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真的是冤家路窄
作者:李花君      更新:2022-01-02 16:19      字数:4192
  毕晓晓回到自己房间,越想越觉得仇智驹拥有自己照片的行为很是蹊跷。
  坐在床上缓了缓怒气后,起身到书房翻出了一本幼儿园到小学的相册,一张张的翻,想要找到一个跟仇智驹脸庞相似的小男孩儿。
  她从幼儿园到小学都读的顶级的国际学校,里面金发碧眼的男孩儿女孩儿很多,黑头发的亚洲人一眼都能找到。
  她一个个盯着黑头发的男孩看,但翻完最后一页,也没有找到与仇智驹有一样深沉眼眉的男孩。
  愣了愣,蓦地脑海中又想起今晚那男人调侃的话——日记。
  她膝行到书架旁的角落,伸手搬出一个塑料盒子。
  这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她童年时期的东西。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甚至还有一副她刚开始在绘画实验班里面作的一副由红黑蓝三色画,很丑。
  那个实验班她只去了一次,因为她虽然是淑女做派,但讨厌绘画这种文艺的东西。
  所以,那个实验班她只去了一次,就没去了。
  至于这红黑蓝三色画,虽然丑了点儿,但依稀能看见里面有四个人,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儿,大人的话自然是她的爸爸妈妈,而两个小孩儿……一个梳着长头发,另一个只有几根毛,大概是个男孩儿。
  那时,他弟弟应该还没出生,所以这男孩儿不会是晟韧。
  那是谁呢?
  铭哥?
  不对。
  毕晓晓翻遍了整个脑袋也没找到跟这个画中人匹配的形象,抬手将画丢在一边,想去翻找那男人今天提到的日记本。
  翻到最下面,的确有一本封面很精致小巧的硬壳日记本。
  是小学三年级时老师布置的作业。
  所以每周有一篇。
  大概记录的都是琐事,比如她弟弟跑太快摔个跟头啦、看铭哥打游戏啦等等,字写的很大,也很清晰。
  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有趣的人,还很热爱生活,不然怎么会记录下这么多的生活点滴呢。
  再往后看,她看见中间有一张被撕掉了,留下了齿痕。
  她没在意,继续往后翻,到最后一页也没有翻到有关颜值的话。
  撇撇嘴,心中断定是仇智驹信口雌黄。
  ………………
  两天后。
  让毕晓晓先后经历了撞车和抢劫的申城的20150501号地标开始拍卖。
  毕晓晓跟着毕骁麟及其下属顺利拍下。
  之后,毕骁麟提供活动经费,到申城最大的ktv夜荣通宵庆祝,酒水挑贵的,醉了还包在ktv上的星级酒店住宿。
  一贯的,有老板在,员工就放不开手脚玩儿,所以毕骁麟只讲了几句话,再私下叮嘱毕晓晓早点儿回家,便先行离开了。
  而毕晓晓被要求跟几个未婚男青年唱了几首情歌后,就趁空溜出去透气,不然,她的嗓子都要哑了。
  她从前台拿了楼上酒店的钥匙,准备先去眯个半个小时再下去收场。
  等电梯时,听见原本在那儿等着的打扮妖娆的两个女人闲聊。
  女人甲:最近申城冒出来个青年才俊听说过吗?
  女人乙:哪个?
  女人甲神神秘秘,脸上还带着点儿娇羞:仇智驹。
  毕晓晓挑眉,暗忖:果然是个妖孽。
  那边,女人乙倒是显得平静:不是说他靠着傍富婆起家的吗,这种能叫才俊?
  毕晓晓看着渐渐打开的电梯门,觉得这人倒是跟自己志同道合。
  女人甲:不一样啊,听说富婆们都没吃到他。
  呵!
  毕晓晓在心中低笑一声,在电梯门彻底打开之际,抬脚走了进去,伸手按了数字8。
  那两个女人也跟着进来,且好巧不巧的,也跟毕晓晓同一个楼层。
  闲聊还在继续。
  女人甲:听说他长得特别帅……真想一亲芳泽啊。
  一亲芳泽?
