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朱利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好是开口寻求安晴的意见：“我说，这房间里怎么只有一张床啊……”
  “嘿嘿，你猜猜～”安晴趴在床上坏笑道。
  不等少年反应过来，她就从口袋里变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子出来，带着无比愉快的腔调说道：“先别管那个了，学长，我们来玩牌吧～”
  此时朱利正盯住房间一角的沙发，边摸下巴边思考着。听到安晴的问题，注意力不集中的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回道：“嗯…嗯，可以啊。”
  半晌后，反应过来的他才是有些疑惑地重复道：“牌？”
  不得不说，有些经典的游戏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能流传下去，老少咸宜，童叟皆欺。
  日夜牌，或者说扑克牌，正是这样传承下来的玩物之一。虽然和象棋一样改变了名称和象征，但其本质依然是那流转千年的大小组合。
  从3到2的怪异顺序被合理地修改成了从1到13，而小丑形象也被更具象征性的日、夜所取代。
  “话说回来，学长～为什么每副日夜牌里都会包括一张空白的纸牌啊？明明上面连规则都没有写，难道是遵循着什么惯例吗？”
  瞥了眼自说自话、惬意地在床上蹬着腿的安晴，朱利若有所思地拾起那张被安晴丢到一边的“空白”牌，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学长？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嗯～什么都没有哦。”
  “对吧？嘿嘿～”
  朱利用略带些宠溺的眼神望着少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她正在兴头上，少年又是忍不住柔声说道：“明明只有两个人，你打算玩什么啊？”
  “两个人也可以玩啊～二十一点，抽王八什么的。话说王八是个啥？”
  “嗯…一种古代的…动物？”
  “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讨厌它？还要抽它？”
  “可能是…嫉妒它活得久吧？”朱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眼中略有黯淡。
  “小气～学长学长，看我刚学的洗牌——啊！”
  “哗啦啦……”
  少女手上一个不稳，让纸牌掉了一地。
  “真是的…”作为前辈的朱利一边帮她捡着，一边忍不住地嘲讽道：“还是让我来吧，安曾经喜欢过这类技巧一段时间，我也跟着练过。”
  “哦……”
  不知道为什么，安晴的愉悦心情似乎是消减了不少。
  她望着朱利捡齐纸牌，站起身来开始洗牌。他的双手十指灵活地翻动着，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炫耀或自满，只是那样静静地、静静地在胸前聚起一群蝴蝶。
  这样不行，再看下去要遭。尽管是这样想着，少女还是渐渐地迷离了眼神。
  “话说，安晴同学，这副牌我摸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嘿嘿～”
  “是不是你从队伍活动室里顺来的？”
  “嘿嘿嘿～”
  …………
  与此同时，让我们把视线转向可怜的杰克。
  就不该答应那个女人！青年在心中痛苦地呐喊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作为一名完成了白色光谱的“准皇卫”，连一名量子工程师都不是的少女都能保护丢了？！
  当然，秋水女士虽然身体上很年轻，但绝对不可以把她当作普通的、二十出头的少女来看待。而杰克一路上也是这么不断告诫自己的，不能放松、不能放松、不能放松、不能……
  念叨着念叨着，人就没了？一转头的功夫就没了？！
  要不是有“皇卫”组织的规则约束，杰克现在都想立刻展开“光翼”，聚集全空间的光晶能量来搜寻那位调皮女士的身影。
  就是因为断定自己不会违规，她才选择了这个时机！红发青年颓丧地靠在一座路灯上，脑袋里头充满了后悔与自责。
  不过，杰克的心理素质不得不说是过硬。在信任那位女士能力的前提下，他干脆是握紧了手中的通行证，先行往宾馆入住去了。
  嘛，反正这里的秩序也是颇为安定，就干脆找到一家显眼的酒店，等着秋水女士来找我好了。他如此考虑道。
  不得不说，和秋水的相处，就是一个不断妥协的过程。
  …………
  又是与此同时，秋水正一边在巷道中漫步，一边与常人看不到的存在交谈着。
  “杰克？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他堂堂‘准皇卫’，又凡事认真守己，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栽跟头。
  “你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呵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没想到偏偏是你会问这种问题……
  “‘真实箱子’的事情？啊，我能听到，这整片空间里都充斥着有关于它的窃窃私语。
  “对，可惜了。现在还不是打开那东西的时候。
  “你问我？哈哈哈哈哈，这世间有什么真相是我领悟不了的？又何必去求助那有‘副作用’的外物？
  “嘘，先祖大人，闲聊就先到此为止吧。我们有客人来了～”
  秋水女士不知道何时换上了一套黑衣短裙长靴，凸显出了些骨子里的干练气质。注意到身后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她迤迤然转过身来，冲着手持凶器的混混们嫣然一笑，戏谑般说道：“这也算是自由城的特色吧？”
  …………
  翌日一早，闭眼假寐的朱利从沙发上坐起，用手梳了梳散乱的青色秀发。
  听到耳边传来的细微呼吸声，他瞥眼一瞧，果然是看到了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安晴。尽管是睡着，她的手里依然是紧攥着一张纸牌，惹得少年咧嘴一笑，轻轻地将那张牌抽了出来，放在眼前看着。
  好巧不巧，这正好是那一张空白的卡牌，看来昨晚安晴“抽王八”的运气非常好。
  明明是空无一物的卡面，朱利却是紧紧地盯着，仿佛要尝试无中生有一般。
  良久之后，他才慢慢抬起头来，望向房间窗外的某个方向。
  从进入“阎罗殿”开始，他就能感受到三股隐隐约约的召唤。
  其中一股来自于入境处时偶遇的黑发女子，像是尖刀一般刺得他眼睛生疼，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熟悉。
  另一股来自于某个固定的方向，毫无波动、位置固定，似乎是一件特殊的物品。
  最后一股则是几乎微不可察，带有着和第一股同样的活动特性，时隐时现，一到夜晚就会变得强盛不少。
  空间穹顶洒下的光芒映在少年的眼中，为那抹青色、那抹青涩增添了些许灵动。昨晚趁着安晴迷糊的时候，他又偷偷地阅读了一次有关之前连续杀人犯的行踪报告。
  确认脑中印象无误后，朱利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明明踪迹最后是在2号自由城出现，我们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