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余轻轻掀开盖子，眯着眼睛一瞧，皱眉道：“是，你尽拿去吧。”
  颜若曦将东西放好，笑道：“多谢师父了，我知道师父不喜银钱，这样吧，以表答谢，徒儿将这些天学到的菜肴，都做给师父享用？”
  “够了够了。”江在余挥挥手，一副要将人赶出去的模样，说道：“为师就看不得你这副样子。”
  就看不得她利用自己“贪吃”，屡屡提出“过分”的央求！
  颜若曦眨眨眼，笑容调皮，说道：“师父，你不知道么，这不就是‘周瑜打黄盖’？”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他江在余才不是呢！
  哼。
  江在余冷哼一声，沉声道：“这都是你给为师下的套！”
  颜若曦笑道：“套路也好，巧合也罢，师父你内心还是很疼徒弟的，我都明白着呢。”
  说实话，自打她穿越过来后，可从没有见过这么亲切的老头儿，面冷心热，可爱的一批。
  “你走吧，为师要休息了！”
  江在余说完，挥挥袖子离开了。
  若是他的女儿还在人间，只怕，快跟颜若曦一样大小了。
  颜若曦撸起袖子，就将那一箱的壳麝带了回去。
  “哟，娘子，你这是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今儿天气不错，李秀莲正拿着帕子和丝线，在院子里绣花。
  颜若曦“砰咚”一声将箱子放下，擦了擦汗，长呼短嘘道：“这是我带回来的壳麝，哎，看着不多，还是挺重的。”
  “壳麝？”李秀莲放下绣品，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这壳麝可是稀有啊，哪里来的这么多？”
  说完，李秀莲打量颜若曦一眼，难不成自家夫人改了主意，不做木活儿了，改卖香了？
  颜若曦喝了口茶才说道：“这是华大嫂要的东西，我从师父那里要来的。”
  “哦。”李秀莲点了点头，一听见是华大嫂要的，又要了这么多，不禁问道：“她要这么多壳麝香粉做什么？”
  “她不是新开了个首饰铺子么？我觉着里面不仅可以售卖首饰，也能卖一些胭脂水粉，不知李大婶你知不知那玉女桃花粉？”
  “玉女桃花粉？”李秀莲思索片刻，又皱眉道：“玉女桃花粉可是极其昂贵的东西……”
  不必她说完，颜若曦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家父曾经做过几天小生意，也算是知道这些水粉胭脂的制法，小时候时常看着，久而久之也便回了。”
  李秀莲惊讶道：“看不出，夫人你竟然会这么多？”
  颜若曦笑道：“这哪里是会的多，只是小时候家里穷苦，穷人家的孩子，总要多学一点儿的。”
  够了够了，老天爷啊，这人说谎是一点儿也不脸红的！
  李秀莲轻轻叹气，摇了摇头。
  “娘子，老身这些天也瞧出来了，你是个好人，不论以往如何，珍惜眼下才是。”
  李秀莲从未说过这样的话，颜若曦疑惑道：“大婶，这是何用意？”
  李秀莲用下巴点了点正在写字的二宝，笑道：“二宝此次给夫人你挣了体面，孩子聪慧又懂事，这不正是你眼下最大的福气么？”
  颜若曦听见此话，不仅没有面露欣喜，反而是长长叹了口气。
  李秀莲见她似是有些担忧，说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二宝努力了那样久，如今一朝得名，不该高兴才是么？
  颜若曦扶额道：“就是因为这孩子太聪明了，此下想想，竟然觉得有些害怕。”
  “害怕？”李大婶看着颜若曦的表情才是害怕。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哪有孩子太聪明了，娘亲觉得害怕的道理？
  颜若曦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树大招风，况且，咱们二宝这情况，说得好听是天资聪颖，要是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不正常的。”
  颜若曦记得，还没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听人说过，有些疾病是会导致人智力超出常人的，不过在其他地方，就会有一些小缺陷。
  至于这“小缺陷”是什么，原谅她，当时她只是当奇闻怪事听一听，确实没记在心里。
  “夫人多虑了，旁人求孩子聪明一些都不得，你倒还奇怪，偏还希望孩子是个资质平平的。”
  李秀莲虽然不大能听懂颜若曦的意思，但是好歹也能分辨出，颜夫人好像不怎么希望二宝那样聪明。
  颜若曦笑道：“罢了罢了，事情都过去了，既然二宝有这么高的天赋，我们也不能让他荒废了不是？”
  李秀莲很是肯定地点点头，随后又悄悄在颜若曦身边说道：“老身觉得，这孩子日后必中状元，定然是文曲星转世的！”
  颜若曦眼皮一抬，擦了擦汗。
  “大婶，我不信什么文曲星不文曲星的。”
  “可说不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颜若曦叹息道：“大婶，我先去房里了。”
  李秀莲点头道：“好。”
  颜若曦回到房中，有些乏累，不过看到自己的一对儿子，突然觉得，好像也不那么累了。
  ……
  同一时间，同样，是在床·上，皇帝睫毛眨了眨，一抹明黄色的衣袖在内官眼前晃了晃，立即，一杯不冷不热的茶水，就端到了他面前。
  “皇上，您醒了？”
  舒公公捏着尖细的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皇帝缓缓睁眼，浑浊的眼眸渐渐清明。
  “结果都出来了？”
  轻微咳嗽一声，一旁的韩公公连忙掖紧了被子，点头道：“陛下，都出来了，是，是一位五岁的公子，拔得头筹。”
  “五岁？”方才的他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听见“五岁”这个词，猛然起身，皱眉道：“朕的官场，是愈发肮脏不堪了。”
  五岁小儿如何拔得联考头筹？定然是有些不怕死的东西，收了好处。竟敢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取得第一，这样明目张胆，是当他已经死了么！
  想及此处，皇帝的咳嗽声频繁起来。
  舒公公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皇上，当时奴才也在场，那孩子的确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