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情，走马灯似的，让她应接不暇，心不静。
  这片刻的安宁，正好可以让她静下心来，好好观察，慢慢消化。
  “别闹！你还记得吗？大概一个小时前……”
  齐格一秒正色，让艾美收敛笑容。
  “干嘛？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你好好回忆一下，咱们刚抓到它的时候，它不是这样的。”
  “啊？”
  艾美歪着头，盯着小桑桑，横看竖看，反应迟钝。
  “是有点不一样了。”
  齐格看了一下手环：“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它的模样就起了变化，口齿也清晰了。它在变，它在成长。”
  “成长？”
  “应该说是进化才对。”
  艾美瞪大眼睛：“这么厉害吗？就是说，它能进化，它有智慧？”
  “也许吧。”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不管是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不是都有很多神秘而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吗？当然，就算解释不了，也总会有一个暂时的说法。”
  她和她，到底是人，有人的智慧。
  艾美听得似懂非懂，颇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一时半刻是研究不明白的。太多可能了，不如再等等看，它还能变成什么样？”
  艾美心态好，又笑笑：“万一变成了一个大帅哥呢，咱们带着它多有排面。”
  “你……脑子里除了帅哥，还有别的吗？”
  “有，很多。”
  齐格不想分心，继续定定地望着小桑桑，和它说话。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倒计时……倒计时……”
  他反反复复，只会这一句话。
  齐格皱眉。
  艾美轻拍她的肩膀：“慢慢教嘛！别这么急。”
  “可能教不会的。它只会学习提示板说的话，看来，要等到下一次刷新了。”
  “不急，不急。”
  艾美一脸天下太平，不急不慌。
  “不，我们要抓紧时间，除了那些玩家，还有人要抓它。”
  那些游戏里的人，肯定比玩家更难对付。
  短暂的休息，并不能让齐格完全理清楚头绪，她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在壁层之上，对上那双隐隐约约的眉眼。
  对着它，好像对着一副模糊的镜子。
  眨眼间，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镜子的背后，也许真的藏着一双眼睛，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其他人的。
  是谁？
  是谁在偷看？
  女人的直觉，总是格外地准。
  齐格猜对了。
  此时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收眼底，不止看在了眼里，还记在了心里。
  乌云悄然而至，密集而压抑，遮住了巨大的光网。
  从未失去过光芒的卡西斯之城，却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卡萨西斯单手支头，食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节奏很慢。
  他在思考，也在观察。
  屏幕上的那个人，离得这么近，又离得那么远。
  这女人，有点特别。
  她很聪明，而且，她知道得太多了。
  她和她的队友们，也是如此。
  运气好到离谱！
  他们怎么会找到那么多装备？又是怎么发现了背叛者的异样？
  实时监控的画面上，对背叛者感兴趣的人，只有她一个。
  那些背叛者，没有积分，没有赏金。
  旁人都懒得多看一眼，偏偏她……
  这女人是奇怪过了头，还是聪明过了头。
  卡萨西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迟了几秒，才注意到侍卫长阿尔的出现。
  “殿下。”
  卡萨西斯抬一抬手，屏幕停止播放，画面定格。
  阿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又是，又是那个女人！
  “什么事？”
  “乌云来袭，这很反常。”
  卡萨西斯目光冷冷：“所以呢？知道反常，为什么不去查个清楚。”
  这乌云的来处在哪里？
  “殿下，属下已经派人沿着护城河的四周，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
  这些云雾，
  “城外没有，那就去更远的地方找。”
  卡萨西斯阴沉沉地看着他：“你们难道都不会思考吗？”
  一举一动，都要他来吩咐和命令。
  如果是那个女人，niki.
  她会这么做？很显然，她可不会这样杵在这里，听候摆布。
  “属下明白了。”
  “抓捕背叛者的行动，怎么样了？”
  “大将军还在带队四处搜寻。”阿尔稍有犹豫：“不过，搜寻器的信号，时强时弱，很难找到它们的踪影。”
  “哈哈哈哈哈！”
  卡萨西斯脸色一沉，突然爆发大笑。
  阿尔怔了怔。
  “你们要是有点脑子的话，那该多好？”
  他们找不到的东西，为什么那女人能找得到？
  难道，他这个堂堂正正地末日之君，手底下只有一群废物吗？
  “殿下……”
  卡萨西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
  他们是不会有脑子的，他们还没有被vie更新过。
  阿尔默默退下。
  他经过楼下的控制大厅，看着那些盘旋忙碌的红色光团，心里暗暗怀疑。
  这些东西，怎会对殿下忠心耿耿呢？
  …
  整整一个小时，风平浪静，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没有突袭，没有包围，没有人狼，没有危险。
  齐格的伤口已经开始凝固了。
  克拉拉依偎在她的身边，数着小口袋里的草莓果果，又问：“姐姐，我要不要给你换绷带？”
  “暂时不用，你自己玩一会儿，不用担心我。”
  克拉拉很喜欢粘着她，坐在地上，一双小短腿，规规矩矩地伸直。
  “我要挨着姐姐坐。”
  齐格拍拍她的头：“你越来越乖了，小可爱。”
  “嘿嘿。”
  公孙无常也受了点伤，不重。
  爵士给他稍微处理了一下：“下次要更小心。”
  “是。”
  说话间，艾美也凑过来了：“小哥哥，没事吧？”
  公孙无常清清嗓子：“在下，有名有姓，公孙无常。姑娘，请你不要随意称呼，乱了辈份，不成体统。”
  “哈。”
  艾美就喜欢他这副文绉绉的语气，更来劲儿了：“什么辈份啊？都是一家人，别害羞，别害羞。”
  她不止会说还会做，随即伸出手去。
  “姑娘……”
  公孙无常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皱皱眉头，心里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奈。
  艾美笑得明媚，顺势还抛了几个媚眼。
  嘿嘿嘿，你早晚是我的！叫姑奶奶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