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是在帮寒毅查事情吧。”
  “查什么事？”这些事，林洛琳并未听司徒轩主动提起过，她也就没去问过。
  虽然温如意同样没有听夜寒毅说起过一个字，但是她大概能猜得到：“关于车祸的事，他应该是交给司徒轩去查的。大概今天，他们有了一些什么眉目吧。”
  护工推了轮椅过来，抱着温如意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推着她走出医院。
  她的手摸着轮椅的扶手。心中滋味复杂。
  这张轮椅，是夜寒毅紧急向国外某个知名医疗器械公司专门定制的，连椅面用的都是鳄鱼皮。价格贵到令人咋舌，就为了让她使用时能够坐得舒服一点。
  只不过，一想到很有可能自己的余生都会在这张轮椅上度过，她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玩意儿。
  “要是哪天我康复了，咱们把这把轮椅卖了，大概能在郊区买栋小别墅。霆睿，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温如意看到儿子一直怏怏不乐地耷拉着脑袋，便冲他笑道。
  “那妈咪，你得答应我，一定要赶紧康复哦。”
  温如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给儿子的承诺，就算再困难，她也要努力做到。
  回到家中时，家里一应的佣人护工都已经等着了。
  夜寒毅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贴身伺候的佣人换了一批有医药专业背景的，还专门给她找了个据说是国内最知名的康复医师，住在家里二十四小时负责她的康复治疗。
  “夫人，这就是程医生。”吴管家向她介绍了夜寒毅找的那名康复医师。
  “夜太太，您好，我是程丹丹，以后会专门负责您的身体康复治疗。”
  温如意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笑容优雅的女医生。
  这是夜寒毅特地给她找的女医生，年纪和她相仿。毕业于国外最顶尖的医科大学，据说，还是慕染尘的学妹。
  “程医生，以后请多关照了。”她礼貌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握。
  ……
  e集团。
  夜寒毅站在司徒轩的办公室里，冷声问道：“你确定？”
  “我仔细排查了这么多天，这份名单不会有误。”司徒轩说得斩钉截铁。
  夜寒毅眼神幽黯，散着凛冽寒光。
  这几天，司徒轩拿着那颗扣子在公司里面明察暗访。亲自一个个仔细摸排过去。
  公司的员工制服，从基层员工到董事会高层，每个人都有一套，一视同仁。
  只不过e集团讲究自由活泼的企业氛围，并不强制每个员工都得穿制服上下班，所以除了一些基层员工外，平时穿制服上班的人并不算多。
  只有像公司周年庆或大型团建活动上，从总经理到门口保安大叔都会统一穿上那套制服。
  这给司徒轩的排查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难度。
  不过，他终究还是有些手段的。借着搞员工运动会的由头，让所有人都穿上了那套衣服。
  结果，查出来衣襟扣子缺了的有三十几个人。
  夜寒毅拿着那份写着三十多个员工名字的表格，陷入沉思。
  三十多人，里面有分公司的高层，也有基层的行政。要排查清楚也是不容易。
  “李浪……他也丢了扣子？”
  终于，夜寒毅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名字上。
  “是啊，一开始分公司那边我还没注意到，是我秘书提醒我，这套制服分公司的员工是一模一样有的，我才去查了。”
  “名单上的这些人，你全部都叫来，我一个个问。”
  夜寒毅一声令下，三十三名员工全部被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其中还有像李浪一样好几个从分公司匆匆赶来的。
  大家都心中惶惶不安，不知总裁叫他们过来是做什么。
  人一个个盘问过去，终于轮到了李浪。
  “一周前的晚上八点。你在哪里、做什么？”夜寒毅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总裁问这个做什么？”
  “回答我。”
  李浪仔细想了想，一周前的晚上——那不就是温如意和夜寒毅出车祸的那个晚上吗？
  “看来，总裁是觉得那天的车祸有蹊跷。怀疑是公司内部的人干的？”
  司徒轩瞪了他一眼：“李浪，做人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总裁怀疑我们这些人，所以巴巴地把我们叫过来盘查，可是这么问，应该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吧？”
  “总裁既问你话，老老实实回答就行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司徒轩冷冷道。
  夜寒毅语声冰寒：“撒谎的话，你自己掂量后果。”
  于是，他老老实实回答：“一周前的那个晚上，我和总裁参加了同一场慈善酒会，只不过你们离开得早，当时你们走的时候。我正跟小美女跳交谊舞呢。”
  这个李浪，果然出现在了那里！
  夜寒毅脸色立刻一变。
  事实上，在把这三十多个人叫过来盘问之前，夜寒毅就已经让人去把他们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要是谁敢说谎，立时露馅。
  而这些有嫌疑的人当中。只有李浪一个人出现在了慈善酒会的现场。
  “你若是想要回答我这只是一个巧合的话，恐怕没法说服我。”夜寒毅冷冷道。
  李浪笑了起来：“我知道总裁应该很难相信，但是怎么办呢？这件事，还真是一个巧合。”
  “李浪！”
  “总裁，这件事您怀疑我，我无话可说，但没有就是没有，更何况，我也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李浪的腰杆挺得很硬，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倒是坦坦荡荡。
  然而，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总裁凭什么怀疑是我？那天酒会上那么多人呢，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不是吗？再说了，没出现在酒会上的人，也未必能够洗脱嫌疑吧？”李浪说道。
  司徒轩拿出一个用塑料透明袋装着的纽扣，说道：“我们在监控录像里查到有黑衣人对车动了手脚，我在黑衣人脱下来的衣服当中发现了这个纽扣，偏偏那么巧，你员工制服上的纽扣却掉了，李浪，你还想狡辩吗？”
  李浪一愣，纽扣？
  的确，前两天司徒轩说要开员工运动会的时候，他把那件制服翻出来穿了，当时的确发现少了一颗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