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有没有告诉你，为医者，首先得突破男女大防？！”
  江在余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瞪了颜若曦一眼，说道：“为师当日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医者，首先得突破男女大防，你倒好，如今竟然混忘了去！”
  颜若曦赶忙解释道：“师父，我惊讶不是因为这男女大防……而是……徒儿实在不知你是为何会知道那颜凤儿来了月事？”
  江在余能看出那颜凤儿得了不治之症，她信，可若是能瞧出这颜凤儿这几日来了月事——除非她师父是神仙，否则，再怎么也是不信的。
  听颜若曦如此解释，江在余脸色好了不少。
  “还不就是……”江在余眼睛轱辘一转，轻咳两声，皱眉道：“罢了罢了，为师也不好给你解释，这终归是天赋的事情，与你不甚相干。”
  颜若曦知道，江在余并不是一个藏私的人，自打当初收了自己为徒，能教的或是不能教的，江在余都给自己讲得清清楚楚。
  所以如今江在余这样欲言又止，倒是让颜若曦有些好奇。
  “师父，难不成我天赋不高么？”
  颜若曦凑近，问道。
  颜若曦也不是个什么也瞧不出来的小傻瓜，就看江在余这么冷漠的一个人，素日对她还那样好，况且一开始自己学医也不是自己上赶着去的，现在想起来，也算得上是江在余“逼迫”她学医的。
  颜若曦自恋地想着，那可不就是因为自己还算在这方面有些天赋的么？
  “你？”江在余略微有些嫌弃，摆摆手道：“资质尚可，不过没什么天赋。”
  若说当初江在余瞧上颜若曦哪一点了嘛，大致也就是，心思跟普通人不大一样，背书速度也挺快，时不时也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最关键的是——颜若曦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学童都不一样，不会将自己的话奉为至理。
  颜若曦很是不服气道：“我怎么就觉得我这天赋极好呢？”
  江在余冷冷笑了两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蔑视，上下打量颜若曦一眼，摇头道：“普通人的天赋罢了，一开始为师还觉得你在医学上有独特的天赋，如今看来，不过是勤奋好学罢了，虽说也是优点，终究也算不得什么极好的天赋。”
  颜若曦一愣，虽说她知道江在余说话都是透露着一股“直男味儿”，但这么听起来，终归是不大好受。
  半晌，颜若曦才问道：“师父，那你可是后悔了吗？”
  “后悔？”江在余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为师学了大半辈子的医了，岂布知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道理？”
  见颜若曦仍是不说话，江在余才说道：“这辈子为师也没收过徒弟，只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再后悔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好好教导着？以免坏了为师的招牌！”
  颜若曦失笑，说道：“好，徒儿知道了，日后定然尽心竭力学习医术，必然不会坏了师父你的招牌！”
  “对了……”颜若曦看了他一眼，笑道：“师父，你还没给我说，是如何瞧出那颜凤儿来了月事的？”
  江在余皱眉道：“如何瞧出来的，也不必跟你说了，总之，那丫头来了月事，还用丹参这样的药物，只怕身上的病是不好了，用丹参之类的，吊着一口气儿。”
  吊着一口气儿？
  颜若曦思索片刻，还是说道：“师父，我咋就觉得，那颜凤儿的精神很好？”
  “所以，为师觉得，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江在余轻声道。
  “此话很对。”颜若曦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颜凤儿必然不是省油的灯的。
  “为师瞧她那样子，只怕走路都带着疼痛，还能如同没事人一样，坐立自如。”
  不可谓不“刚强”。
  颜若曦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了眉头：“那师父你可知道，她是哪里患病？”
  江在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怕是得了弱症。”
  弱症？
  在颜若曦的印象里，那弱症不就是先天不足之症？不是鸡胸便是弓背，即便在外表上跟常人没什么不同，可也是身子虚弱，走几步路都心慌得紧，颜凤儿……粘的上哪一点？
  江在余瞥了颜若曦一眼，似是一眼看穿她内心所想，解释道：“先天弱症，脾脏心肺有恙，不过不大严重，早年不显，如今已然二九，身子不足这才慢慢显示出来，可是……为时已晚。”
  颜若曦硬着头皮说道：“师父，你能再讲得浅显一些么？”
  江在余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颜若曦一眼，还是解释道：“心脏不足，长时疼痛，呼吸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颜若曦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得了那什么心脏病么？
  “那要如何医治？”
  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大夫可能不知道那心脏病要如何医治，可江在余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呢？颜若曦也说不上来，总之，经历了今日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的师父很厉害的样子。
  “换心。”
  江在余低沉着声音。
  “换心？！”颜若曦的声音快要把整栋房子给震倒。
  哪怕是在现代，也没见过有哪个换心成功的人。
  “你惊讶个什么劲儿？”江在余瞪了她一眼，说道：“古籍的疗法，为师也不敢尝试。”
  颜若曦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传说的法子啊。
  “那你瞧着，那颜凤儿还能活多久？”
  颜若曦问道。
  “半年。”
  江在余吃饭，说话，两不耽误。
  毕竟那颜凤儿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自己十个大夫，早见惯了生死离别。
  颜若曦眉头紧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在余用一旁的手绢儿将嘴巴一抹，扔在桌上，打了个饱嗝，说道：“为师吃饱了，你先回去吧。”
  “听命！”
  颜若曦笑了笑，起身，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东西，一并带回去了。
  “颜若曦，你这小贱人，老娘等了半天了！你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