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敌手
作者:穆如清风      更新:2022-02-03 00:02      字数:6052
  我正在想,见伍先生要转过身来时,连忙闭上眼,掐算好时间,偷偷睁开一条缝,那伍先生正正把辣椒姜汁兑水的水吸入他的‘血盆大口’中,胀鼓鼓的腮帮往我脸面迎来,我忽然睁眼对着他的眼用尽全力吹了口气。
  本来已一惊的伍先生还没收回神,一口强风往眼睛吹到,本能的面部肌肉一收宿,辣椒汁水硬是往喉咙急倒灌,南粤气候水土滋养之人十之八九吃不得辣,何况还是呛到的人,伍先生只有一个感觉——辣!
  而这种急烧的辣从口腔开始分两边走,一边从鼻腔通道蹿上眼再上脑,整个脑袋要炸开,一股实质性东西直通胃,感觉连肺也烧起来,咳咳咳……咳声持续,更是满地打滚。
  我慌了,急忙爬起来,冲到桌前拿了壶水帮他往口中灌。好一会才见缓过来,但声带哑了不少,却不失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从那老小子神色,我便知道,如果他声带没伤我耳朵必聋。现在我只作听不见,眼珠盯着房顶骨碌碌,硬是不低头看,僵持不下。
  又过一会,伍先生熬不过,轻咳两声,扶着床沿坐下,扯着哑声说:“来这里干什么?”
  “额,帮先生忙。”我乖巧的回答。
  伍先生一愕,说:“先生有什么忙让你帮?”
  我恨得牙痒痒,暗骂:‘装,我让你装,看谁忍得久,熬你十二个时辰,反正这药力刚好’想到这便说:“没有,怕先生半夜醒来饿,没夜宵吃,就来啦。”
  伍先生心里也急:‘小王八蛋,你装!什么夜宵,把我存了五十年的腿毛烧得一根不剩,又不知哪里弄的痒粉,皮都挠掉两层,现在分明想看我丑态,刚才摸到那四五瓶,也要花时间,想个办法才行’各怀鬼胎,笑笑说:“陈学生关心先生的事迹,先生明天一早上报大先生,要求全院赞扬。好啦,陈学生先回去吧,先生不用夜宵,明天要上课,快回去睡吧?”边说边把我往外推。
  我哪肯依,借口一大堆,也被驳回。最后:“先生,树林有鬼,要不等明天?”
  “咦!”伍先生忽的眼望门外:“小霸王。”
  我忽略有诈,本能拧转头,正想说‘哪有?’后脑一麻,一阵天转地黑,就不醒人事了。
  快日上三竿,我才迷糊醒来。床边桌案上摆着一个盛了水的脸盆,旁边还有一份早餐,眼光收回枕边,不禁吓了一跳,人也吓得弹起,赖床的眍睡虫死得半条不剩,暗骂:“大吉大利,我草!妈的,这和睡坟墓边有什么区别,够辣的呀!”便在旁边找了根木片,远远的挑起,往洗脸盆里丢,像防生化毒气般,最后还在盆里撒了泡尿,自笑道:“嘻嘻嘻,童子尿,辟邪!”
  透着光线终于见屋全貌,干净整齐,但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能吸引人去发现的好奇心,我哪能忍耐,脚迈出两步,“嗖”的一声,一件暗器由上而下往我飞来,我一个后翻,堪堪闪过。“笃”的一声,回头一看,床上插着一柄匕首,柄子上有纸张裹着,我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取下纸条打开,写着两行字:小小警告,一丈之外,机关处处,切莫乱闯。
  “好毒!”我虽然好奇往下的都是什么机关。但是,还不敢冒然造次。盘膝端坐床上,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抵不过好奇心诱惑。将洗脸盆的水往床另一边的窗外倒掉,盆子是铜做的,相信可以挡得到飞刀飞镖什么的。还自鸣得意的摆了几个姿势,却不料,忘形之下脚步玩过份,正踩过范围,重量下压,想不到那块丈余长的木地板却是活的,重量压在一边,失衡的木板整条反起,往我身上拍落,偏偏我重心已失,人已惯性前倾,这种速度快到我几乎傻呆了,隐约还能听到它霸气的呼啸声,就见泰山压顶之势往我身上招拍落,这一板若被拍中,可以验证出我骨头硬还是木板坚实了。
  我本能反应举盆前挡,但忽略了此时我是反拿的盆子,口向上,底部向自己,接触面更近自己,更不利。由于什么条件都不利之下。近三寸厚的木板重重拍在盆上,“咚”毫无悬念,盆底往我头脸砸得实实在在的。
  “哎哟喂!”随着我最后发出一声怪叫,我就这样被盆子和木板钉在地板上半天没动静呢。
  当我恢复思维意识时,抽开脸盆,一看之下,自己也傻了三秒,盆底清晰的凹凸有致出现我的五官,如果有镜子,更会被自己脸上的青红黑紫吓一大跳,两眼重新审视这房子,又气又哭笑不得,结论是:“几块木板而已,弄得那么复杂,至于吗?”
