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的两种回答，让颜若曦一愣。
  “二宝，你为什么不去？”
  颜若曦晃了晃二宝的小手，说道：“娘亲见你最近温习功课，好累，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明儿跟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二宝坚决摇头道：“娘亲，联考迫在眉睫，怎能松懈？”
  颜若曦伸出十根手指头，上上下下翻来覆去算了几遍，无奈道：“还有三十多天呢，这便是迫在眉睫了？”
  这又不是现代，又不是高考要来了，她一个当娘的人都不紧张，这娃怎么自己紧张起来了？
  “娘，我要在家温书。”
  二宝见颜若曦只是打量着自己，叹了声气，解释道：“不容易放一次假，是该在家好好温习的。”
  颜若曦咋舌，他们母子二人好像对这“放假”的定义不大一样？
  颜若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去么？”
  二宝摇头道：“不去。”
  颜若曦叹了声气，对大宝说道：“好吧，弟弟不去，咱们去吧。”
  大宝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皱眉道：“娘亲，就咱们两个人，不好玩。”
  “两个人？”颜若曦想了想，笑道：“不是两个人，明日你秦大叔也要去的，明儿一早我再问问你们李奶奶，看看她去不去。”
  唉，原本明日便是想带着“压力山大”的二宝出去走走，没想到人不去，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看着大宝渴望的小眼神，便带他去吧。
  “秦大叔也去？”
  二宝已经闭上的眼睛蓦然睁大，问道。
  颜若曦不明白二宝怎么是这反应，不过他既然问了，也只得点点头道：“就是秦大叔叫娘亲带着你们去的，秦大叔还挺想你去的，怎么样，二宝，要不咱们出去玩一天？”
  二宝眼神微微一变，半晌，点头道：“好。”
  这孩子，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方才还决绝得肯定，这会儿又要去了？
  “那明日咱们晚点儿起来，你们睡个懒觉好不好？”
  颜若曦双手用力几分，抱得更紧。
  “娘亲，哪有你这样的？其他人的娘亲都不让睡懒觉，偏偏你还蛊惑我们睡懒觉！”
  “蛊惑？”颜若曦笑成一朵花，捏了捏怀里大宝的脸蛋，说道：“你这都学的什么词语？这哪里叫蛊惑了？”
  大宝嘟了嘟嘴巴，嘟囔道：“夫子就是这么讲的，你这种行为就叫‘蛊惑’！”
  颜若曦笑眯了眼睛，连连点头道：“好，蛊惑，那明儿你们晚点起来，娘亲叫你们。”
  月光入户，洒在三人脸上，颜若曦抱着两个孩子，二宝身边睡了个小四，渐渐，房里只有安稳的呼吸声。
  月光渐渐被日光代替，颜若曦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大宝和二宝，蹑手蹑脚地起身。
  “夫人，你醒了。”
  李大婶见颜若曦起身，将准备好的早饭端上饭桌，又看了看颜若曦身后，问道：“孩子们呢？还没起来么？”
  颜若曦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房间，笑道：“我瞧他们整日读书辛苦得紧，今儿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便让他们多休息休息。”
  李大婶皱眉看着颜若曦，那眼神怪怪的，犹豫半晌才说道：“夫人，不是老身我多嘴啊，孩子惰性是惯不得的，以前上学要早起，依我之见，这放假了也得早起，以免松懈，日后不好管教了。”
  颜若曦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大婶，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李大婶口中说出来的。
  李大婶以往都是十分宠爱孩子的，让颜若曦有些时候都觉得——这两个孩子好像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而是李大婶的至亲。
  就这一番话，可不像是一向宠爱孩子的李大婶能说得出来的。
  看着颜若曦满脸惊讶，李大婶皱眉解释道：“夫人，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孩子们要想成才，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不可半途而废。”
  颜若曦眼神更是不对味了，且不说这李大婶是哪里会的“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就是这见识也不像是个乡野妇人。
  “就是皇家的那些王子皇子，也是日日读书，封王前没有一日松懈的！”
  李大婶又款款说道。
  “皇家？”颜若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着李大婶。
  李大婶一愣，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原来村子里有个教书先生，跟我死去的丈夫有些交情，耳濡目染，也懂了些。”
  “原来如此。”颜若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房间，叹声气，说道：“大婶，你平日也知道的，深夜我们房里的灯也不见关的，那便是二宝在读书呢，他平日太辛苦了，今儿个放假便让他好好休息吧，劳逸结合才好，别到时候……熬坏了身子。”
  “这……”李大婶想了想，叹了声气，说道：“二宝的确很是好学，老身也看得出来，他都是为了夫人你呀，也罢，便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日吧。”
  颜若曦莫名有些内疚，叹息道：“我知道这孩子想着我，我也得努力才是，万不可辜负了他们。”
  李大婶点点头，嘴角绽放笑容，说道：“那夫人你先吃饭，今儿个绽灵节，外面已经张罗好了，不过还是东区最热闹，可惜了，我这腿疾又发作了，不能陪你们一同了。”
  “腿疾？”颜若曦看着李大婶微微有些臃肿的腿，问道：“大婶，什么腿疾？”
  她从未听说过李大婶有什么腿疾呀。
  李大婶摸了摸膝盖，长叹一声，说道：“这是当年我……我在那地主家当奶娘的时候，那地主有个儿子打小好动活泼，那年他三岁的时候，我看管不慎，让他独自去了池塘旁边，眼看着便要落下去，幸好我到了，将人扶住，一个不小心却自己掉了下去，我又不通水性，差点溺死，被救起来后，膝盖摔在石头上，从此便落下顽疾。”
  “很是严重吗？”颜若曦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