪教坏了，我得弄死你。”
  乔治恶狠狠地威胁道。
  他看着今天的电视新闻。
  “正义联盟正式重组，以蝙蝠侠为和黑金丝雀为核心，s.t.a.r.为他们提供技术支持。这是两项世界性重大法案推行之前，超级英雄团体对普通人群的宣战吗？”
  “近日，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发生6.8级海底地震，我局正密切关注。”
  “哥谭市市长杰克.内皮尔向路透社表示，他将要在全市范围内铺展十至十五条突发事件通讯通道，以此应对法案推行时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
  “……”
  新闻上没什么值得看的。
  大多与乔治的所作所为息息相关——
  在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消失了几乎九成之后，整个国家的治安和幸福指数明显提高。
  突然，有躁动感从手掌之中传递出来，欢欣鼓舞的情绪从乔治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传递出来。
  他于是低眉。
  那三只栩栩如生的纹身——
  离子鲨、视差怪与耀室凰。
  它们在乔治的手掌之中碰撞自己的爪牙，像鱼潜清湖，缭绕碰撞，连带着散发出来的情感本源都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乔治现在在自己格特纳格林街区的家里。
  他示意罗伯把安迪带走。
  但来者不太像是敌人。
  而更像……某个故人。
  天空响起轰鸣之声，宛若一万头巨兽在高空乱舞，在苍穹咆哮，连雷雨也不能拥有如此恢宏的气势。
  三种情感本源越发激动。
  它们在乔治的掌心向外散播着浓郁而纯粹的本质能量，那些能量聚集在乔治周身，如一件坚不可摧的战甲。
  璀璨迷人。
  “那是什么——？！”
  海浪之声自西而来。
  窗外，苍劲有力的男声响起在整个格特纳格林的上空——海王亚瑟还未曾离去，暂住在这条街区的尽头。
  他第一时间就着拔地而起的水龙卷冲上高空，踩踏着旋转的水柱，身上金甲熠熠生辉。
  三叉戟上，巨量的神力汹涌澎湃，甚至接近被超人体内至黑朽刃吞噬的神王宙斯！
  “魑魅魍魉！”
  咆哮声震天动地。
  在这个超人不出、沙赞入狱的年代，除了在人们眼中已经彻底消失的正义队长，海王已经是这世间个体力量最巅峰的存在。
  他在这一刹那，冲天而起！
  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而迎接他，或者说迎战他的，实际上是一整片血红的海洋——冲天上压下的海洋。
  像天河谢顶。
  接着，像是红亮的熔岩或者散发着缕缕热气的血海，血腥的红色自远方天穹向下方弥漫。
  亚瑟……
  他坚定而充满战意的眼神猛然间化作了极致的恐慌——这恐怖的血海中隐藏着一些连他这样无所畏惧的王者都畏惧的东西。
  猩红的海洋蔓延过来。
  触碰到亚瑟的身体，就化作漫天血雾。
  刺耳的凶鸣与嘶吼在乔治的耳边响起。
  那不是亚瑟的声音。
  而是从天而降的血海的声音。
  这东西在触碰到亚瑟的一瞬间，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和哀嚎，然后迅速吞下了亚瑟。
  他定睛看去。
  在那片血海之上，有一个高大的血红身形站立。
  血色的雾气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向外渗透，似乎有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蛮牛站立在他的身后。
  “我来了，乔治.冯.奥斯特曼——”
  这声音一如曾在里乌特上那次偶遇，沙哑得像是咽喉处塞入了一整包黄沙。
  眸子里的红芒耀眼得恐怖。
  血海蔓延过天空。
  乔治站到街道上。
  他知道这个身影是在呼喊自己。
  有几个好奇的市民疯狂后退，这些红色物质之中蕴含着无比庞大的愤怒与仇恨。
  莹莹的蓝光包裹着阿托希塔斯那血红炽热的身躯，他的口中不断喷涌出灼热的气体。
  亚瑟被抛出血海。
  他重重地落到远方的郊区，生死不知。
  在血海漫过之后，天空中飘浮着的一切都缓慢且不可阻挡地化作了这些最原始最本质的氧化物质。
  气球、无人机、飞鸟与大块烟尘。
  乔治也升上天空。
  他没有闪避。
  就这么皱着眉，看向眼前依旧在蔓延过来的血海，他也在看向阿托希塔斯。
  “你找我干什么，阿托希塔斯？”
  乔治大声质问。
  他不知道这个浑身血红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虽然在里乌特上有过一面之缘，但乔治可不认为这就能让一个灯戒军团的领袖拜倒在自己的人格魅力之下。
  汹涌澎湃的血海翻滚着滔天的浪花，从遥远的天际席卷而来，却又在即将碰撞到乔治的一刹那逸散在空中。
  宛若从未出现。
  “砰——！！”
  被抛出去海王亚瑟突然再次回到天空，他挥舞自己手中曾属于海王波塞冬的神器三叉戟。
  眸子里愤怒汹涌澎湃。
  “你这外星怪物，地球不是你的地盘！”
  水柱化作巨龙冲向阿托希塔斯，它周身渗透出的海神之力包裹着它的身躯，化作尖锐而巨大的箭矢。
  而亚瑟，就是这箭矢尖锐坚硬的尖端！
  他们在天空重重地碰撞。
  爆发出剧烈的轰鸣。
  但乔治在一瞬间握住了两者的脖子，猛然分开，然后重重把他们撞在一起。
  “你们是猛男，这我理解，猛男就该像施瓦辛格和巨石强森一样一见面就用自己的胸肌来挤死对方。”
  乔治拎着被巨大的力量撞击得晕眩的两人落到地面的街道上，脚底踩踏出巨大的龟裂，
  抬头看去，天空中弥漫半臂苍穹的血海依然消散，
  他说，
  “亚瑟说的对，这里不是你的地盘，阿托希塔斯——还有你，海王亚瑟，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亚特兰蒂斯，而不是留在中心城当一个混吃等死的混子。”
  “砰！”
  门被踢开。
  他把他们扔进沙发里。
  拍了拍手。
  “好了，现在，阿托希塔斯，你有两句话的机会说清楚自己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