  她是把那妖孽当成个女的了吗?
  毕晓晓差点儿就大笑出声。
  女人乙倒是有会看眼神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女人甲,再朝一脸非礼勿听的毕晓晓抬抬下巴。
  女人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看清毕晓晓面容时,面露惊讶,上前一步,“您是毕晓晓毕小姐?”
  毕晓晓一贯以大方视人,这次也不例外,伸手就和那女人握了下手,“你好,我是毕晓晓。”
  那女人在听仇智驹八卦的时候,听人说过仇智驹当众吻了她,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意-淫而讪讪的很,“毕小姐,对不起哦,我刚刚只是说笑的哦,其实,我并没有见过仇先生的。”
  在申城的名媛圈,跟毕晓晓搞好关系,比意-淫看不到摸不着的男人要实际的多。
  而他们这些游走在上流社会边缘的人,圆滑的很,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忙着道歉。
  毕晓晓勾唇,“没关系,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电梯门开,她抬脚走出了电梯门。
  剩下的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怪自己多嘴,说些不该说的话。
  毕晓晓拿钥匙开810的门,便径直躺在了大床上,闭上眼睛想睡那么几分钟,但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根本无法静心,便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了,走到阳台上去透气。
  刚站定,就听见从下面一层传来的说话声。
  “我还有六年,回去后,说不定你都退休了,还能管的上我升迁不升迁……也许到时候,职位不理想,我直接去做个富商也不错……”
  听起来很熟悉。
  她双手扶着栏杆,弯着身子往下看,见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浴衣的黑色头顶,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的男人。
  他坐在台上的软椅上,双脚搭在栏杆上,在她往下看的同时,掀开深眸往上看。
  对视中,毕晓晓首先闪开了视线——
  真的是冤家路窄。
  刚听人意-隐他,这会儿就听到真人了。
  毕晓晓一屁股坐在软椅上,双脚不自觉地也搭上了栏杆,昂望基本没有星星的天空。
  这一刻,好像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思维也跟着迟钝了起来。
  五分钟后。
  咚咚咚。
  三声轻重缓急把握地极好的敲门声传如耳际。
  毕晓晓没多想便去开门。
  见到的是,已经换上黑色运动休闲服的仇智驹。
  他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晓晓小姐,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毕晓晓勾唇,“我要介意呢……”
  话未落音,男人已经挤进了房间,边将红酒杯放在茶几上,边喃喃道,“我们可真是有缘分,住个酒店也能住在上下楼。晓晓小姐,还能那么巧地听到我打电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晓晓小姐对我爱的深沉,专门追着我来的。”
  去你爱的深沉!
  毕晓晓给他一个白眼,走到阳台上重新坐下,也不管兀自倒酒的男人,摆出开门前同样的姿势。
  仇智驹倒完酒,拿着两个酒杯晃了晃走到阳台上,坐在女人的对面,像对方那样昂望天空,“晓晓小姐,在看什么?”
  毕晓晓垂下眼皮扫了一眼他,道,“望天,放空自己。”
  仇智驹挑眉,将一杯红酒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再摘掉了无框眼镜在手中把玩,“晓晓你好奇我在做什么吗?”
  “不好奇。”
  毕晓晓没去拿那杯红酒,身子又往软椅上窝进去几分,脸上的确没什么探究表情。
  仇智驹低笑,将无框眼镜放在茶几上,“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满足我倾诉的欲-望。”
  倾诉?
  毕晓晓转头看向他,“你说,我听着。”
  从他刚刚跟电话那头说的话,她判断这人吧,底子应该是白的。其实,这从他帮着抓劫匪的那件事就可以判断了。
  底子白,却终日混迹于声色场所。
  想一想就觉得够复杂的。
  而她毕晓晓,自幼携带的趋利避害的秉性,不允许自己跟这种身份复杂的人有关系。
  不过,她乐意听故事。
  他要说,她就当听众。
  对面的男人,俊美的脸上显出愉悦的表情,不禁笑道,“我从何说起?”
