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新鲜
  红光一闪一闪，映照瞳孔。
  小桑桑的瞳孔，和它们是一样的颜色。
  “说话！”
  齐格轻轻催促一句。
  小桑桑歪了下头，慢悠悠地开口说：“系统中……识别……问题……”
  他说不利索，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艾美“啧”了一声，又拍了一下他的头：“好好说话！”
  “……”
  齐格无奈，拦她去了旁边：“给它点时间。”
  小桑桑伸出手去，对着屏幕，一通乱点。
  他的手劲很大，几乎是敲下去的。
  提示板闪烁不停，人工语音也响个不停：“输入问题无效，请重新输入！”
  “无权访问，正在返回主页面！”
  “无权访问，键盘还有三十秒锁定！”
  “倒计时开始……59.58.57.”
  要没时间了，索性让他玩个痛快吧。
  “下手真狠，亏得这东西现在没什么用了。不然，非要报废了不可！”
  艾美说到一半，看着齐格垂眸不语的样子，又“啧”了一下，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姐妹儿，别这么丧，行不行？”
  “没有。”
  齐格不是丧，而是在思考。
  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有辅助，全靠运气吗？
  其他玩家的信息，为什么都被屏蔽了？是谁动得手？
  是系统更新了吗？还是她被盯上了。
  带着背叛者在这个游戏里游走，活该作死！
  他们抢不回去人，所以在背地里搞点小动作！
  “你这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没什么？”
  “大家都是一起的，有事说话。”
  艾美算是发现了，齐格这个人，有时候心事太重。
  “走吧，带着你的宠物。”
  没了提示板，他们要寻找的就是玩家了。
  无论如何，要再给艾美拿到十五分，这样才稳妥。
  “干嘛去？”
  “找人给你过过瘾！”
  “好耶！”
  艾美兴奋大叫，惹来公孙无常一个眼神。
  女人……的确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事物了。
  …
  手环，从红色变成蓝色，只要短短一秒钟的时间。
  卡萨西斯将它托在掌心，看着它的颜色，慢慢变化。
  “变身吧，我的使者……”
  他低沉开嗓，带着一丝从容的慵懒。
  手环瞬间变形，从手环变回光团，熠熠生辉。
  温顺的蓝光，警觉的红光。
  全听卡萨西斯的一句话。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进入第二关卡的地图，不过，他的人形建模，还需要一点点地时间。
  有了id，还不够，他还需要一层“人皮”。
  他的光团使者们，正在为他重做建模。
  光团温顺地停留在他的掌心，时不时地发出滋滋滋地电流声，仿佛猫咪舒服的时候，发出的呼噜声。
  卡萨西斯原本没有注意，后来，他听见了它的声音。
  凌厉的眉眼皱了一下。
  滋滋滋……滋滋……滋……
  那光团渐渐没了声音，恢复安静。
  卡萨西斯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它，下一秒，在他收拢五指，掌心发力。
  那光团被紧紧地捏在掌心，蓝光稍微弱了一下。
  变淡了，也是害怕了。
  卡萨西斯没有手下留情，一点点地加力，将它捏到扁圆。
  它的身体不够柔软，却足够坚韧。
  持续地压迫，让它的颜色起了变化。
  从蓝到红，说明它的愤怒。
  卡萨西斯突然起了一股狠意，非要弄死它不可。
  然而，它们是不会“死”的，只是会被回收。
  它们不会消失，只会黯淡。
  “殿下！”
  侍卫长阿尔走进来，看见殿下手里捏着的光团，垂下眼睛说道：“古尔泰将军回来了。”
  “哦？”
  卡萨西斯收回视线，好心地放了手里的光团。
  它变了形，被扔到了地上，很虚弱地样子。
  “将军他受伤了……”
  “受伤？”
  卡萨西斯冷冷地看过来。
  阿尔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哈哈！”
  卡萨西斯过于干脆地笑声，听起来有点渗人。
  “我的第一位将军，居然会受伤？是谁？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阿尔深吸一口气才回话：“是背叛者，那些背叛者……”
  “背叛者！”
  卡萨西斯起身，一脚踩住了地上的光团，将它好不容易恢复原状的身体，又压得瘪瘪的。
  “它们变化很快，之前的探照灯和抓捕网，已经没办法将它们控制住了。”
  “是吗？”
  卡萨西斯看着脚下的光团，它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不知是在愤怒，还是要在求饶。
  “你相信吗？”
  阿尔突然被问，有点懵。
  “殿下，您说什么？”
  “你相信我脚下的这个东西，能把我们的第一将军打败吗？”
  “这……”
  阿尔无法马上回答。
  相不相信都是错。
  “古尔泰现在哪里？”
  “将军他……正在外殿等候殿下的召唤。”
  “不是受伤了吗？”
  “是，可将军他不肯休息，他要向殿下请罪。”
  “请罪？这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
  卡萨西斯站在原地，脚下暗暗用力：“让他进来吧。”
  他要看看，他的第一猛将被“欺负”得有多惨？
  古尔泰的伤势，并不在明面上，而是内伤。
  他的嘴角还在流血，血液凝固，很沉重的颜色。
  “殿下，属下无能，这次又失力了。”
  古尔泰单膝跪地，左手紧捂着自己的胸口，以最诚恳的态度认错。
  “我真的是……”
  卡萨西斯瞬间移动，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懒得听你的废话。我要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们受到了背叛者的攻击，它们埋伏在峡谷深处，只有一条出入的路，属下一时大意……”
  “不！”
  卡萨西斯伸出手去，摊开掌心。
  他的手，明明没有碰到古尔泰一分一毫，却让他的喉咙被死死地钳住，无法呼吸。
  “啊！”
  古尔泰高高地昂起头，脖子伸得老长，青筋凸起，脸色发紫。
  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拿捏住了他的喉咙。
  窒息，恐惧，不安，还有愧疚……
  卡萨西斯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他一下。
  “我给了你最好的队伍，最好的装备，而你们，让我清楚地了解到了一件事。”
  古尔泰恢复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敢说话。
  “我们需要新鲜的血液，新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