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怎么会是她——？”
  乔治的身体猛然抽搐，他的身体素质从不会出现这样的生理反应，但这个名字实在是让他太震惊了。
  “砰！”
  乔治跪倒下来。
  他的膝盖落在腐朽的骨骼上，就把这骨骼碾成齑粉，黑色的氧化物质在天空中飘絮。
  他从没想到过会是她。
  怎么可能？！
  他从没做过……
  天空有号角响起，弥撒在弟切的周身围绕，乔治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隆隆作响。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压力。
  这压力巨大到令人惊骇。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昂首。
  重压自四面八方而来，弟切就那么静静地站立在不远处的、碎骨堆成的小山上。
  她回眸一笑。
  这一笑，就有巨大的力量轰击在乔治的心脏。
  他从没有升起过这种无法抵挡的恐怖感觉，面对弟切，就像一直以来别的东西面对他一样。
  那种无法抵挡的恐怖感官。
  就像一个人类，站在亘古孤寂的广阔平原，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昂首之间只见星汉璀璨，有风吹过，平原上那些高达半人的不知名蒿草就倒向一边。
  站在这星空下，人类会感到震撼。
  但此时，有巨大的脚掌落下。
  这脚掌从东方的天际蔓延到西方的天际，整整地遮掩住了漫天星辰，从下面看，可以看到脚掌上的脉络和血管。
  还能感受到几乎要把人压倒在地的风压。
  所有的植物都跪倒。
  人类也会跪倒。
  乔治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要跪倒在这巨大的脚掌之下，而弟切，就是他偶然间仰望星辰时看到的伟岸存在。
  但这……太诡异了。
  她们被留在黑暗中抵挡黑死帝的黑灯僵尸，她们称呼自己在为世界守护光明驱逐黑暗。
  但黑死帝只是上个宇宙的残存生物，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庞大伟岸的力量，需要四个真正的、形如上帝的神明来镇压他？
  形如上帝。
  这是乔治对弟切和安迪这样的女孩的修辞，她们的确宛如上帝一伟岸无法阻挡。
  乔治的确是跪倒在地面的。
  弟切盈盈来到乔治身前。
  她伸出右手。
  那一刹那，乔治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似乎还在伴随着弟切移动自己的手臂而整个移动。
  她嘴角上扬。
  露出一颗尖尖的牙齿——
  “我们都尽力过绝望，乔治，我们都经历过……”
  缓缓握拢手掌。
  弟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她伸出红嫩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上唇，看着周围看不见的力场扭曲恐怖的力量被施加到乔治的身上，她说：
  “我想知道，你经历过吗？”
  “轰！！！”
  这整个世界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强大力量的扭曲，它在弟切手掌中带出的力量下轰然崩塌。
  乔治被桎梏。
  他无法动弹。
  无穷无尽的力量被弟切用某种无法理解的能力囚禁在他的体内根本无法引动。
  这就是神。
  他在低吼。
  要挣脱。
  但整个世界都被弟切覆盖在他的身上，然后随着手掌的握拢而收缩。
  乔治撑住要把自己碾碎压成粉末的物质，这些骨骼或者去亿年陈尸早已经丧失了原本的化学属性，现在只剩下极致的纯粹的黑暗与物质本质。
  重。
  太重了。
  哪怕是在与超人战斗时，被用断臂刺伤了腹部的时候，他也未曾升起一丝一毫的胆怯和畏惧。
  超人可以对他造成那么一丝丝的伤害。
  但不能杀死他。
  而弟切不同。
  周身的物质数量和质量都多到无法想象，现在被弟切用神的力量按压在他的身上，要把它们按成一颗绝对致密的中子星！
  乔治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那样的重压。
  他从没有挑战过中子星、白矮星与黑洞这些在宇宙中堪称奇迹的形体形态。
  他也从来没有看到过来自漫威的雷神之锤，号称使用中子星碎片打造的妙尔尼尔。
  这是一种考验吧。
  大概吧。
  周围是绝对的黑暗。
  物质被紧压到原子层面，分子键彻底断裂，乔治感受着来自身体周围的重压。
  这些重压对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乔治觉得自己就跟希腊神话里背负青天的提坦神阿特拉斯一样，一己之力扛住了整个世界的重压。
  “吼——！”
  乔治低声咆哮。
  他的肌肉开始发力。
  桎梏似乎消失了。
  即使是如中子星一般致密的也不能阻拦拥有这种力量的他。
  乔治感受着自己肌肉中汹涌澎湃的伟岸力量，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安全感十足。
  双臂用力。
  腹部酝酿着能量。
  物质被紧压收缩。
  但乔治无所畏惧。
  当力量回到自己的身体中，他觉得只要一拳就能打碎这些致密的物质——
  事实也的确如此。
  “轰！！”
  一拳轰出。
  恐怖。
  力量巨大到让被神之力按压的物质全部被震散。
  那些物质被抛射出去。
  周围只剩下极致的黑暗。
  “你还要做什么——？！”
  乔治看到了弟切，这个依旧面不改色的女孩，他面色冷凝，手中力量汇聚。
  “砰！！”
  一拳落在他胸膛。
  弟切率先动手。
  这一拳。
  呼吸苦难，胸腔碎裂心脏暂时停止，乔治感受到了不义超人曾感受到的极致痛楚。
  这力量实在是太大。
  乔治的身体弓成一只大虾。
  他的神智都有些涣散——在这里，他的力量好像无法全部使用，弟切的力量又实在是有些太强大了。
  这就是血屠牛身后站着的东西吗？
  真正的神明？
  一拳就可以摧毁世界。
  一脚就可以颠覆大陆。
  乔治听到胸腔碎裂的声音，他看着弟切一拳又一拳落下，神识逐渐消散而去。
  他实在是无法反抗。
  “砰！”
  “轰！”
  “这就是你以为你所拥有的力量，乔治！站起来！打败我！把我按住！”
  弟切的声音清冷而遥远。
  她在这虚空与黑暗中对乔治拳打脚踢，每一拳都会让乔治身上的骨骼碎裂。
  自愈能力也变得极其弱小。
  乔治在思考，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变得这么孱弱，简直和超人一样弱小。
  终于，他想起了什么。
  猛地，他握住了弟切踢过来地脚踝——
  “你说，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