  “你想从哪儿说就从哪儿说。”
  反正她只当听众,最好这故事能把她给催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她最近总睡不好。
  “算了。”仇智驹也跟她一样将腿搭在阳台上,声音低懒,“等晓晓你对我印象好些,我再说。”
  毕晓晓,“……”
  爱说不说。
  不过……
  “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照片还给我。”
  仇智驹喝红酒的动作一顿,“你自己没有照片?”
  毕晓晓扭头看他,“有没有,你也应该还给我。”
  “为什么?”
  “因为放在你那儿,不安全?”
  “你怕我对着你的照片手--吟?”
  “…………”
  毕晓晓猛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个恶心的男人,滚!”
  仇智驹耸肩,一脸的无奈,壮似安抚,实在深眸中带着隐隐的笑意,道,“好了,我不恶心了,你别生气。”
  毕晓晓以为在她说了“滚”后,他会走,却没想到他动都没动,耳里还传来他戏谑的声音,“你那天回家是不是翻你小学幼儿园时的东西了,想看看是不是我是不是你同班同学?”
  “没有。”毕晓晓说谎时,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
  “是吗,”男人的手在运动套装的上衣口袋里摩挲下,掏出了一张照片,“给你看看这个。”
  毕晓晓顺眼看过去,一愣——照片上是她那天看到的三色画。
  毕晓晓一把将照片夺了过去,正要问他从哪儿弄来的,就听他道,“这是我的,你下次回家找到给我吧。”
  “你的?”
  她那天看到那副画的右下角注的是自己标记:当时她还不会写字,画了朵小红花。
  后来,她长大,她妈妈还时常回忆她不会画小红花的经历。
  怎么就成他的了?
  俊美的男人盯着她,徐徐道,“是你送给我的。”
  毕晓晓用一脸“你在胡说八道”的表情看着他。
  “那个……”仇智驹朝她手里的照片抬抬下巴,笑道,“跟你差不多高的几根毛的男孩儿是我。当时,你说你不会画头发,就描了几根细线代替。”
  听着他的描述,毕晓晓的脑海中渐渐显出点点记忆的剪影,但剪影中的人,包括自己都是模糊的——
  毕竟的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她要记得清清楚楚,她就是神童了。
  而他跟自己差不多岁数,既然她忘记了,那他也不会记得。
  她微微一笑,歪着头看着的品着红酒的男人,问道,“你的生日是?”
  仇智驹的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微微笑的女人,神经有些停滞,连声音都带着些许的迟钝,“11月8日。”
  “那你比铭哥小不到一个月……我画这副画的时候才4岁多一点儿应该,而你也刚刚才五岁,铭哥说一个人再聪明也难以记得五岁前的事情,即使有记忆,也多是片段形式出现……你觉得你的记忆没的出错?”
  估计就是从她之前的那个实验班里面的档案里面拍的照片,然后拿来骗她说什么她送给他的。
  都是些跟女人套近乎的手段。
  这对常年游弋在各种人当中的她来说,太老套了。
  那些被他迷惑的女人们,真真是蠢。
  “嗤,”仇智驹的眸色晦暗不明,“你倒是把贺大少念的勤。”
  一句话里出现两次“铭哥”,好像凡是都以贺大少为准。
  “那当然,”毕晓晓的视线转向天际,“铭哥,是我挑男朋友的模版。”
  仇智驹的眼镜眯了眯,沉声问道,“那你何不向他表白,直接跟他在一起?”
  说这话时,他捏着杯壁的力道突然加大,隔着玻璃都能看见指腹泛白。
  “因为他是我哥哥啊,”毕晓晓的声音轻缓而有穿透力,“当我一辈子的哥哥就好了。”
  从小到大,她对贺铭的定位就是哥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有些女人喜欢称自己得不到的男人为哥哥。”
  “呵,你这理论我倒是头次听说。”
  电视上,女主角不都是回绝自己不喜欢男人时会说上那么一句,“我只把你当哥哥。”
  不过,她认可这男人的观点:想想自己身边,除了自己,不少生出好感的男男女女不都是从“哥哥”“妹妹”开始的。
  仇智驹将酒杯的放下,话锋一转道,“你就是想跟贺大少在一起,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