  正想整理才发现,自己的整小腿还陷在里面,有条活套绳索绑着脚踝,换句话说,孙悟空也难逃一板子,终于领会‘机关算尽’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板是一定要挨的。
  脱掉陷阱,唯一觉得发生变化的是面部,感觉自己面端好像阔了,有些崩紧崩紧,又少了点知觉什么的,可惜没镜子,水又泼了,不然对正应了那句:撒泡尿照照镜子了。
  不过,既然斗不过,我还不会逃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正门走不了,窗口也好呀。不过总觉得又有点怪,难道有个坑在等着我往下跳?安全为上,我把碗碟丢了下去,观察良久没半反应。会不会装了钉子?又把一床被子对折两次,厚厚的。
  被子先下,人再跟着跳,四五尺的高度,硬是给我砸出了约二丈的深度了。知道真是跳坑里了,有点哭笑不得,难以置信又无奈,心里苦叫:‘这世上居然还能遇到比我还会作弄人的人!’
  这下我不得不更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自言自语道:“奇怪,不会就平白无故费那么大周章搞了个坑给人跳下来就没事那么奇芭吧?就算不装飞镖毒箭,都会拉坨便便什么的意思意思才合逻辑嘛?”话音刚落,咔咔咔,一阵响动,四面八方的墙壁上中下三路电光石火般刺出八根钢枪,突变之下,随我一串怪叫:“嗨嗨嗨,喂喂喂”已被钉在枪圈中间,头顶上三寸,颈项间,大腿处,冷锋入肤,苦笑道:“狗嘴真他奶奶的吐不象牙!不带这样玩的吧!老伍,救命啊!”
  此时,不但有长枪,脚下长出约两寸长钉,坑口也被铁栏封着,我对比着枪的高位,暗想:如果我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身材,现在我身上不就大概多了十数个洞!想想已再是冷汗一身,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高是那么完美的,也领悟到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忽然,熟悉的封面映入眼帘,那本“易筋经”不经意又出现在我视线内,它对半展开躺在我头顶上方的钢枪柄身上,我不得不佩服命运,感叹道:“朋友,你确实可爱,如果平安出去了,我以我老陈名义发誓,就算装牙签撑眼皮也将你从头到尾念一遍,算对得起你啊,哥是用生命读书呢。”这是事实,这姓伍的老小子能弄这些机关的,能是善人吗?搞不好就是江洋大盗,杀人越货什么的角色,仇家遍天下,所以要保命,便装这么多要命机关。以我昨晚上的种种,那我还能不光荣了吗?
  呆呆的看着发呆,有个面容慈祥盘膝而坐的老和尚在向我微笑挥手:我草,哥这是见到佛祖了吗?有我那么帅呢!
  “喂,小子发什么呆,吓傻了吧?”一把粗糙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眼前是两个中年男子,一肥一瘦,相貌都是‘峥嵘险峻,奇峰怪石’形容,一看就是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的人物。
  “嘿嘿嘿”发笑的是瘦的人,尖声阴笑,相信他自己感觉算是善意的笑容。难道就没人提醒过?他的笑声能在白天让人体现黑夜站在了坟场的感觉:“小孩,告诉叔叔,你怎么回事?回答得好,叔叔赏糖哦?”
  这种情况,别怪我心里没话说:‘我去!死瘦猴,看你就是自己都能虐待成猴的人,能善待别人吗!’不过嘛,怎么看,哥也不是有事做赶时间的人,而是闲得无聊的主。难得遇到了自作聪明的人来消磨时间,不逗你也要遛遛你吧?
  “哇,有糖?真的吗?我们家一年才吃两次喂。每次才一颗。”看!哥能把猴遛到哪里去。
  “当然真的,大人怎么能骗小孩呢,而且给一包,你说好吗?”瘦猴笑意更浓了。
  “必须说好的,但是,大叔你可以帮我把这个东西弄掉?”我弄出一副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笑容。
  “噢,都忘了,叔叔想办法呀。”两人走到一边后,瘦个子悄声说:“山猪,我感觉这回应该找对地方,如果找到东西,就把那小子做了,不能留尾巴。”
  两人在四周摸索一会。终于在两丈外的一块石头底下找到机关。一阵响动,机关消失,我回复自由,趁他们没有来到时,我把那本经书藏入怀中。
  “叔叔,我站了很久,很累,能抱着我吗?”
