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寒雪含泪的眼睛，楚循一时语塞。
  见楚循不再说话，慕容寒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都是修仙之人，你的感觉确实比我强，但我通过接触却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情况。”
  楚循的心门之内，慕容寒雪静静地站在两枚连在一起的元神内丹前。看着满是裂纹的黑色本原内丹，她双手拽得紧紧的，担忧的神色跃然纸上。
  缓缓走过慕容寒雪的身边，楚循问慕容寒雪道：“为什么你会进到我的内心？”
  慕容寒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接触到你，然后你的心门就向我打开了。”
  “是吗？人的身体还真是奇怪呢。”
  指着本院内丹隔壁的仙内丹，慕容寒雪问说：“为什么你有两枚元神内丹？”
  心门之内的时间过得都会比外界要慢，楚循自知可能时日无多，便给慕容寒雪讲解了如何提炼半仙之气的方法。最后他问说：“怎么样，明白了吗？”
  慕容寒雪摇了摇头道：“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明白？如果你觉得是以前欠我的话，最好跟我一起出去外面，到时候再像我陪你修炼功法一样，陪我修炼半仙之气。”
  “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计较的……”
  “可我现在就是这样计较……”回头看着楚循，慕容寒雪道：“你说自己是神，神怎么可以欠凡人的呢？”
  “如果……”
  回过头去看着楚循的那一枚仙内丹，慕容寒雪道：“我注意很长时间了，你的本院内丹虽然受损了，但是仙内丹却已经在试着同化暗影灵气。只要我输给你足够的灵气……”
  “那样你会失去保护的……”
  “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不行，我决不答应。”
  “已经没时间了。”
  “不，还有机会，还有别的机会……”
  “什么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楚循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同样是经过白图江时候遇到的千年水妖。她在临走前对楚循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到时候她可以告诉楚循他想知道的事。联想到现在的处境，楚循认为如果自己和慕容寒雪死在这里了的话，那么她口中所说的事将不会再被自己所知道，承诺也将就此消失。
  “千年水妖……”
  随着楚循一声大喊，一股强大的半仙之气猛地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
  “千年水妖……”
  也不知道究竟是第几声的呼喊之后，一股强大的妖气突然将水流完全笼罩了起来。此时白图江的鱼精水怪依然将楚循和慕容寒雪给包围了起来，但是在这股强大的妖气到来之后，它们全都退去了，似乎楚循和慕容寒雪两人从来都没出现在它们眼前。
  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楚循见到一个人身蛇尾的妖怪终于出现在了自己二人的面前，随后便失去意识，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楚循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铺之上。珍珠做帘，寒玉做床，四周除了几件简单的石质家具之外，全是湿漉漉的岩石。
  屋顶之上的岩石中点缀着各种发光的贝壳石子，远处看来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一样。房间没有门，透明的水墙之外能看到大量的鱼精水怪在四处游荡。楚循可以肯定，现在他是在白图江底。
  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元神内丹，楚循发现它们居然已经部分融合在了一起。黑暗崩裂的本原内丹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愈合，仙内丹则在不断地同化着暗影灵气，现在已经能看到金色的外表了。
  “是千年水妖帮了我？”
  正思考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位中年女子的声音。
  “我只是帮你退散了超过你能力的龙息，剩下的全靠你自己元神内丹的同化作用。”
  转角后，一位人身蛇尾的美貌女子带着另外一位恬静淡雅的女子走进了房间。楚循记忆力不怎么样，但是对灵气特性的感觉却是天下无双。依靠着对妖气感觉的认知，楚循笑着招呼她道：“好久不见了，千年蛇妖。”
  “不要叫我千年蛇妖，叫我蛇发就行了。”
  蛇发的背后，慕容寒雪偷偷朝他招了招手，脸上挂着一种让他难以理解的微笑。
  “谢谢你救了我们，蛇发。”
  “救你们？”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下，蛇发端起石桌上的一个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茶水之后，略显无奈地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救你们的，尤其是你。”
  “为什么？”
  慕容寒雪也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因为那股水流就是她使用的仙法，用来帮助真龙的。我们帮助萧栖梧妄图捕杀真龙，其实也影响到了她的水底世界。”
  “不止是我的水底世界，也影响到了你的布局，我们尊敬的神。”
  “我的布局？我怎么不记得了？”
  蛇发道：“传说世间可以成仙的人虽然不多，但总算还有那么些。但能从仙升格为神的，却寥寥可数。”
  “可是在我的记忆力，似乎整个九重天就我一个神存在啊。”
  “那是因为拥有神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失去成神之前的所有记忆，以及所有感情，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无欲无求。”说到这里的时候蛇发特意看着楚循的眼睛，然后说道：“就算你现在已经是凡人之身，对这位姑娘有了感情，也还是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拒绝。”
  听到蛇发这么说，慕容寒雪突然涨红了脸，嗔怪道：“蛇发……”
  回头望了一眼慕容寒雪，蛇发道：“他现在是凡人之身，只要你们相互有意思，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是……”楚循和慕容寒雪同时说道。
  “先不说什么可是了。现在我想说的是……”目光回到楚循的身上，蛇发道：“是你在成神之前布置了一个由四神兽镇守的源界阵法，虽然它们都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配合你的，但在你的淫威之下，它们还是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