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孩子。”
  向俊毅将孩子放到了莫愁的怀中，莫愁低头一看，就拿到了皱巴巴的很丑的一个孩子。
  “她好丑，以后嫁人不是很困难。”
  “安了安了，以后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小乖再丑都会嫁出去的。”
  “真的。”
  “实在不行，让我们家那个土匪头子娶小乖。”
  “好吧。”
  向俊毅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知道这个两个女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那有这么安慰人的。
  在中国女人坐月子是大事，月子如果做不好，以后会落下病根的。莫愁没有婆婆伺候，只能希望母亲能过来照顾她和孩子。
  “你们还有工作要忙，以后把别来了。”
  这一周都是赵月和向俊毅照顾自己，莫愁心里过意不去，她撒谎道，“我妈答应过来伺候我月子，你们去忙你们的就是了。”
  “你妈肯原谅你了？”赵月问道。
  “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怎么舍得一辈子不理我。”莫愁抱着女儿，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那太好了。”
  “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值夜班吗？你回去休息吧。别像我似的，开错了要就麻烦了。”
  “去你的，你以为我这个护士长是走后门的。”
  “找护士长威武！”
  “正好土匪头子最近发烧，那我就不来看你了。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嗯。”
  “那我先走了。”
  “好。”
  莫愁送走了赵月，向俊毅还在抱着小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向俊毅向来不喜欢孩子的，莫愁却喜欢的紧。当年，两个人恋爱的时候，莫愁做梦还梦到过，她生了孩子——她和向俊毅的。向俊毅就像现在这般抱着孩子，神情里满是做父亲的宠溺。
  但，小乖不是她和向俊毅的孩子。
  “向俊毅，最近麻烦你了。我妈会来照顾我和小乖的，你就不要来了！”
  向俊毅抱着小乖，眉头微蹙了起来。他起身，走过来，将小乖放在了莫愁的身侧，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莫愁的脸上，带着炙热的温度。
  “你也去忙你的吧，最近真的谢谢你了。”
  向俊毅就那么看着莫愁，良久都不移开目光，莫愁却忽略掉他的目光，眼神温柔的看着熟睡的女儿。
  “莫莫，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莫愁抬眸，“刚刚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不小，向俊毅知道她听到了。听到了，却故意假装没有听到，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我先走了。”
  “拜拜！”
  两个人不咸不淡的告别。听到哐当一声的关门声，莫愁这才卸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深沉的底色。
  爱就狠狠爱，不爱就不爱了。莫愁已经不爱向俊毅了，她心里装着的只有潘小恋一个人。
  “哇……”
  “小乖，不哭不哭。”
  莫愁抱起了瘦小的女儿，宝宝饿了，一个劲的往她的怀中拱，“小乖，你饿了啊。妈妈去给你冲奶粉啊。”
  生产完，莫愁一直没有奶-水，小乖一直喝奶
  粉。莫愁心里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莫愁喂完了女儿奶粉，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莫愁放下女儿，去接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我是莫愁！”
  “莫小姐，我们是北区第一人民医院的，你的母亲今天下午被送到了医院，现在正在重病监护室，请你马上过来。”
  莫愁脑子瞬间空白，她呆愣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我马上过去！”
  外面正挂着冷风，顾不得自己正做着月子，她套上了衣服，连帽子都没有戴，便抱起小乖走了出去。
  莫愁抱着小乖刚刚走到了楼下，迎面而来一对中年夫妇。莫愁认出他们来，他们是莫愁隔壁的姓穆的一对夫妇。
  “这么冷的天，你抱着这么小的孩子去哪里？”穆夫人拦住了莫愁，担心的问道。
  莫愁的泪哗得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妈住院了，我妈住院了……”她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语气里满满的无助。
  “孩子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医院看你母亲吧。”
  “这……”莫愁犹豫着，虽然他们是邻居，可是莫愁和她们并不熟。
  “这么冷的天，你若把孩子带出去，生病了就麻烦了。”
