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翠死了？
  李乘风一愣，赶紧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心中传来女鬼的声音：
  “大人，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李乘风哪有功夫管她？
  醉红楼里一片混乱，有人被吓得面色苍白，慌不择路。
  也有人毫无所觉，依旧在办事。
  倒是老鸨子反应很快，听到下人通知后，立刻便赶出来主持局面。
  很快，大厅里的宾客都散了。
  包厢里那些客人她原本不打算惊动。
  但李乘风态度坚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做生意！？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许离开！”
  “燕小六！”
  他催动内力，声如震雷，整栋楼里的人都被震住了。
  不敢乱跑。
  有几个怕事的偷偷摸摸想溜。
  “咔擦！”
  只见他拔刀出鞘，将身旁的桌子一刀劈烂。
  冷冷道：“官府办案，任何人不得违令！身为大唐子民，在座的每一位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
  “谁敢乱动，有如此桌！”
  他神情冷酷，手中长刀寒光湛湛。
  虽有人不服气，倒也不敢再走。
  想着等这家伙去现场了再溜。
  没想到李乘风又命令老鸨道：
  “去，叫你的人把整栋楼都给我封了！”
  “是，大人。”
  老鸨不敢拒绝，只好依言照做。
  在大唐国，虽然捕快并非官员，地位很低，可一旦涉及到查案，那权力是真不小。
  因为按太祖皇帝定下的律例，人命大于天，任何人不得阻碍命案侦破。
  如果你不是专门干的这个，没有官方身份，哪怕是皇帝，都不得阻拦。
  换句话说，一旦有人死了，就算是知县老爷在这，那也是捕快最大。
  知县只有监察权和处罚权，不能干预破案。
  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草菅人命的情况。
  只是天下之大，总有一些人会暗中勾结，却也无法避免。
  “到！”
  这时，燕小六从旁边一个雅座里提着裤子出来，一脸迷茫道：“大人找我何事？”
  李乘风冷冷一笑：“何事？楼里发生命案，你身为捕快不第一时间控制现场，倒来问我何事？”
  听到“命案”二字，燕小六顿时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是是是，小的马上封锁！那个……要不要叫支援？”
  李乘风看了看四周，这楼了几十号人，自己一个人可看不住。
  老鸨子有勾结凶手的可能。
  还是需要几个帮手。
  “发信号通知其他人，我先去勘验现场。”
  他点点头，见燕小六出门打了信号弹，这才来到后院厢房中。
  进门一看，果然，小翠衣衫不整地吊死在横梁上。
  身上传来一阵腥臭，和浓烈的酒味混在一起，十分难闻。
  他四下打量一圈，发现有一串脚印，一直通到后窗。
  看来凶手是从窗户这逃走的，入口应该在门口。
  可脚印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很特别，在这个时代其实没什么用。
  顶多是找到凶手后作为辅助定案的证据。
  真拿这个出去对，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算对到了，脚印也是鞋留下的，不是脚留下的。
  相同大小的人太多了。
  此外就是小翠的尸体，显然曾经被侮辱过。
  看起来像是自杀，但还有待验证。
  那么问题来了……
  “老板娘，小翠死前和谁在一起？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是谁？”
  老鸨名叫胡春红，年龄三十来岁，正是身姿丰腴，徐娘半老的时候，一身脂粉气虽然有些庸俗，但姿色是不错的。
  她闻言道：
  “大人，小翠方才和刘公子在一起，可是……可是就算她被刘公子那个了，也不至于自杀啊。”
  李乘风眉头一皱：“哦？为何？”
  老鸨这才解释：“因为民女已将小翠卖给了刘公子，她伺候刘公子是应该的，女奴嘛……您知道的。”
  李乘风点点头。
  的确。
  女奴没人权。
  男奴——当然也没人权。
  能沦落到奴籍的，不是祖上犯过大罪，就是自愿卖身。
  而奴隶，唯一的人权就是活命，以及攒够钱之后能买回自由。
  其他什么权利都没有。
  比如伺候枕席，无论男女都一样，没有拒绝的资格。
  小翠既然卖身给醉红楼，那么早就应该有此觉悟，可能这么说有些不道德，但对奴隶而言，失身是迟早的事。
  “而且……”
  老鸨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李乘风扭头看她。
  老鸨道：“而且小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伺候过那位王公子，您看有没有可能是他杀？”
  李乘风点点头，不过他并不擅长验尸。
  为了不破坏现场，还是等仵作来吧。
  在此之前，他想先看看其他线索……
  只见他闭上眼睛，沉心静气，一丝丝感应力如潮水般涌出，很快覆盖了整个房间。
  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血红色的雾气，飘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小翠尸体附近最多，足有四五团。
  沿着窗户出去的路上也有一些。
  他神念一动，将这些雾气聚拢到一起，突然，一副虚幻的画面开始出现。
  李乘风只觉眼前一闪，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栋豪华的宅院，他此刻正站在大厅前。
  抬头一看，发现大厅里站着三个人，全都缺胳膊少腿。
  其中一名女子当先迎了出来，居然是小翠！
  她似乎不认识李乘风，出门后欠身一礼：
  “民女参见大人。”
  随后，剩下的一男一女也先后上前。
  “小民参见大人。”
  “民女参见大人。”
  李乘风并未回话，而是敏锐地注意到，这三人残缺的躯体。
  他们的身体并不连贯，像是被一段一段切开，却又能诡异地连接起来——中间连接的地方赫然一片空荡！
  李乘风心中了然。
  他之前查案时也是这样，虽然能感应到现场残留的杀意，但看见的世界，却是混乱而残缺。
  比如白天进入小翠的世界。
  除了藏银子的暗格和花轿，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只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毕竟小翠又不是杀人犯，那些东西都是小翠的隐私，找到银子就足够了。
  现在不一样。
  这是一个杀人犯的内心世界，所有线索都很重要。
  “这个杀人犯，认识小翠。”
  “还有这个男的，总感觉有点眼熟。”
  正准备仔细打量。
  突然。
  对面的男子神情一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跑！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