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大叔有些颤的喊叫：“谢谢你了！谢谢你了姑娘！”
  他又踩着三轮车，悠悠离开。
  空旷的街道上，回响起车胎摩擦水泥路面的声音。
  钟楚眠此刻已经下楼了，瞧见了，问：“口罩送了？”
  俞晚枫点头：“嗯，我们还有很多，够用的。”
  钟楚眠轻笑：“不但够用，还会多出来。我们出门少，不需要多少。”
  俞晚枫点头认同。
  沈怀瑾参加了网络心理咨询志愿者的项目，时间便紧了起来。
  客栈的活，俞晚枫替她分担。
  钟楚眠便开始帮俞晚枫。
  两人给各个角落消毒，去阳台晾拖把。
  俞晚枫给海棠浇了点水。
  它的叶子，有了一些生机。
  天气不好，太阳又躲到云层后，灰蒙蒙的。
  俞晚枫盯着叶子瞧了会，闷闷地说：“可能太冷了，阳光也少。”
  钟楚眠上前：“没关系，慢慢来。”
  他知道这盆海棠对于俞晚枫的意义。
  还有，对于他的意义。
  他心底有些担忧，却不能现在便与俞晚枫说。
  她那样积极地盼望着，海棠活过来。
  许明川活过来。
  可许明川的情况，不太好。
  钟楚眠攥了攥指节。
  “小晚。”
  他叫她。
  俞晚枫回身。
  “想放风筝吗？”钟楚眠问她。
  俞晚枫眼睛亮了亮：“冬天怎么放风筝啊？而且也没地方买，淘宝都不发货了。”
  钟楚眠笑：“风筝可以自己做。”
  “你会做？”
  “嗯。”
  俞晚枫笑起来：“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会？”
  钟楚眠却答非所问：“以前听说过，清明放风筝，可以祈福求好运，祛病。”
  俞晚枫的眼眸闪了闪。
  祈求好运，祛病。
  *
  找了许久，终于在储物室的箱底找到了几张薄薄的白纸。
  竹篾是没有了，只能用一次性竹筷加工。
  鱼线也是没有的，俞晚枫找了些细线。
  她有些担心：“会不会断？”
  钟楚眠拿在手里扯了扯：“还好。”
  碍于材料，风筝是做不大的。
  裁纸，劈竹筷，搭风筝木架，粘贴，缠线。
  钟楚眠做得很熟练。
  俞晚枫趴在一旁，只能给他递东西。
  他要什么，她就递什么。
  “钟楚眠，你会写对联，会做翻果，会做菜，还会做风筝。你怎么什么都会。”
  俞晚枫羡慕得很。
  钟楚眠看了她一眼，说道：“也不是。”
  “嗯？”
  “不是什么都会。”
  俞晚枫眨眨眼：“你有什么不会的？”
  钟楚眠开口道：“很多。”
  “比如呢？”
  “嗯……”钟楚眠认真思考了片刻，“我不会拍照。”
  “不会给自己拍，还是不会给别人拍？”俞晚枫来了兴趣。
  钟楚眠道：“不会给别人拍。很丑。”
  俞晚枫这下兴致更浓了。
  她扯扯钟楚眠的袖口：“有多丑？你给我拍拍看？”
  钟楚眠揉了揉额头：“小晚，我在做风筝。”
  俞晚枫笑：“没事，做好风筝给我拍照，好不好？”
  尾音软软的，撒娇一般。
  钟楚眠最受不住这个。
  只能点头。
  她一撒娇，他便束手无策，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摘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