  莫愁看了一眼本来就瘦小的孩子，无奈的将孩子交给了穆夫人，“我看完我母亲，就马上回来。”
  “快去吧。”
  “谢谢你们。”
  莫愁担心着母亲的安危，安顿好了小乖之后，立刻赶去了医院。
  ……
  莫愁母亲得了缺血性中风！
  莫愁家族的脑细血管极细，由于动脉狭窄，管腔内逐渐形成血栓而最终阻塞动脉所致。
  莫愁的外婆也得了缺血性中风，已经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几年了，莫愁没想到母亲也得了这种病。
  病床上，莫愁的母亲刘玉已经彻底的瘫痪了，她睁着一双眼睛，流着口水，却无法说着。
  “啊呃唔……”刘玉看到女儿，嘴里唔哩哇啦的，却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莫愁顷刻泪若雨下，“妈！”
  “咕唔啊啊……”
  莫愁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抱着母亲哭的很凶。那么多积压在心中的委屈，那么多挤压在心中的内疚让莫愁只能用泪水来发泄。
  ……
  “莫小姐，你母亲的手术费是四万六。请你去把钱交了！”
  莫愁交完了母亲的手术费之后，身无分文。
  从医院到家，需要倒两班公交车，车费四元，莫愁连四元钱都没有。她就那么顶着寒风，帽子也没有戴，一个人走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在回到了家。
  莫愁敲响了胳膊穆先生家的门，房门打开，穆太太看到莫愁被吓了一跳。莫愁脸色惨白，一身的寒气，“快进来，暖和暖和。”
  开着暖气的房子温暖如春，莫愁冷到了骨头里，半天都没有暖过来。
  “小乖！”
  “她刚喝完奶粉睡了。”穆太太给莫愁倒了一杯热牛奶，“喝吧，暖暖身体。”
  莫愁双手抱着热牛奶，不好意思的说着，“穆太太，我明天还要去医院照顾我母亲，小乖能不能在你这里放几天？”莫愁话一出口，立刻改口道，“算了，我们并不熟，我还是找我的朋友帮忙照顾吧。”
  “我和老穆非常的喜欢小乖，你让小乖陪着我们，我们求之不得呢。”穆太太眼睛里尽是喜色。
  莫愁红了脸，小声的说道，“奶粉钱，我过几天再给你们。”
  “我们不差那几罐奶粉钱。”
  “真的太麻烦你们了。”
  莫愁又红了眼眶。
  她感激的看着穆太太，她们不过是点头之交，她却肯帮忙照顾小乖，莫愁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她。
  “莫小姐客气了。”
  借钱，是莫愁这辈子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莫愁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表姨，我妈住院了，请你借我们点钱吧。”
  “莫莫啊，真是不好意思，你表弟今年打算出国，我们还要找别人借钱呢。”
  “舅姥姥，我妈住院了，你能借我们点钱嘛？”
  “莫莫啊，你舅姥姥这么大年纪了，整天汤药不断，就那么点退休金，那能够撇下啊。”
  ……
  莫愁坐在寒风中的街头，心里一片绝望。
  跑了那么多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她。她们家的这种情况，借出去的钱怕是要不回来了。
  莫愁不怪他们无情。
  这年头，帮你是人情，不帮你是本分！
  亲戚借不到，莫愁想到了朋友。莫愁朋友不多，当年和向俊毅谈恋爱，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那个男人，自然朋友就没有处下来几个。
  最好的朋友赵月，刚刚贷款买了房子和车子，自然撇不下几个钱。何欢是个月光族，最后只剩下了向俊毅。
  向俊毅肯定有钱，只是她和向俊毅的特殊关系。
  哎！
  ……
  “莫莫？”
  向俊毅打开门，看到了莫愁，吓了一跳，“你不是还在坐月子，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
  莫愁杵在门口，低垂着头，不说话。
  “外面冷，进来！”向俊毅将莫愁拉了进来，手碰到她冰冷的手吓了一跳。
  “披上这个！”向俊毅将毯子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进了厨房给她熬了一碗红糖姜汤，“喝下去！”
  莫愁双手捧着温热的姜汤，抿了一口，烫，她却没有停留，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一股暖流顺着嗓子眼流遍了全身。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找你，是有事情要求你。”缓缓的，莫愁还是艰难的开口了。她紧紧的捧着手中还带着余温的碗，眼睛又酸又涩。
  “什么事情？”
  “你有钱吗？能不能……”用力一咬牙，莫愁几乎要哭了，“借我点钱。”
  “多少？”
  “你能借我多少？”
  “50万够不够？”
  莫愁猛地抬起头，望向了向俊毅，“这么多？”
  “你打算借多少？”
  “7万，7万就够了！”
  “你先暖暖身子，我待会带你去银行取钱。”
  “谢谢你。”莫愁低垂着头，快要哭出来了。
  “你和我客气什么。”
  ……
  向俊毅带着莫愁去银行取了钱，莫愁借7万，向俊毅给了莫愁10万，缺钱的莫愁推辞了几句，还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