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为什么今天晚上不来给可可做饭了？”
  他叹气，好看的眉深深蹙着，烟雾渺渺，“可可，要不你给妈咪打个电话，问问妈咪今天为什么不来了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打呢？”
  “爹地怕你妈咪不接。”
  可可看着潘明唯，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副了然的表情，“噢，我明白妈咪今天为什么不来了。一定是你惹她生气了对不对？”
  潘明唯冲着女儿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可可用座机拨了莫愁的手机，潘明唯抱着女儿，竖起耳朵听着，电话一接通，莫愁的声音传来，
  “喂……”
  “妈咪，我是可可。爹地想让我问你……”可可看了一眼父亲，立刻改口说道，“不是爹地让我问你，是我要问你：你今天怎么不来给可可做好吃了。爹地煮的面条好难吃啊，都不熟。可可害怕待会会闹肚子。”
  “妈咪今天有点事，不能过去了。可可，你让你爹地带你去外面吃。”
  “可可觉得妈妈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可可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饭了。”
  可可的小嘴甜甜的，驱散了莫愁心头的阴霾。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儿，莫愁也不会这么为难。潘明唯是吃准了她舍不得可可，利用可可来要挟她，牵制她。
  陈华强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着，莫愁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妈咪，爹地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
  “你不用骗可可了，可可都看出来了。”
  “……”
  “妈咪，你就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爹地吧。他不懂事，如果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一定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软软糯糯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莫愁的耳朵中，莫愁心里又酸又甜，这个小人精儿，她真想搂在怀中，狠狠的亲几口。
  “好，我看在你的薄面上，不和他一般见识。”
  “爹地，妈咪说不和你一般见识。”可可得意的对父亲说着。潘明唯拿过了话筒，可可凑过来听，潘明唯将她的小脑袋按到了一边，“还生气呢？”
  “没！”莫愁的声音瞬间冰冷了下来。
  “心口不一的女人。”
  “……”
  “我和可可还没有吃饭呢，你不来给我们做饭，也要提前打电话说一声。”
  “潘明唯，我做饭是给我女儿吃，是你不要脸，非要吃。”
  “潘太太，我哪里惹到了你，我道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尖锐？”
  “潘太太？你的潘太太，应该是今天在电梯里的那个女人，我可不是什么潘太太，你不要随便乱叫。”
  “莫莫，药熬好了，该喝药了。”突然响起的男人的声音，让潘明唯的眸子变得危险了起来，“谁的声音？”
  “向俊毅。”
  “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在你的住处？”潘明唯的口吻就像是捉到了出轨的妻子，口气带着酸更带着隐忍的怒。
  “大半夜，他为什么不能够在我的住处？”
  “莫愁，你知道我们的婚姻关系并没有解除，我还是你名义上的老公。”潘明唯连名带姓的喊莫愁的名字的时候，就代表他在生莫愁的气。
  “潘明唯，我不知道四年前，你是怎么解除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关系的，你最好把我们的婚姻关系解除了，否则我就告你重婚！”
  “莫愁，我四年前就对你说过，你想离婚除非我死了！”
  潘明唯愤怒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挂掉了电话。可可第一次看到父亲发脾气，她窝在潘明唯的怀中，大气也不敢出。
  “可可……”
  “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潘明唯的表情一瞬间的僵硬，摸了摸女儿又直又黑的头发，唇角勾起笑容，温柔的笑了起来，
  “你妈咪有的时候，让我冲动的很想打她的屁股。”
  “翊哥哥说：男孩子不可以打女孩子。”
  “你怎么什么都听你的小男朋友的，爹地会吃醋的。”
  “虽然可可长大了要嫁给翊哥哥，但是可可也会继续爱你们的。”可可跪在父亲的大腿上，在父亲的脸颊上啵了一个。
  “……”
  “你和妈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像可可和翊哥哥似的，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潘明唯摇了摇头，“爹地认识你妈咪的时候，你妈咪已经上卫校了。”
  “卫校是什么？”
  “就是培养护士的地方。”
  “哦，我知道。妈咪说过她以前是护士。”
  “……”