  两人对望,瘦个子给了胖汉一个眼色,胖子只有抱起我,我问:“叔叔,你们是找人还是问路呢?”
  瘦汉子接过问题:“找人。这间屋的人。”
  “噢,这屋不少人住过哦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你找哪位?”我承认这都是骗人的,我在这里好歹也有一二年,才第一次发现这里藏了个房子。
  “男的,比我们年纪大一点。”
  “姓什么?长什么样?你找他做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因为这里住过两个你说的人呀,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你找哪个?”
  “额!”瘦汉语塞,想想还是将相貌特征说了,又道:“不过有些年前,整体可能有变化,但特征是变不了。”
  “那一定是活着这个了,敢情叔叔你们是差人吧?我一看就知道那人不是好人,村子里个个都这样说。”睁着眼睛说谎也没几个了,心里又是另外一回事:‘老伍啊,要怪莫怪,谁让你弄些机关几乎害我小命乌呼哀哉!’
  “是的。你要赶快把他行踪跟我们说,他作奸犯科,曾经杀害了一个村的人,又奸淫三四百的女子”
  ‘哇靠,老伍什么时候变了种马?你丫的编,继续编,妈的。原来是同道中人’我心一边骂一边和那瘦猴子吹:“坏人大大的,那叔叔你们怎么捉他呀?听说他很利害。”
  胖汉心直口快,脱口而出:“怕啥。谁不知道我们猛虎寨的利害……”忽看见瘦猴利剑般的目光,吓得吞回剩下那一半。
  “哦,叔叔敢情养很多老虎,那我就放心啦,哈哈”我一边应付着,一边寻思:果然有靠山,这该怎么办?
  “嗯,有几百头呢!嘿嘿!”瘦汉尽力掩盖:“小屁孩,跟叔叔说说你怎么掉洞里?”
  “哦,前些天我在摸鱼儿,有两个人走到我面前,说帮他摸进这屋子的情况,成了给我家买猪买牛。”我也尽力编的了,至于要不要把孙行者也编进去,那就看情况。
  “哦,两个什么人?长什么样?”瘦猴心里‘格登’一跳,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意思。
  “额……”词穷!我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杨咩授课时《三国志》好歹也讲过两遍,依稀记得是:“他们一个身高一丈二,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势如奔雷,步跨两丈,喝一声地裂山崩。另一个更威武了,他身长约两丈,须长二尺,面如大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威风凛凛,掌能破石,力举千斤,可食一头牛。”我基本原文搬上的情况下,再添油加醋一翻。
  果然,胖汉听得聚精会神,一旁‘解析’:“丈二,豹头环眼,噢!地裂山崩,狮子吼,一定是狮子吼,武林内外兼修到此程度的还有十多二十个,是谁……”
  瘦猴口中念念有词:“怎么这么些话好像有印象在哪听过?在哪呢?猪头你别像蜂一样在吵,好吗?”
  我哪里敢让他静静的想到明白,搭上一份,说:“叔,把你的计划说一说,我怎么帮助你才好。”
  “带叔进去,然后就给你糖”
  我似乎真不够江湖经验,爽快答应:“不过屋子机关很多,怕进不了。”
  “嘿嘿嘿,怎么会呢,我们有小哥带路呢。”
  “谁?”我故作不懂:“叔,你说我?!”
  “嗯”瘦汉子此刻是原形毕露!
  “呵呵,叔,我还是你刚救的呢,我手脚笨着呢!”
  “嘿嘿,叔不要你聪明,今天,你去就好,不去也得去。走!”手一伸,五指擒拿,钳住我臂膀,将我轻松提起,任我叫痛也毫不在意,别看他瘦似竹竿,力气大得出奇。
  我呱呱大叫:“哎呦哎呦,先放手,我去行吧!”瘦猴手指一松,我于是暂时得了自由,悻悻说:“我昨天冒死闯关,也不是什么也没有,起码能过三五丈。”我自然带他们翻窗入室,心里祈求早上遇到的机关还灵。
  “叔,我想道歉!”我突然冒了一句话
  瘦猴立马神经紧绷起来,吼:“小子,为什么道歉?!你做了什么?”
