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冤？”两个禁军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为难。
  “这个……王爷，皇上只吩咐我们守住禹王府，这什么伸冤……实在不在我们分内。”
  一个禁军拱手低眉，满脸为难。
  “不妨事，若是你担心本王出府，派个手下人去宫里禀报一声便是。”
  禁军想了想，点头道：“是，禹王请回吧。”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淡淡看着面前的人，分明是他的儿子，可这脾气秉性没有半分像他。
  “禹王，你说你要伸冤，是什么冤？”
  顾卿之上前几步，说道：“儿臣要澄清，京外的几个庄子里，那些百姓民田并不是儿臣强占，而是有人蓄意用儿臣的名号占去民田，想要栽赃嫁祸在儿臣身上。”
  皇帝毫不意外，看了他两眼，喝了口茶，说道：“那你可查出来了，是谁想要栽赃嫁祸在你身上？”
  顾卿之嘴角一勾，笑道：“父皇难道不知？”
  皇帝的脸色不大好看，皱眉道：“禹王。”
  顾卿之笑道：“儿臣失仪，父皇莫怪，是宸王想要栽赃嫁祸儿臣。”
  “宸王？”皇帝挑眉道：“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他有何理由要陷害你？”
  是啊，都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理由自相残杀呢？
  “儿臣不知，不过儿臣此行带来了证据，还有证人。”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看了看顾卿之身后。
  顾卿之轻咳两声，说道：“父皇，不知儿臣可否将他们带上来，为儿臣作证？”
  倒不是顾卿之多此一举，还得问问皇帝，只是他的这位父皇，还真可能做出不让证人为他作证的事情。
  皇帝揉了揉眉心，半晌，挥手道：“带上来吧。”
  话语刚落，柳管家便带着一行人走上殿来。
  “草民，草民参见皇上。”
  都是第一次面圣，都埋着头不敢去看。
  “父皇，京郊外的那些被强占了田地的百姓，大多数都被儿臣找到了。”
  说完，顾卿之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人，一群老太太老头子，夹杂着几个精壮的中年男子。
  那伙人连忙上前，一个老头埋着头说道：“皇上，草民，草民是京郊农庄里的人，草民是，是黄老汉，大概，大概就是一两个月前，有一伙官爷来了，说是草民的田地是官家的田产，我拿出地契给他看了，他竟然强行收去草民的田产，还叫人打了我一顿。”
  “朕已经知道了此事，派去了人，调查此事，在朕的眼皮底下，竟然能出此事，实在是闻所未闻，你们都受委屈了。”
  一番话说得那些农民们是泪流满目，不过顾卿之的脸上除了淡然，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他的父皇，他再了解不过。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一口话是说得极好，但求为自己争取一个“明君”的好名声。
  不过那内心嘛……自然是十分复杂的。
  “父皇，儿臣已经查过了，那强占了他们田产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宸王。”
  顾卿之淡淡说道。
  皇帝眉头一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直接反驳，以免败坏了他“明君”的名声，只得说道：“那你有什么证据？”
  顾卿之笑道：“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有证人。”
  话音刚落，顾卿之瞥了一眼站在人群后的那几个男子。
  那几个男子相视一眼，战战兢兢地爬到了皇帝面前。
  “参、参见皇上，小人，小人是京兆尹的人，就在，就在一两个月前，小人接到了一封书信，信里说，说让、让小人去京郊的所有农庄里面，收了农民们的田产，然后，然后让小人说是禹王让我们做的，事成便会给我们一百两的银子，因为，因为小人贪图那银子，所以，所以才……”
  说到这里，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赴死的神情，说道：“所以才去了那些农庄里，收了他们的田地。”
  “你们都看看，是不是这些人收了你们的田地？”
  皇帝面色一凝，问前面的那些农民。
  农妇和农汉都转头看了两眼，连连点头道：“是，皇上，就是他们收了我们的田地，还叫人打伤了我们！”
  农民们一个个神情激昂，脸上的恨意不似是在作假。
  皇帝皱眉道：“你们可看仔细了？”、
  最前面的农妇满脸泪水道：“皇上，虽说草民人老了，眼神也不大好使，可这些人，草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你们呢，都认识这几个人吗？”
  皇帝仿佛有些不死心，又问了问其他的人。
  得到的答案出奇一致——收去他们田产的人，就是他面前的这伙子人，当真收去了农民的田地。
  “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用揣测的目光打量着顾卿之。
  顾卿之嘴角弯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笑道：“父皇，难不成你真以为是儿臣指使他们所为？”
  见顾卿之有些扫了自己的面子，皇帝脸色沉了沉。
  那几个人相视一眼，皱眉道：“皇上，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何人指使，对方没有道明姓名，不过，不过不是面前的禹王。”
  皇帝突然笑了笑，说道：“你们跟禹王是什么关系？”
  顾卿之对皇帝这莫名的怀疑一点也不意外，笑道：“父皇若是不信儿臣，大可让血滴子的人查查，看看儿臣所言是真是假。”
  见皇帝闭口不言，顾卿之又说道：“这些人是农庄土生土长的人，父皇若是怀疑他们的身份，大可叫人去京郊外的农庄去查查，若是父皇怀疑他们被我买通了，也可以问问其余的百姓。”
  京外的农庄那么多，农民少说也有一两万人，总不能所有人都被他买通了吧？
  “对了。”顾卿之看着皇帝的眼神突然带了几分戏谑。
  “想要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并不难。”顾卿之继续说道：“总之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会交给外人去做，只需要父皇带着他们去宸王的府邸，是谁指使他们，也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