  “是不是你生病了，去打针就认识妈咪了？”
  “不是！”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门铃响了起来，打断了父女二人的谈话。可可从潘明唯的怀中爬下了沙发，一边喊着，“妈咪！”一边朝门口跑去。
  房门打开，潘明唯就听到可可说道，“你是谁？”
  “你就是可可吧？”
  “我是可可。”
  “可可，我是你妈咪？”
  潘明唯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就看到了瑟琳娜。她手中拎着旅行包，把自己当成了这座房子的主人，“艾维……”瑟琳娜上前来，给了潘明唯一个吻。
  “艾维，酒店我真的住不惯。”她撒娇着，然后目光开始打量这座房子，“房子小了些，不过装修倒是雅致。”
  瑟琳娜拎着行李箱就要上楼，潘明唯拦住了她，“瑟琳娜，你不能住在哪里！”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两人说着谜一样的事。
  这份隐藏的默契，瑟琳娜已经感受到了潘明唯处在了爆-发的边缘，她知道自己碰触到了潘明唯的底线。
  “艾维，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可在一边大声的问道，“到底哪个是我妈咪？”
  “可可，你上楼去！”
  “你脚踏两条船，坏人！”可可指着潘明唯，生气的喊道，她看了一眼潘明唯，蹬蹬的跑上了楼。
  瑟琳娜的目光追逐着可可，一直追到她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还好全部遗传了你的优点，要是长得和那个女人一样，那就丑了。”
  “我女儿长的像她母亲！”
  “这算是爱屋及乌吗？”
  “瑟琳娜，你不要逼我！”
  瑟琳娜看到，潘明唯的目光寒怒四射，两汪泪缓缓的落下，顺着白皙若骨瓷的皮肤。
  “艾维，你还在恨我。”
  “瑟琳娜，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回哪里去？酒店，还是美国？”
  “那是你的事情！”
  “艾维，你真的不要我了？”
  潘明唯淡冷的幽眸里飘起怒意，唇边却勾起浅薄的讽笑，“瑟琳娜，当年是你抛弃了我，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你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要装成一个穷小子，我如果知道你那么有钱，也不会选择和你分手。”
  “瑟琳娜，你爱的不是我，是钱！你现在知道我有钱了，所以爱我。我若是个穷光蛋，你还会爱我吗？”
  “……”
  “瑟琳娜，你不会！”
  “你这种女人享受惯了，你过不了没有钱的日子。”
  潘明唯看着曾经的爱人，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他们在最美的年华里相遇，他们是别人眼中最完美的组合，最终却落得如此不堪的结局。
  “男人总喜欢问女人：爱情和钱，选择哪一个？正确的答案应该是，有爱情的时候想要钱，有钱的时候想要爱情。人总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求什么。”
  “瑟琳娜，我想告诉你，当你为了钱选择舍弃爱情的时候，你就永远都失去了爱情。就算你逼着我和你结了婚，我们也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艾维，这句话我也奉送给你。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你都曾经抛弃过那个丑八怪，你们也永远都回不去了。”
  瑟琳娜的话戳中了潘明唯的痛楚，一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的潘明唯，此刻眸子里不可抑制的痛楚了起来。
  他痛，瑟琳娜却品尝到了苦涩。
  曾经，这个男人，这个完美的毫无瑕疵的男人眼中只有她，此刻，他的心竟因为其他女人儿痛了。
  “艾维，我们才是最完美的恋人，你和她不合适。”
  “……”
  “艾维，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小丫头，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抚养，只要你跟我回美国。”
  潘明唯缓缓的抬起眸子，再望向瑟琳娜的时候，冷漠的表情此刻却带着几丝怜悯地看着她，“我的女儿有母亲！我女儿的母亲是莫愁，没有人可以取代！”
  她冷笑，薄唇溢出的字句如冰又蕴着浓浓的嘲讽，“艾维，你当初那么的爱我，现在都会移情别恋，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个丑女人能够坚持多久？”
  “……”
  “达令，我回酒店了，你要是想我了就去酒店找我。”
  瑟琳娜红唇在潘明唯的脸颊上印上一吻，然后迅速的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她脸上自信消失，惶恐爬上她精致的面庞，痛楚击溃她完美的伪装。
  ……
  教堂的大笨重响起，吵醒了床上的漂亮小女孩。可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眼房间，发现她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可可下了床，走到了窗户旁。床沿有点高，她蹦跶蹦跶，还是够不到。她搬过来凳子，站在凳子上，推开了窗户，窗外的风景把可可吓了一跳。