  “没没没,刚才你们抱我的时候,我忘了手脏,不小心抹到了你们后脑脖子下面,我没料到叔精明,所以我先认罪,免重罚。”我急忙端起床头一半碗水,跪下。
  “嗯!”瘦猴满意:“够诚实,这次就先不罚了。”接过水,用手帕沾湿,观察胖汉后颈椎处,果然有一个模糊掌印,便用手帕擦掉,并不疑心有假。又换胖汉帮他抹掉。
  神奇的痒粉沾水,很快生效,胖汉首先发作:“大哥,我痒,很痒。”
  瘦猴立即醒悟,纵身向我扑来,我避不开,乖乖被他拿着颈项:“小子你敢阴爷,你不打听打听,爷走江湖多少年了。解药?不然脖子立断。”
  “有有有,做人这个东西千万不要冲动,解药那是必须有的,腰间别着,蓝瓷瓶。”
  瘦猴摸出瓶子,只倒出两粒:“你先吃。”
  “你确定吗?不过提醒你呀,药只两粒,我吃了,你们有一个要痒五天五夜呀,从外而内,一直传入骨头。听说一个故事,有人为了止痒,把肉削掉,发觉不止痒,把骨头也削了,但还是痒,最后忍不住把自己的头削了。”说着,自己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
  “小子,你好很毒!”瘦猴恨得发抖:“想不到我‘赛田忌’冯谋一辈子自认阴谋师爷今天栽在一个小孩手中,嘿嘿嘿”他的笑似乎永远都是一种,差别只在于声调上。手中折扇忽的长出一柄三寸短剑,目露杀机,黄牙一咬。
  望着短剑的冷锋,我暗想:我命休矣!脑袋几乎空白,又有无数多的想念。我忽然听到胖汉的痛叫声:“冯、冯师爷,你这是干什么?!”手捂着胸口,惊呆望着那把扇剑,那滚烫的热血,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我也被眼前一幕惊呆,这是什么样境况?
  “名!”冯师爷眼眶泛红,情绪在内心翻江倒海般,几要冲破躯壳。这便是江湖世界,追逐的坟墓!
  我再次被震惊了,但并不明白,冯谋为什么要杀死同伴:“但为什么要杀他呢?”
  “因为你!”冯师爷几乎恨得把我如同他那满口黄牙磨碎,吞下去再吐出来。
  我顿觉自己无辜,理由一车车能把他淹死:“你丫呀!凶器在你手上,和你们一不相识,更无仇恨,这你都能说我,也太冤了吧。”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话听到过吗?”冯师爷深深的领悟这句话的痛苦。
  “啊!”我脑袋还是不开洞,只能先赞扬再说其它吧:“金句,有押韵。但我还是不明白。”
  “你比我聪明,但他知道了。”
  “额”我无语,这是神经病吧?
  “现在我不用选择了,快把它吃了。”
  “你捏着我咽喉,怎么吃?还有,我这个姿势比较适合女生接吻,能放开吗?我还能跑掉吗?”
  “放聪明点,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我找点水去?”刚走两小步,已听见冯师爷的怒吼。
  我头不回,依然能想像到被我火烧后园的愤怒,一天前伍先生已经领教过。只不过这次烧的更刺激,因为冯师爷穿的长衫。
  我争取的是向我知道的陷阱跑去,并数着数。前方第五条木板便是印了我模样的木板,我脚跟落在第七八两条木板上。
  冯师爷跟后,见我稍一停顿,不多想,跳来伸手要捉,指头刚触及我衣领,人忽然失重心,果真是脚已踩入陷阱。虽然老练,也未免一慌。粗厚的木板随着机关的弹力往头拍落。由于陷阱过深,又有套脚绳套脚踝将人往前拖,冯师爷生怕前方有暗刀将其脚砍掉,只能急急用手撑地板。当七寸宽二三寸厚实的木板拍来,闪避不能,只能咬牙受了,心里只求千万不要厚木材便是福荫了,可现实是残酷的。
  “啪!”的一声,实实在在,将两三寸厚的红木木板砸成两段,纵使冯师爷练过几年也扛不了,痛叫一声,当场没了反应。
  “我的乖乖,这老伍也不是一般的良民啊!”我也当场给吓得软了腿,如果当初不是有脸盆挡了相当部分冲击,后果可想而知,不禁是一阵后怕。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爬过去探两人气色,都游若如丝,唯一不同,一个脸色苍白,明显的失血过多。一个满脸紫血,额头还长出一个大包,典型的脑充血。
  故事更新中,下章也精彩!
  与各位认识了那么久了,喜不喜欢也给句话,当鞭策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