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娉婷心里刚刚抛出疑问，就听养母怨恨的声音又再继续：
  “他居然有脸让我替他瞒着，怕丢人，他早干什么去了！
  有种做，他倒是有种认啊！
  凭什么这么多年把我瞒在谷里！
  让我像吃了苍蝇一样，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顾娉婷心头的疑问，促使她不得不打断养母：
  “妈，您是说，照片上的人，就是我妈妈？”
  养母把头转过来的瞬间，她看到养母眼中泪光一闪，
  旋即再次抬高下巴，冷哼着对她道：
  “如果不是，你爸爸凭什么对你比对子佳还好？！
  子佳可是他亲生的！”
  原来，一切只是养母的猜测。
  顾娉婷微微失望地垂下眸子，继续盯着照片，细细打量。
  可养母却一下子冲过来，吓得她捏着照片一躲。
  然而养母并没抢照片，只是近距离指着相片，恨声道：
  “你看看那狐狸精的眼睛！跟你是不是一横一样！你自己仔细看看！”
  可，顾娉婷并不看。
  而是把相片快速夹在书里，下意识塞进包里，飞快接口道：
  “妈，只是像而已，”
  她抬头看着养母：“既然您怀疑，为什么不给我跟爸爸做个鉴定？”
  养母哗地瞪大眼睛，噎到了一样看着她：
  “你当咱们是什么人家？是有钱闲的！还是权势滔天不怕丢人呐！
  鉴定？……说得轻巧！除非我不想跟你爸过了！
  可我能吗？
  我还有子佳！
  就算我丢得起人，不怕人背后说我捡了别人不要的！
  我闺女呢？！
  子佳可丢不起这个人呐！
  她是要嫁人的！”
  养母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不得不站起身，按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坐下。
  然而手才搭上养母肩膀，便被嫌弃地甩开：
  “别碰我！我嫌脏！”
  养母义正言辞地看着她：
  “所以顾娉婷，别再抱怨我对你不好！
  换作别人，不虐待你就不错了！
  我还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
  什么都跟子佳用一样的，我够可以了！
  所以现在，就算子佳犯了天大的错，
  我也要向你讨这个人情回来！
  你说，你能不能保住她这份工作！
  你最好想仔细了再回我，只要你摇一下头，
  我们母女之间，就恩断义绝！”
  顾娉婷望着养母，心头万般酸涩。
  即便没有这回事，她们母女之间的情分，难道还在吗？
  至少在她心里，其实早已经没了……
  但，如果养母刚才的话，都是真的，站在养母的角度，她并没有错。
  相反的，倒是父亲跟她，亏欠养母的。
  但现在，她并不能确认这一切。
  犹豫间，养母已经红了双眼，抖着手指，戳她的肩膀：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这个没良心的！跟你爸一样，就知道欺负我……”
  “妈！你这么说我，不觉得亏心吗？”
  顾娉婷也湿了眼眶，倔强地望着养母，声音略微哽咽：
  “五年前，我如果不是为了你……”
  她正说到这儿，房门突然被人拉开。
  她跟养母同时朝门边看去。
  就见厉斯年正抱着小贝，一堵墙似地站在门口。
  在她们母女看过去的一刻，那一大一小，几乎同时开口。
  “娉婷，这是伯母吗？”
  “妈咪，这就是外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